但她还是说,你看菊香多不错,年轻漂亮又上进,你们真是天生的一对儿。

她在的日子会给我母亲般的关心和爱。

老妈子说,都怪我记性不好。我真把这事忘了,主人不但不给我加薪,还要骂死我的。

迈克妮娜说,不说了,我也知道她是为了我好,只不过让你担心,我心里过意不去。

这话听上去好像带有几份讽刺的意味。但从菊香嘴里出去,绝对没这样的意思。从她的表情,从她说话时的语气,从她那天真的样子来看。她很真诚。迈克妮娜几乎是感动了,她说,菊香你也是我一生中最喜爱的女孩子,你冰雪聪明,人又漂亮,真的我很喜欢你。如果没莫寒叫我姐姐的话,我一定会认你是我的干女儿。

迈克妮娜说,你不是圣人里的圣人。这回总算可以了吧。

菊香说,我说的老子不是我爸,是一个有着大学问的那个老子。

我说,你别胡说了。我一辈子都是打工的,做你的将官。迈克妮娜说,假如有一天我把公司送给你了也没准,那你不就成了老板。你不要说,你不要?

迈克妮娜说的一句话对我印象特深。她说莫寒,我这一辈子最深爱的两个人是谁你知不知道?我说一个是你的丈夫,另一个是谁我就不清楚了。其实我心里隐隐地想另一个人会不会是我,但我没说我。

出了医院,我驾车。把迈克妮娜送回到她的别墅里,我对她说,不准你去上班,你先在家里好好地休养一段时间,到时我再带你到广州去复查一下,等我完全放心了你再去公司。迈克妮娜调皮的说,好啦,我听你的,公司里有你去打理,我当然放心。然后温柔地冲我笑,生活中的迈克妮娜跟工作中的她完全是两个人,生活中的她是一只羊,很温顺很柔美。工作中她完全是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的。

菊香说,还说呢?我每次打电话回去,他都问到你,好像我跟你天天在一起似的,问你这问你那的,我都说好得不得了,敷衍一下他。然后菊香摇头说,没办法呀!

我给迈克妮娜打电话,打不通,一连打了几天都不通。我想这就怪了。我再次把王慧叫了来。王慧还是同一种说法,很肯定的。我也没辙了。我只有一遍遍地拔她的号码,还是不通。我都急地快工作不了了。后来还是迈克妮娜打来的电话,她说她在美国,过一段时间就回的,然后冲冲地挂了电话。之后几天我的心又平静了下来,接下来就是认真地干工作。

刘花自从那次为了我跟刘队断了父子关系后,就再也没有叫过他了。现在就用老头子这个词来代替对他的称呼,他死了,也没有叫过他父亲。可见刘花对刘队是痛恨在心的。刘队在世时,对她和她的母亲都不好,死了,刘花对他这样,已经算是孝顺了。

刘花沉默了一阵,然后用肯定的语气对我说,把他埋到家乡去。在工地上吊唁两天,外后天就出发,不要惊动我母亲。

我说,那好吧。

迈克妮娜竖起耳朵说,手机好像在车里。你还在身上找什么找?

我这才把迈克妮娜松开,对不起对不起,我说。

我说,好吧。我嘴上虽是答应了,心里却一百个不愿意。我怕自己最后的一点意识提防决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