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娘的一针见血,令我万分感动,若不是弯弯拉着,我恨不得冲去向她也磕三个响头……
我用力捶地,又怒,又恨。
唔,当然我不是说程清不好,相反,他好得很——二十一二岁的年纪,英俊高大,武艺高强,算得上是我爹的左右手。
“路过要那么久?”
季小公子在柳荫下站着,淡淡的疏影裹着金色的阳光,沐浴在他瓷白的脸上,让他像个神祗似的好看。我看不清这个神祗的眼神,可看得到他的反应,我妹妹嘟着红唇媚眼如丝地撒了个小娇的时候,他明显地皱了皱眉,我妹妹抬手揪住他天青色的衣袖踮起脚尖的时候,他避如蛇蝎地往后退了退。
还是指那个鼻毛直接就飞出了鼻孔的?
想到我吩咐她出宫去办些事,以便于我遣送柳姨出宫,如今大约已没必要了,我派了个宫女把她叫了回来。
迎面恰好撞上了柳姨,她一脸的慌张,瞧那架势似乎是要去通风报信。
*
他找到新的藏身之处了?
一只手扶住盲婆婆,我为难地说,“季子宣他……他想娶的是相思,不是我。”
季子宣皱眉,语气突然就有些奇怪,“我哪知道?”他似有若无地朝我的臀部瞟了一眼,**地道,“你至迟明日就能下地走了,明天一早,我来接你。”
怎么可能!
而我明显兴致不高。
我叹口气,“咒我死也算不错?”
我爹也说不出话。
“劳柳姨挂念。”我露出了然的微笑,声音也有些微弱,“昨个夜里病了,身子虚,没承想洗着洗着竟睡着了……”
月色迷离,他垂睫看我,竟连眼睛都是红的。
弯弯在外间试探地唤我,“公主?”
没头苍蝇似的在皇宫里乱走、乱晃,直到钻进了一条很偏僻的小巷,我顿住脚,卯足了劲儿,对着空荡荡的四周大喊了两声,“卫尘嚣!卫尘嚣你出来!”
我虽然醉了,可也听清了这句话,浑身都跟着震了一下。
季子宣的手掌已经攥起来了。
我冷笑一声,转头看向弯弯。
顿了顿,我问,“是哪个李家?”
喊来侍卫把醉鬼抬走,我万般好奇他今晚来禁闭房是为了什么。相思不是还没醒么,他不照看着她,来找我干吗?
话没喊完,被一只修长的手捂住了嘴巴。
*
*
我转头就要往回冲,被他伸脚一绊,“啪”的一声栽倒在地上。
*
阿殊漆黑的眼睛终于盯着我看了一眼,他突然说,“公主不必挂怀,兴许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我的肩膀突然就僵了一下。
我愈发狐疑地瞪着他,“你,你不会是……”一跺脚,我气急败坏了,“你不会丢脸到被花娘踹下床吧?”
赶到芳林殿,相貌普通的阿殊果然气息奄奄地在软榻上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