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土穆有“世界火炉”之称,气候炎热干燥,年平均气温为287℃,最高气温达472℃,每年3月到11月,白天一出门,滚烫的热浪就扑面而来,宛如步入桑拿房,常常晚上10点钟去散步,地面仍散发阵阵的热气。4、5月份是来自撒哈拉沙漠的沙尘暴肆虐的季节,狂风卷着漫天的沙尘气势汹汹、昏天黑地地一刮数天。漫天黄沙无孔不入,人在屋中,也能感到阵阵土腥味,甚至有时睡梦中也会被憋醒。

不知不觉中,汽车已经驶入奥贝依德市管辖区,刚才还微风习习、晴空万里,转眼间突然变了脸,呼啸的狂风携着漫天黄沙四处乱飞,迷住了人眼,能见度骤然降低,“牛头”只能打开大灯降低速度摸索着前进。据曹经理介绍,这种天气在苏丹如家常便饭,还有比这更大的沙尘暴我还没有领教呢!艰难穿过风区,眼前又变得开阔起来,前方出现了几座光秃秃的小山,成群的牛羊在悠闲自得地吃着草,天然水塘一个紧挨着一个,人畜共用,显得极不卫生。鸟儿快活地蹦蹦跳跳,活像国画中的素描,虽然简洁,但生气跃然纸上。进入市区后,一条简陋的铁路横亘在市中心,自然将不大的城市一分为二,沿飞机场行进不远便来到项目部所在地。这是一幢砖混两层小楼,四周围成一个小院,跟半个足球场差不多大小,院外还有一片开阔地,当地年轻人和学生经常在上面踢足球玩儿。可别小看了这幢不起眼的小楼,它的历史要追溯到19世纪50年代,当时苏丹还是英国的殖民地,由于建筑材料奇缺,英国殖民者想尽一切办法收罗材料,才建起了这幢当时整个奥贝依德市最豪华的建筑。苏丹独立后,当地政府将其改造为招待所,并专门派保安把守,作为历史的见证留存至今。

匆匆吃过早餐(西式牛奶、面包、麦片粥和煎鸡蛋)后,在保安的护送下乘坐大巴前往机场,街道两旁的蜜枣树在微风的抚慰下轻轻摇晃,似想告诉我们这里的一切,但于我们来说只盼望能快点到机场乘飞机离开这个鬼地方。好不容易熬到机场,经过安检、机票查验、护照过境盖章等一系列程序后,我们进入候机大厅静待飞机的到来。眼看已经到登机时间,可飞机就像跟我们做谜藏一样,死活不见踪影,机场工作人员告之暂时没有飞机,要等到下午三点才有航班,随后又领我们坐中巴到机场附近的餐厅吃午饭。一番折腾后于下午1点重新回到候机室,无事可做的我们围坐在一起玩起了扑克牌,聊以打发时间。不知不觉中3点已过,此时工作人员又过来解释让再耐心等待一会,飞机要延时70分钟!望眼欲穿的我们只有听之任之,谁让这是在别国的领土上,反正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在乎这几十分钟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将近4点钟时,天气突然起了变化,机场四周乌云翻滚,电闪雷鸣,倾盆大雨瓢泼而下,世界刹时笼罩在一片雨雾之中,密集的雨点打在候机室网架结构的屋顶上劈啪作响,让人烦躁不安。我们知道,飞机在这种天气下是无法起降的,唯一的希望就是祈祷天气快快转晴。又是难熬的一个小时过去了,老天似乎也读懂了我们的心思,雨点越来越小直至停止。正如我们所预料的那样,这时工作人员过来通知我们准备坐大巴到另外一个登机点登机,并解释说由于原航班波音767飞机出了故障,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机场对航班临时作了调整,换成波音737飞机执行任务,由此造成的不便请大家谅解。

在这里,虽然天寒地冻,但没有冰冻住我的身躯和思维,我依然健步如飞、文如泉涌,白天忙着上工地拍摄采访,晚上伏案奋笔疾书……那是滴水成冰、极度严寒的12月份,有一次我在零下50多度的工地上采访,行走中双腿不慎陷进了深达半米多的冰窟窿。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要保护好**和照相机,因为在这个物资极端匮乏的地方,一旦设备坏了,想买都来不及,更别说修理。我双手高高举起设备,并用力往外拔腿,但越拔反而沉的越快。我干脆不动了,任凭身子往下沉,这时远处几位职工看见后跑过来用力拉起我,我才算得救。高腰保温皮筒靴与裤腿里全部灌进了冰冷刺骨的河水,冷风一吹瞬间就变成了一块块冰陀粘附在脚上和腿肚上,抖都抖不下来,冻得浑身上下直打哆嗦。幸好不远处有“乌拉尔车”可以及时取暖,否则还不知道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呢。

进入营地,通球打压机组长邵洪波同志热情接待了我们。虽然这里条件比较艰苦,但他们仍然毫不吝啬地将平时舍不得吃的积攒品拿出来招待我们。在刘书记的要求下,与监理和职工们一起进行了会餐。

这里真不愧为热带雨林地区,正吃饭间,刚才还满天繁星好端端的天气,突然间就狂风大做,电闪雷鸣,倾盆大雨瓢泼而下,打在轻板房上劈啪作响,时急时缓,尤如置身音乐的殿堂,让人潜心品味一曲“命运交响曲”。热带雨林的雨来得急也去得快,转眼工夫雨过天晴,烦闷的空气清新了许多,藏在树丛中的各类昆虫也争先恐后地飞了出来,围着“小太阳”打转,自然形成了一个大圆环,显得巍为壮观。地面上爬满了青蛙、癞蛤蟆和蛐蛐、蝗虫,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一刻”。

这里的土绝大多数为“黑棉土”,晴天太阳一晒坚硬无比,连铁锹都挖不动,而雨天一浇则如棉花般稀软,毫无承载力,导致许多原本摆放整齐的露营房发生倾斜,经过反复调整后才固定下来。最近刚刚从外面拉来黏土平整一新的营地大院依然如故,人在上面走过后几乎留不下任何痕迹,但在此前的景况就大不一样了,大伙进进出出一踩,到处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只能等待天气放晴后再次平整。

这里的水含硫量特别高,从水龙头放出来的水夹杂着一股浓浓的铁锈味,白衣服能洗成黄色的,洗澡后浑身干燥发涩,更无法直接饮用,营地生活用水只能靠皮卡车每天到30公里外的六区指挥部拉运经过净化处理过的水供应。有人曾做过试验,接一脸盆看似清澈的水,用不了10分钟就变得浑浊不堪,且表面漂浮着一层油状物质。在前期南段施工中职工们吃的就是这种水,绝大多数人因此牙齿变黑,消化不良。

这里的蔬菜供应极为困难,隔三岔五要派专人到200公里外的一个小镇上才能买到品种少得可怜的几种蔬菜,而且去晚了还买不到。后经与六区领导沟通达成协议,由指挥部的飞机定期从喀土穆捎带一些新鲜蔬菜过来,以改善职工的伙食状况,增加维生素的摄入量。

这里的蚊虫众多且异常凶猛,职工们身上擦满避蚊虫药剂,时常还被叮咬。有一种类似于国内牛虻、头部长着针状长尖嘴的蚊虫,隔着衣服便能将职工的皮肤叮出血丝。就连职工们上厕所也必须携带上“飞毛腿”杀虫剂,喷洒一圈后才能方便。

这里的太阳光很毒,由于地处热带雨林,常常是早晨太阳刚一露脸,气温就上升到40多度,正午更是高达50度以上,酷热难当。别说干活,就是在太阳光下呆上一会人都会受不了。尽管如此,但职工们上工地前却必须穿戴整齐的劳保用品,这样做一是为了对外树立“中国管道施工国家红队”的品牌形象;二是防止蚊虫叮咬,预防马来热疾病的发生和流行;三是防止被毒辣的太阳光所晒伤。所以,职工们每天上工地前都要用保温桶装满冰块带上防暑降温。

这里通讯不便,与外界的联系只能通过唯一的一台大功率电台喊话,为此,营地专设了一名负责人兼管电台,以确保信息的及时沟通。

在首站营地工作生活的几天时间里,我耳闻目睹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深深地被职工们这种“艰苦为荣、野战为乐”的忘我工作精神所打动和感染,并不由自主地为他们而喝彩。虽然同处苏丹施工一线,相比之下奥贝依德项目部的条件要好得多,但就是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在项目书记刘金岭的率领下,试压机组的职工们却愈战愈勇,毫无怨言,在将营地建成六区样板工程的同时,在首站4492米管道改线、上水管线安装、管线上水打压上连续打了几个漂亮仗,赢得业主、监理的一致肯定和高度评价。

项目书记刘金岭作为首站营地规划和建设总设计师功不可没。自8月29日带队进驻富拉首站以来,在短短的半个多月的时间里,指挥上水打压机组将4492米管道改线完成,上水管线安装得横平竖直,并于9月18日一次上水成功。截至目前已上水300多公里,满足了局项目部的要求。同时,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在六区指挥部相关领导的关心支持和帮助下,克服建筑材料缺乏、环境恶劣、用水吃菜困难等种种不利因素的制约,目前营地建设已初具规模,达到了施工人员入住所需的必备条件。按照最初的设想,营地内还准备搞一个喷泉,有树有花有草方显灵气十足;在预留的后花园里搭建具有当地特色的茅草棚,为职工工余创造舒适的休闲娱乐场所;针对“黑棉土”地貌买碎石子垫路,方便职工出入,同时对已有的各项设施进行修葺和完善。但由于工作需要,此次他前来将与项目副经理车传明就各项工作进行交接后回项目部主持工作,许多未来得及实施的计划将由车传明副经理带领职工继续完成。

面对奋战一个多月的首站上水现场和亲手缔造的营地,刘书记显得恋恋不舍,在与车传明副经理顺利交接完各项工作后,一一与大家进行了合影留念,并于10月29日返回奥贝依德项目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