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儿……”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宁罄儿冷冷地看着他,哭红了的眼睛无声地诉说着他的绝情。

“我……”安慰的话到嘴绕了一个圈又滚回了肚子里,“没什么。”

“那你还不卓”她下逐客令。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确定她只是生气,没有其他负面的情绪,芮晔才点点头走出房间,房门才一关上,他便听到枕头砸向门而后掉落的声音。

她的脾气似乎越来越差了,都是让叔叔和陈伯给惯出来的,不过,他就没有少惯吗?

一夜无眠的宁馨儿带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起了个早,反正也睡不着,不如早点起来好了,绕着小路跑了一小段,出了一身的汗,疲惫不堪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了,到厨房倒了一杯橙汁,边喝边往二楼房间走去。

刚上楼便看见那名女子走出房间,宁馨儿定睛一看,吊起的心缓慢地放下了,幸好她不是从芮晔的房间里走出来,他们还没有到同床共枕的地步,她在心里自我安慰着。

可笑的是,当事人都说了对她没有意思,她还是念念不忘。

要她放下,行,给她时间;要做亲人,行,等个二十年以后再说吧!

宁馨儿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女人会主动跟她打招呼:“你好,我是黛绿,我想你就是芮晔常常说起的馨儿吧?”

本来不想打招呼的,但是,芮晔会跟她提起自己?

疲劳的精神倏然振奋,宁馨儿小心翼翼地说:“嗯,他有跟你提起我?”

“是啊,芮晔说你很小的时候就住在他家,好似他亲妹妹一样。”黛绿没有恶意,诚实地述说,只是不知为什么,站在她前面的宁馨儿会突然变了脸色,“你怎么了?”

妹妹?亲人?硬生生地将怒火吞下,宁馨儿优雅地笑了笑,“是吗,对了,林嫂在做早餐了,你如果饿了,就先下去用餐吧,我回去补眠。”

在芮家这几年,宁馨儿虽然比不上那些正牌千金,但是多多少少一些表面的伎俩她还是学会了。

“嗯,好,我先去叫芮晔。”黛绿点点头,看见宁馨儿黑眼圈很深,误以为她的夜生活丰富多彩所致,便不再说什么了,毕竟现在年纪小的女孩都爱玩,她当初也是年少轻狂过的。

“不用叫他了,他肯定还在睡。”早起会低血糖晕头的芮晔通常都是睡到自然醒。

“不行,这么晚了还睡,也太不像样了,我去叫他。”黛绿笑了笑,直接往芮晔的房间走去。

在原地徘徊了一会儿的宁馨儿,费尽全身力气,将心中纳不悦埋到了心里最深处,才缓慢地走到芮晔的房间去。

习惯性地没有,宁馨儿推开了门,如果她知道她会看见这幅场景,她发誓她一定会的,打死她,她也不会进来。

的男人坐了起来,上半身裸露着,精瘦的身子让宁馨儿看得脸红通通的,黛绿娇小的身子缩在他的怀里。

她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但是他们之间在做的事情,任何人都猜得出来,他们热烈地拥吻着对方,拥抱对方的力度足以燃烧周围。

宁馨儿无声地哭了,昨天只是一枚炸弹,今天就是一枚,威力大得吓人,原来他说得对,不是他放不下,而是她放不下。

往后的每一日,她都会面对这些,她的心就每天被人刮上一回,痛不是很痛,只是像是小蚂蚁一样,一点一点地钻,钻的角度又是那么地准确,让她痛不欲生。

她应该在听到男人的喘息与女人的声交叠之时,立刻离开,但是她的脚像是生根了一样,黏着地板走不开。

直到一声脆响,男人惊奇的抬头,女人娇羞的慌乱,宁馨儿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端在手上的杯子碎了一地,杯子里的橙汁洒落了一地。

“没了,什么都没了……”宁馨儿低声地呢喃。

“嗯,馨儿,让佣人给你重新倒一杯吧。”黛绿羞红着脸,以为宁馨儿是惋惜地上的橙汁。

宁馨儿看了看满脸娇羞却一副女主人模样的黛绿,她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叫做死心。

对,死心了,若是她不早点死心,那么她将会万劫不复,只要不去想他,不去爱他,那她的心就不会这么痛,心死了,哪里又还会有痛觉呢?

“打扰了。”淡淡地丢下一句话,宁馨儿冷着脸,一眼也没有看芮晔,转身回房了。

对,打扰了,她打扰得太久了,对不起,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们了……

“芮晔!”黛绿惊呼道,没想到芮晔会光着脚就往外赚门口散落的玻璃碎片差点就刺进了他的脚心,“有玻璃,小心!”

黛绿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理智,望着紧闭的门,他收回了脚,看着黛绿,“对不起,黛绿,刚刚我……”他认错了人,他以为是宁馨儿。

“没事啦。”黛绿红着脸摇。

“你……”芮晔皱起了眉头,为她的态度而不解。

“快点准备准备,我们去吃早饭。”黛绿温柔地说,“我先下去了。”

那一刻,芮晔才知道自己

做得似乎过火了,他将无辜的黛绿给拉进来,而她只是朋友,只是一个要回台湾看看的朋友,而他却把她带回家了。

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带回家象征着什么?莫怪昨晚叔叔的殷勤,原来是他做错了!

望着满地的碎片,就像嘲笑他的多此一举,“真是一团糟……”

第2章(1)

宁馨儿对芮晔的痴恋源于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她都记不清一些事情了,但跟他有关的事情,她还是印象深刻。

十年前,在台湾的南部有一家名为“星星”的育幼院,里面有几百名院童,那天大家都穿着整齐地站在门口,院长和老师们都站在最前方,他们都在等。

终于在他们翘首以待中,一辆豪华的轿车徐徐而来,轿车的车身干净如镜,将大人贪婪的脸,小孩们紧张的脸一一映射出来。

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首先下了车,一脸的严肃,眼神严峻地看着周围,接着转过身,扬着一抹笑柔声道:“芮晔,到了。”

车里又走出了一名少年,少年十五岁左右,两眼炯炯有神,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脸色略微有些苍白,一身英伦风格的休闲打扮,让他看起来犹如谦谦有礼的英国绅士。

“芮代理,你来了……”院长笑着赶紧上前,还没说完的话被中年男子的一个抬手给制止了。

“你们去忙吧,我们自己看。”芮立言转过头时,脸色毫无一丝笑意。

“是,是!”善于见风使舵的院长立刻点头,一边恭敬地回话,一边让身后的老师们赶紧疏散院童,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别惹得金主不开心。

芮氏集团是该育幼院的主要资金来源,而芮氏集团也乐于做做善事,毕竟对他们而言,做慈善的钱不过是九牛一毛,不值得一提。

“叔叔。”少年的声音如温开水一般,让人听了很舒服。

芮立言立刻转过身来,脸上的宠溺显而易见,可这一次他显得很坚决,“小晔,你答应过我的。”

芮晔脸上有些勉强,但还是把到嘴的话给吞了进去,慢吞吞地说:“好,都听叔叔的。”

芮立言自然也看出他的不乐意,但是唯有这件事情上,他很坚持,可也不忍心唯一的侄子不开心,“叔叔一定会找一个你喜欢的小孩。”

他喜欢就那么重要吗?芮晔眼里有着淡淡的嘲讽,只是藏得很深,没有人瞧见,他眼睛一转,正好看见了一旁坐在树下的女孩子,女孩大概十岁左右,长得很精巧,皮肤白里透红,一双眼睛直盯着他看。

他不由得移动脚步,往她那儿走去,然后停驻在她的前面,微微俯下身子,仔细地望着那双如琉璃一般的眼眸,“为什么看着我?”

女孩回忆着育幼院老师教导,该如何讨喜地笑,于是她努力地扬着礼貌的弧度,笑是笑了,只是僵硬得很。

“不要笑了,丑死了!”少年也不客气地命令道,女孩立刻垮下了脸,也不再努力尝试老师所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