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巴掌,是为听琴打的。”言罢,我再次扬手。狠狠扇了她另一边脸。

洛洛在我身后轻笑一声,前方那个白衣男子回头来看,正对上我的目光。

“小师妹,你看,刚才有人送来了这件羽衣,快来试试看合不合身!”说着,四师姐从身后的桌子上捧起一件大红色的长裙。

今日便是我册立听琴为北海二公主的吉日,昨天夜里,我在自己的寝里生生拔下自己心口处的一片龙鳞,这片龙鳞足有我三百多年的道行。

我赶到的时候,她竟正跪在神殿前向父亲的神像磕头。

我示意闲杂人等退下,只留下无疆在门外待命,尉迟冷哼一声自顾自坐在石凳上,鹰目直勾勾盯着我不放。

“我们进去说吧。”听琴发现我神色有异,主动将我拉进屋内。

尽管我很想对他说不用为我再做任何事,可我终归没有说出口。

“非也,我投靠的是南海。”

“住口,本尊几时对你投怀送抱!”我一时间失了平静,怒斥于他,啸风尴尬的干咳了几声,连无疆也不敢直视于我。

“无疆,想来你已经许久没有好好吃饭了,今日本尊允你将这东海搅个天翻地覆。”我施施然的开口,那些龙兵门个个面无人色,面面相觑。

其余的南海龙兵被这架势吓得屁滚尿流,几个胆小的立刻回去禀报。

绛铮还是很狐疑的看着睚眦离去的背影,见他对我疏离的态度,好像是松了一口气。

最后,侍女们取出我昨夜就准备好的湛蓝流仙裙,当她们的手触及到我的肌肤,我清楚的听到她们的赞叹声。

我站在原地有些犹豫不决,她本是个局外人,不该卷入我和尉迟的纷争。

“无疆即已决定跟随主人,那么必定要贴身服侍,与主人形影不离。”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我打了个寒颤,脑子里显现出他原型那一口森森利齿。

他没有变,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爱与人多接触。

还是下不了那个决心臣服于我是吗,尉迟,你想利用我帮你达到目的,然后再将矛头对准我,那么我们就来看看,到了最后究竟是谁利用了谁。

“尉迟,所以你将希望放在我的身上,意图让我改了这条族规,好成全你与那个叫听琴的女子一段姻缘?”我无奈的笑了起来,身后的啸风也是一脸的恍然大悟。

半晌,他还是跃下地来,站在离我仅三步的地方单膝跪下。

我看着手中一缕缕散落的银丝,又看了看龙斩的双手,惊叫了一声。

天帝年迈,可他不是个冲动的男人,这番举动定有隐情。

他手一僵,指节有些泛白,我以为他会承认,我以为他总该明白我讨厌欺骗,尤其是被他。

我低下头一看,不知何时蛋蛋走到了我的身后,她的右手紧紧攥住我的衣服,一双明眸看着我,咧嘴咯咯笑了起来。

我想我是懂的,他不是不怕,而是必须勇于面对,他要这样毫不避讳的直视洛洛就得克服自己与生俱来臣服于凤凰一族的天,那到底有多困难,我不知道。

它通体雪白,两颗利齿露在唇外,体型是寻常白虎的三四倍,面颊上两道红色的妖印触目惊心。

白綦说,蛋蛋依恋我,是因为她的本能,在这里,别说是女人,连人都看不到,随着她年龄一岁岁的增长,他终归不能一直与她形影不离了。

“不嘛,爹爹坏!是蛋蛋捡到的漂亮姐姐,蛋蛋要带漂亮姐姐回去!”女娃不依不饶的死死抱住我的腰,整个人压在我身上,“你忘记前几日答应了爹爹什么?不许再捡奇怪的东西回去。”那男人有些气急,伸手又来拉那女娃。

我想要他,就是现在。

我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天空中传来极乐鸟的嘶鸣声,是乐乐。

“你说的或许没错,可你有一件事想错了,就算我杀不了你,要杀他们,易如反掌。”他下令将兆丰推下深渊,魔兵们叫嚣着将兆丰押到悬崖边,兆丰不发一言,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嘴角微扬冷笑一声,尽全力让自己看起来足够冷静,身后的右手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少主子,你同你的母亲一样,都是专情于一人的好女子,只可惜主人与你父亲终究没能相守一世,不过请少主子放心,罗迦这些年从未忘记此深仇大恨!”她眼中迸发出华光,无声冷笑,“苍天有眼让我等到了少主子,天界覆灭只是早晚的事。”

“你不要碰我。”我咬紧牙关还是没能忍住呻吟,没想到我竟然会发出这样羞耻的声音,我突然很后悔羞愧,龙斩就在玉环中,我如今就像是个yin娃**,我该怎么面对他!

“乐乐,到底是谁对你下手,母亲走后你就一直留在这里吗?”我搂住乐乐,它又低鸣了一声扑了扑羽翼,神情落寞,它不会说话,可它什么都懂。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流着眼泪止不住的发笑,肆无忌惮的红鸢狐疑的看着我,他的眼神突然变了。

我死命点头,大喜过望,原本以为还要忍受许久不能同龙斩见面的痛苦,如今幽冥九姬这样帮我,我不知该如何报答。

“可你知不知道,忘记你,我会生不如死,你怎么忍心这么待我。”我说完了这剩下的半句话,身后是长长的寂静,我拖着沉重的身子,只想远离龙斩。

见兆丰怒目而视,幽冥九姬也是不恼,款款走到他的身前,我闻到了她的身上有一股沁人的女人香,很是宜人。

“好,你很好。我会记得你这一巴掌,我们来日方长。”天后狠地低语兀自从地上爬起,兆夔立刻上去扶她,她看着兆夔,没有流泪,我对她有了一丝敬佩。

“师父会原谅我,我知道他一定会。而睚眦,我没有骗他。”

诚然,他说的句句在理,可我就是不愿意让他与我同去。

“你倒是为我想的周到,开枝散叶?我从没那么想过,不过,你的提议本尊很喜欢。”洛洛拍了拍我的头,我正暗自高兴,猛然间奇异的香味又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原来是他将我单手搂在怀里,红眸里暗光流动,“小丫头,你以为凤凰只有与同族才能繁衍后代么,世人所说,龙凤呈祥是有据的,龙族与凤凰一族所生后代,才是真正的至强存在。”

很想摘下他的面具看看他到底长着怎样一张面孔,是骇人的,还是惊艳的,是可怖的,还是爱怜的。

“还好,我没有害死你。”他捧住我的脸,额头抵住我的。

“什么事?”

自那天之后,这个名叫洛洛的女娃天天都要来骚扰我一通,胡搅蛮缠的紧,好几次我都被她弄得快要掀桌子发泄,可她一用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我就没办法再同她计较。

“没有成魔的魔君不过凡人一个,要杀他不费吹灰之力,麻烦的是魔界左右护法,红鸢和陆鹰。”他顿了顿,继而继续说道,“这两人曾击杀我天界数千人,不过区区二人,就能灭了天界最锐的三军兵马,是在是可怕之极。”

“为夫没有想到,娘子竟有这般手段,看来,大哥迟早逃不出你的手心。”兆夔搂住我的肩膀,金色的眼眸深邃的让人目眩。

而我,已经是青出于蓝,不同于母亲的是,我的孤傲清冷,难以让人接近。

这幅惨状还真是,美妙。

“帮我梳妆打扮好吗,我不想输给那个女人。”我几乎是用乞求的语气开口。

人类的血是最最美味的饵食,我的心里只有**,在我的利爪将那些惊恐的人类开肠破肚之前,每杀死一个人,我都在心底问上一句为何,我所有的一切都被夺走了。

或许我也只是自欺欺人,我做不到的,我的喜怒哀乐,全都是因为她,她哭,我痛,她笑,我悦,她已经主宰了我整个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