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找到我们的女儿了!姜羽娴突然宣布,声调却没有丝毫喜悦,反而冰冷、僵硬地接近恐怖。

你干嘛不讲话?

恩熙?

受邀到谋家做客,英里脸上洋溢着幸福愉快的笑容。

我舅舅打来的。

是。

这……迟疑了半晌,李昆明才吶吶地点头。

你为什么不直接承认?什么事让你犹豫不决?他沉声问。

因为,顿了顿,李昆明才接下说:我曾经答应过恩熙,不跟任何人提起有关这封信的事。这封信的存在,连董事长都不知道。

我父亲为什么应该知道?这封信跟我父亲有关吗?

这个,这封信其实是我姐姐李文爱留下来的遗书。恩熙已经离开三年,他守了三年的秘密,一直到现在眼看着董事长突然中风开刀,人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李昆明于是决定和盘托出。这封信,是我姐姐临终之前将这封信交给我保管的,她还特别交代我,要等到恩熙认了亲生父亲之后,才可以将这封信交给她。

为什么?你看过这封信的内容了?

李昆明摇头。信跟恩熙没带走的照片、还有其它重要的东西,一起锁在保险箱里。钥匙虽然是我保管的,不过那是恩熙的妈妈给她的信,所以我没有看过。

谋仲棠盯着李昆明。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什么事?您直接说。

我想看那封信。他的请求的确直接。

李昆明屏息片刻。

可以吗?谋仲棠再问。

这个……

我一定要看这封信,这封信非常重要,我要知道恩熙当年离开的原因!他的意志坚定。

可是,李昆明不能决定。她都已经离开三年了,为什么您直到现在,才要知道她当年离开的原因?况且您也即将与那位曰本小姐订婚了──

就因为这样,我更要知道原因!谋仲棠握着拳头,甚至低下头,郑重地对李昆明说:我请求你,一定要答应让我看那封信!

谋仲棠的慎重把李昆明吓了一大跳!

李昆明愣了好一会儿……

这个……我真的不能决定。他仍未松口。

谋仲棠抬起头看着李昆明,他的目光肃穆。好,那么,我就告诉你昨晚我才发现的『事实』。相信你一旦听到我转述,就不会再拒绝我任何事情!他定定地对李昆明说。

然后,他将昨夜在护理站所听见的,从姜羽娴口中说出来的话,一五一十,详实地转述给李昆明……

嘟──嘟──

手机突然响起,也打断谋仲棠的思绪。

喂?他打开手机。

你搭两点钟的飞机吗?手机传出裴子诺的声音。

对。

我看,她这次搬家,可能打算以后都不跟我们联络,包括你父亲在内。

谋仲棠没说话,他神色严肃。

我不确定恩熙现在是否已经离开德州,如果你到奥斯汀找不到她,就要尽快赶到俄克拉荷马州,否则一旦她离开我朋友在俄克拉荷马帮她安排好的房子,那么就真的找不到她了!

谋仲棠一窒。我知道。然后沉声回答。

之后,手机里一阵沉寂。

阿棠,隔了片刻,裴子诺先开口:你会把她找回来吗?

谋仲棠沉默了很久,然后才笃定地回答他:一定会。

恩熙在美国的地址,是裴子诺提供的。

裴子诺屏息。找到她,记得打电话给我。最后,他仅对谋仲棠这么说。

收了线,登机时间也快到了。

离开贵宾室,谋仲棠一路走向候机楼……

那封信揭露了一个最惊人的秘密,然而恩熙却选择带着那个秘密离开他。

为什么?

之所以千里迢迢赴美,他只想问她为什么这三个字!

既然知道真相,为什么离开?台湾时间凌晨六点,谋仲棠坐在鼾声此起彼落的头等舱,手中握着那封看了无数遍的信,喃喃自问。

远方换曰线的曙光沉默着。

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人事物能给他答案,除了恩熙。

真的没关系吗?

jeff,从早上到现在,你已经问第一百遍了。刚帮忙工人抱起最后一箱书到卡车上,恩熙已经累得笑不出来。

可是你从来没有自个儿开过车子到俄克拉荷马州!jeff讲话还会有卷舌音。

没关系,我真的可以!放下沉重的箱子,恩熙吁了一口气。这是我最后一次保证,不准再问我了!

好好好,jeff犹豫了一下,然后又说:可是如果你开错路,或者车子半途拋锚──

jef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