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淸菡痛苦的摇摇头,紧咬嘴唇,嘴唇都沁出血来,已无力再回答他的话语。

“若是这次可以成功,或许我可以成全你!”慕淸菡对着蓝衣说道。

许久,成衡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心中也懊恼万分,这些问题本就是自己的过错,如今还有什么理由再在此怪她?成衡不禁努力使自己定了定心神,才对慕淸菡说道:“对不起,不过请你看清楚,我是成衡,不是楚洛,我为我曾经对你做过的事向你道歉,只是…………。”

慕淸菡冷笑一声,转过身来目光咄咄逼人的盯着成衡,道:“人命尚且不顾,王爷倒对清菡是否抱恙如此关怀,究竟是清菡的荣幸呢,还是应该夸王爷仁慈?”

成瑾缓缓的将白汐放在地上,慢慢的站起身来,凛冽的目光射向众人,众人不禁心中一阵一阵害怕,虽说他们的皇上向来是不拘言笑,但如此狠毒决裂的目光却也是从来不曾有过的,慕淸菡握紧双拳,看着成瑾不带情感的目光,亦是心痛不已,她最怕最怕的便是看到这一幕,最怕的便是重新点燃成瑾心中的仇恨,如真是如此,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灵车缓缓的前行,白色的灵幔随风飘舞,浩浩荡荡的场面却平添了寂寞萧索,即使生前受万人敬仰,即使生前拥有一切别人无法得到的荣耀,最终也将化为一抔尘土。慕淸菡幽幽的叹息一声,莫名的悲痛袭上心间,是为这位逝去的老人,亦是为自己多舛的命运,更加增添了迷茫的情绪,自己这些时日究竟在干些什么,自己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报仇?当真是最终的目的吗?之后呢?慕淸菡无奈的摇摇头,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些问题,只是因为想让自己还有一丝对人生的追求,即便那种所谓的追求是由仇恨包裹而成,待到抽丝剥茧般将它解剖到最终,却是空无一物,也不愿现在就看到最终的结果,是害怕,亦是不敢面对!

慕清菡想想也是,便又坐到成衡旁边。

慕清菡不禁也留下了悲伤的眼泪,人的一生就这样短短数十年,无论是功成名就也好,还是平平凡凡也罢,终归是要埋入尘土,即便尊贵如帝王,也依旧免不了这条道路。

只见成裕面带祥和的笑容,突然之间似乎像是精神饱满,言语之间也有了力气,只是他们三人都知道,这是回光返照罢了,不觉之间却更加担忧。

一件一件事情清晰的又重新出现在慕清菡的心间,曾经的欢笑连连,佯嗔薄怒;曾经的嬉笑怒骂,欢笑畅饮;曾经的赌书泼茶,留恋花间。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脑海中,包括后来的离愁别绪,伤怀伤感,更加包括了最后在慕府的一别,甚至包括了那一刻楚洛下令亲手要杀掉她与他们的孩子,一切一切都不可抑制的汹涌而来。

慕清菡摇摇头,虚弱道:“我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了。”

“作战方针。”楚洛道。

倾城亦倾国,已到伤心处。朱弦早已断,死生今世淡。从头谱离恨,黄沙卷叶臣。应声如雨泪,不灭今生情。

“不然怎样?”成裕用尽全身的力气狠拍面前的桌子,震得笔墨全都落在了地上,怒道,“快说。”

而如今首先便要博取她的信任,自然是要将自己的身份告知于她,慕清菡料想,白汐恐怕早已猜到自己的身份,更何况,无论是为了成瑾还是成衡,她都不会说,所以也不怕她知道。慕清菡轻轻擦拭着眼泪,偷眼瞄着白汐,果然白汐也有些许动容。

看到慕清菡又重新洋溢在脸上的笑容,成瑾也不禁笑容满面。

“也对!”成衡淡淡的说道,又看着成瑾消失的方向说道,“不过你这劝慰的方式倒也挺特别的!难道你当真忍心看到一向视你若珍宝的成瑾哥哥如此伤心吗?”

“奴才不知。”小厮不紧不慢的答道。

慕清菡摇摇头,略带一丝嘲讽的笑道:“难道二皇子也相信玉佩的传说吗?”

“也对!不过凡事都需谨慎些才好!”莫如辉缓缓说道,又指着桌上的一堆账簿说道,“这些是制造兵器的记录和所花的银子,你清点一下!还有就是在你手下做事的官员的姓名。”

慕清菡淡淡一笑:“没什么。”

慕清菡轻笑道:“蓝衣莫不是有了意中人了吧?”

慕清菡摇摇头,道:“我很好。”抬头便看到成瑾眼中的那份担忧,便冲他一笑,随即揭开车帷的纱幔,向车外望去。

时光仿若静止般,成瑾紧握慕清菡苍白发冷的双手,心痛弥漫在心间,不可掩埋。西风若解,应连昭愿。渐行渐缓的足迹令成瑾微微着急,终于到厦国境界了,他慌忙的将慕清菡报下马车,却又小心翼翼,唯恐刺痛她的伤痕。

成瑾微微笑道对慕清菡说道:“别担心。我…………我没事的。”却又挥刀杀去一人。

楚洛摇摇头,对上慕清菡的目光,幽幽的说道:“从未有过,此心此情,一如初见,从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