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想要去办一下。”江梦雪似乎没什么心情和银桃说话,还在自己的思绪中。

做着糕点,江梦雪的思绪万千,自己的计划本来天衣无缝,奈何老天却故意和她作对,一切都弄得面目全非……

林梦江先是一愣,随后缓缓说道:“公主这是在说笑吗?你不是说前几日你是为了让我留下才胡说的吗,今日这般说又是想要我留下?”

在林梦江发火的时候,江梦雪愣住了,想不到三年过去,林梦江居然也有如此的一面,当年他对自己可是毕恭毕敬的,和凌云烟在一起就改变了?

凌云烟打了江梦雪这件事很快就在府里不胫而走,大家纷纷议论起来,各种流言蜚语纷至沓来,让凌云烟半点得不到清静。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怎么可以对小……她这么说话!”银桃听见怪医这么称呼江梦雪,立刻就一脸的愤怒,幸好被江梦雪拉住才没有打起来。

“既然将军爱他,有为什么不相信林将军也爱着你呢?记得那日我与他一同回府,当看见你大着肚子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时候,林将军几乎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痴痴的唤着您的名字,用您已经冰凉的手抚摸他的脸颊,说着好多好多曾经在您儿耳边说过的情话,试图用自己的真情唤醒已经落入九泉的您!”银桃双眸里带着泪光,当年的情景在场所有的人都忍不住落泪。

江梦雪被弄得晕头转向,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此时的女人已经爬到了头顶的出口。这时江梦雪急了眼,忙看向四周寻找可以顺手阻止的东西,见地上有一粒拇指大小的石头也顾不上许多直接捡起来朝着女人弹去。

“你的胆子很大,不怕我把这句话说给公主听吗?”林梦江看着江梦雪,心里某个角落有了轻微的震动,总觉得面前的女人和已经死去的江梦雪有些相似之处。

银杏是有功夫的人,一看便知道怪医点了对方的穴位,一步上前解开了对方的穴,一脸愤怒的说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看你还如何狡辩!”

“我只是缓解了令郎的病情,将他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不过身上的病还没有开始医治,除了我和我的帮手之外别人决不能碰!”怪医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加上她易容之后特意在嘴角弄了一颗红痣,整个人看起来透着几分怪异。

江梦雪在心里默默的说着,她多么希望自己可以一辈子都叫这个名字,而不是他的俗名凌玄翔。

凌玄翔将骑着白马,生怕江梦雪身体受不了夜里的寒风,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袈裟披在了江梦雪的身上,将她包裹得如同一个红色的粽子。

疼让江梦雪痛呼了一声,心脏不比别处,她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颤抖,此时她恨死了点了自己穴位的那个人,恨恨道:“凌云烟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噗!”一口鲜血从江梦雪的口中喷出,将刘道士的身上弄得狼狈不堪,那血腥的味道弥漫在屋子里,让原本意乱情迷的刘道士回不过神来。

此时的江梦雪有一种甩开身旁的侍女,然后把这秃驴的脸撕破的冲动,他的平静表情让她抓狂。

此时他头上没有繁重的武官乌纱,只有一块上好玉石雕制的异兽束在发带之上,将他整个人衬托得格外英朗,没了战场上的肃杀之气多了几分儒雅。

她就是要这样吊着林梦江,让这个男人不安,让这个男人难过。

“梦雪姐姐!”凌云烟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款款而来,身后的银杏端着托盘里面一个精致的炖盅格外的显眼。

“不好啦,北院那边闹鬼啦,有人被吓死了!”

这阳春三月,孩子的衣服穿得单薄,又是病体被这滚烫的茶水一泼,哪里还能好?

“是你!”江梦雪看似是要起来行礼,而刚刚清醒的她其实是想要杀了面前的人,直到林梦江按住了她的肩膀才让她给清醒了过来。

“小女不敢,我家里父母双亡,从小以乞讨为生,一直从易县走到此处,就是想要求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求将军收留!”江梦雪挣扎起来,想要跪下来求林梦江,却被他给拦住了。

转眼便是半月的时光,江梦雪没有在养伤的这一段时间见过尽缘,心里总感觉熟悉的生活落下了什么,空空的找不到东西填补。每一次醒来准备吃些东西就离开时,自己却如同被睡神找上了一般,令她浑浑噩噩转眼又是一日过去。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这么冷?

火油、箭弩、药瓶……

林梦江恍惚间仿佛见到了江梦雪,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鬼使神差的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公主却没有挣扎。

那香味让林梦江越发的燥热难耐,竟然情不自禁的亲吻了公主的芳泽,在触碰过后的一刹那林梦江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心里后悔却已经不可挽回。

“将军,你不必紧张,是我自愿的!”凌云烟没有自称“本宫”而是用了“我”字,那羞涩的红霞落在她的脸上,让她更加显得美艳。

林梦江原本还有些理智,被这欲拒还迎的模样一撩拨顿时就被彻底冲昏了头,将凌云烟扑倒在床榻之上……

睁开眼,外面阳光照进了屋子,林梦江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么一个梦,仿佛就像是刚才发生的事情一般。

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凌云烟,林梦江穿好了衣服来到书房处理公文,看见桌子上的糕点时忽然想起了那一日丫鬟江雪做的点心,味道很是不错。

可惜了,为了公主那个女子她是不会碰的,何况还是亡妻曾经收留过

的人。

江梦雪休息了几日,又听见凌云烟和林梦江和好的消息心里更是焦躁不安,挣扎着起来跟银桃打了招呼便乘着夕阳的余晖离开了别院。

在别处或许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是在满是红灯笼的柳街却是一天的刚刚开始,这里的女子皆是大凌数一数二的美色,只可惜入了狼窝就再难有出头之日。

江梦雪进了烟花楼,一身爽朗的男子打扮让门口的龟奴都没有阻拦。

老鸨笑嘻嘻的迎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江梦雪的穿着说道:“公子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我这里肥瘦相宜内容丰富。”

“我要你们这里的头牌!”江梦雪压低了声线,听起来就像是一个还在变声期的少年。

老鸨低头偷笑,轻轻用手绢扫了江梦雪一下说道:“哎哟,小哥的口味还真是刁钻呢,我们这的胭脂姑娘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尝得到的!”

凌云烟扔出一锭五两的银子,淡淡的说道:“这够不够?”

“这……”老鸨看见银子,心里算计着是个肥羊,脸上稍显犹豫了一下。

江梦雪打开折扇,潇洒的扇了两下,又扔出一锭银子说道:“这里又是五两,若是你不愿意就把这银子退回来,我去别家也是一样!”

“够了够了,公子的赏钱够了,不过要和我们的胭脂姑娘春宵一度恐怕十两是不够的!”老鸨看着江梦雪,伸出了五个手指头比划了一番。

“二十五两?”江梦雪挑了挑眉试探性的问道。

老鸨呵呵一笑,说道:“公子真是会开玩笑,是五十两才对!”

江梦雪皱眉,老鸨的眉心也跟着跳了跳,心里怀疑这少年已经被自己给榨干了。

“这里是五十两的银票,今晚胭脂就归我了!”江梦雪扔给老鸨一张银票,见老鸨乐开了花,心里充满惋惜。

落入这烟花之地的女子,恐怕是这世上最苦的地方了。

在龟奴的带领下,江梦雪来到了胭脂的房间,一推开门,一股栀子花的香味便弥漫开来,让人精神一震。

江梦雪看着花盆里种植的栀子花,用手轻轻的扇了扇风,那股香味更加的浓郁。

“栀子花颜色洁白香味浓郁,公子也喜欢?”一个穿着淡绿色衣裙的女子款款而来,眉目精致樱桃小口,那纤细的腰肢仿佛被人轻轻一握便会折断一般,如同春天刚刚抽芽的细柳随风荡漾。

“栀子花生性柔韧极易养活,比起姑娘这般弱不禁风的模样真是相差甚远。”江梦雪微微一笑,坐在了小凳子上,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有的人身子健壮如山却内心柔弱如春芽,而有的人看似弱不禁风,内心却如竹子一般柔韧不屈。而我,属于后者!”胭脂的目光透着倔强,多年的识人之术让她一眼就看出江梦雪是个女子。

“哦?那么姑娘可否回答在下一个问题。”江梦雪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看着面前的胭脂坐在了自己的面前。

“姑娘尽管开口,我一定知无不言。”胭脂微微一笑,一双眸子透着暖光,打量着江梦雪的一举一动。

“你用什么方法让男人喜欢你,又不让男人轻易得到你?”江梦雪认真的盯着胭脂的脸,看着她脸上哪怕最细微的情绪波动。

胭脂不说话,静静地盯着江梦雪半晌,亲自给江梦雪的茶杯倒满了茶水,这才缓缓说道:“姑娘这么问无非是两个原因,一个是为了得到他,而另外一个是为了毁了他,你想要的是哪种结果,那么答案也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