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明白。”

“allen,”墨豔眼角似乎有泪,“谢谢你。”三个字说的诚恳,满满的感激。墨豔知道,邱夜答应把这滴血之眼交还家主,那么小白的命,算是保住了一半,也可以说,是保了下来。

被这样一问,墨豔才反应过来,刚刚一时着急,跟着师哥就往下来,忽略掉了邱夜,滴血之眼在他手上,邱夜……

清丽的面容,带着一种惨白,小白咧了咧嘴,想要笑,却忘记唇上已经干涸的没了半点儿水分,微微一动,就是一道血口子,不在乎的抬手抹了一下,匆匆带过,“哥怎么来了?现在,”皱眉想了想,“现在应该是晚上吧?不然就是小白睡着的时候,估错了时间。”

邱夜像是早有准备,准确的拦下墨豔的拳,就在离自己面门不过十厘米的地方,“冷艳的美人,身手也不错,有点儿意思。”自从归顺于端木湮汐,邱夜几乎就没去过修罗场,自然也就不清楚眼下这位到底是谁。

“不,不是,属下知错了……”眼泪几乎就含在眼圈里,实然,贝迩白心里也曾十分二十分的煎熬,自从跟着家主身边,做了近身,家主对自己的纵容和宽厚,自己并不是不知道感恩,更从未想过要去忤逆家主,可,这次毕竟是他,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从小护着自己的亲人……

“家主,”看到端木湮汐的一瞬间,贝迩白的眼神猛地一亮,而后再次老老实实的黯然下去,“这次的事,是属下滥用职权私自行动,只有,只有属下的责任,求家主……”

“罂,”湮汐终于明白了,心中狠狠一沉,“我会调查你,会监听你的通讯,你,是这么觉得的吗?”罂,我没有,我想告诉你,我没有,我怎么会残忍到连你最在乎的自由都一丝不留的拿走?你怎么会这样想?为什么会这样想?我就那么的……

“是在罗马,其实,也没怎么……”

医生似乎也解释不了什么,只是,疑似脑瘤晚期这六个字,像把刀,深深扎进顾磊的心里,生生的疼,满满的震惊:医生说,只有开颅活检才能给这个肿瘤定性,这根本已是久疾,全是靠药物控制才没有频繁发作,不过,拖得越久越不是好事。如果真是这样,难道师父早就知道吗?那为什么一直瞒着一直不说?而脑瘤,到底又是怎样的痛,才会让师父这个一向坚毅淡漠疼痛的人生生的疼昏过去……

“别装傻……”墨豔眯起的眼,带着几分妖冶,却实然是危险的信号。

“既然小白也算得上是我的亲信,大家一起共事,你多少收敛一些。”听着邱夜的话,湮汐就知道小白现在一定又是在煎熬之中,说不上的情绪纠结在眉心,湮汐破例的开口规劝。

“口是心非,”湮汐笑着打断罂的话,“你啊,心里越是在乎就越会刻意装作无所谓,小时候就是这样,到了今天还是没变。”

“还有……”还有吗?犹豫着,要说吗?身体里残留的邱夜的污秽,早晨便已经私自清理出去,这要说吗?不,不必了,太残忍太羞耻的话,何必非要自己作践自己的说出来?“主人,贝贝想不出……”

“不,不是。”惶恐的样子,却实然是贝迩白的本能,毕竟,在只有两个人的床第之间,自己几乎永远不会明白眼前的这个恶魔到底会变出什么新的花样来折磨自己,不知不觉间,少了挣扎,多了乖顺,这样,总会让自己的身子好过些吧,这些年,在邱夜的身边,小白学会了修罗场从不曾教给他的,妥协。

——小白,墨儿就拜托了。

吻,游移的索|取,间或恰到好处的阻止贝贝呼痛的声音,间或轻轻柔柔的舔|舐贝贝痛苦的泪滴……

“不急着谢,贝贝试试这种感觉好不好?”邱夜边说着,边将盒子里的无线遥控器推上了一档。

赫连隼眼中所有的迷惑和不解,通通被墨豔收在眼底,而后,兀自苦笑,果然,师哥依旧不明白,自己所有的难过,根本不是因为悔过刀这种本不该在自己面前提及的词汇被刻意的碰触,而是自己一直守护着那份爱的心意被这样的无视和质疑……

突然的幸福感涌上心头,墨豔竟有点儿不想回头,对自己来说,只有远离了修罗场,自家师哥才会舍得对自己好一些,久而久之,自己竟开始如同孩童一般的期待,期待每次与师哥一起的外出,期待每次师哥冷冷的温柔。

当邱夜在楼上下来的时候,立在墙角的落地钟指针几乎老实的一点儿也没动,在座的各位都算得上是对时间极度敏感的人,几乎凭着心算就能够断定,自邱夜适才离开到现在,时间最多过去两分半。

soul……原来是修罗场的吗?罂吃惊在心,表面上却丝毫看不出。不过,听墨豔哥这么说,罂大概也猜得出这个叫贝迩白的人该不会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下属,既然墨豔哥都说彼此是自己人,这样尴尬着总是不好,罂刚想说些什么,却正巧见楚洛从主堡里出来。

天台。

伴着一声冷哼,纪在感觉到身后的门被推开,眼眸微凝,心下也跟着一紧,却到底,身形没敢有任何的晃动。

感知到屋子里骤然转冷的别扭气氛,湮汐并没插话,知道依着罂的脾气,管着弟弟的时候该不会希望有旁人在场,所以,虽然十分的不情愿,但湮汐仍旧只是将咖啡放下,就转身带门出去。

“要不要吃点儿东西?你湮汐哥做的小点心味道也不错。”

“不是邱老大吗?”坐起身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贝迩白,邱夜的声音开始冰冷和严厉。

“当然想,”程御辰有些跟不上小羽的思路,“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好了,贝儿,你太敏感了,”打断了贝迩白的话,“都过去好些年了,放心,主子要是对我有疑,就不会把暗影卫交给我。”实然,自己也并未真的说实话,关于自己和小白的关系,那年,无奈之下为了保住小白的命,自己不得已对主子坦白了实情,只想用自己的命换小白一丝生的机会,那时,自己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可没想到主子竟然大度得什么都没有计较,只是告诫自己,不得再对第三个人说起此事,包括小白。

若是不说,罂倒是忘了,想当初自己在rror的时候,恰巧正是自己苦练洛洛枪法的那一年,本来,墨豔哥找自己一向都是秘密的,也从不会在有其他人出现的时候露面,可那天,也许是自己在气头上下手的确狠了点儿,墨豔哥不但出面,并且还替洛洛挡下了自己的鞭子,而更加让人跌破眼镜的是,那个在修罗场里冷面严厉的人竟然对着洛洛扮起了知心哥哥,抱着只敢嘤嘤落泪的洛洛一个劲儿的哄……

“好,好,好,拧不过你……”湮汐宠溺的话,满是妥协。

听着罂的话,湮汐就知道,罂必然是误解了自己的话,于是打断罂,“我不是这个意思,”有些急躁的皱起眉,“你该明白我不是那个意思,罂,你知道,你知道我对你的爱是死心塌地,又何苦用这样的话伤我?”思及过往的种种,与罂的争吵,与罂的冷战,无非是因为彼此都是不愿意把心里话说出口的人,所以,湮汐想到了改变,他没有强求罂去改变,而是强迫自己把一切心底的想法,都说出来给罂听。

如果小师哥真的有危险,那么能从家主手中救下小师哥的,也只有他了吧……,冷静,顾磊深呼吸,等待着对方接电话。

程御辰哪里能受得了洛洛委屈,怕他吃亏一般,程御辰赶紧接了话,“是我叫洛洛来家里,有点小事……”

邵寒的私宅。

这样的纪在,让湮汐的心,没来由的痛,不过是自己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关心,却让纪在如此的满足与感激,而自己的罂呢,就算自己再多的浓情蜜意,却依然还是换不得他的半点儿体贴,唉……

“不用,我不饿。”罂的话,平淡得让人很是压抑。

“是啊,师哥也是怕师父累着,才帮着师父打我的,但是师哥怜惜我明天还要走,所以就适当的放了点水,这也不是怕师父看了心疼我吗?所以,师哥真的没错。”

总是挂着阳光般的微笑,弯弯眯起上翘的双眼加上左腮上旋进去的梨涡,恰恰的好看,带着一份难得的青春动人。

该祈祷吧,祈祷自己拿生命下得这局赌注,会按着常规的轨迹运行,祈祷自己会赢,祈祷自己没有看错使者,祈祷以使者的个性,必然不会在主子面前抱怨一句,赌使者的自尊心,赌家主的当局者迷,赌自己的运气,赌自己的一辈子!

“哼,”湮汐冷哼一声,“口是心非。”残忍的话,自湮汐嘴里,却不过是最普通的对话。

哈得斯堡,万俟罂的卧室。

“再油嘴滑舌的试试,”赫连隼终于是选完了刑具,面部表情虽然带着点点的微笑,但实然有些邪恶,这也算是赫连隼为数不多的丰富表情之一了,“磨损度最大,看来,这条鞭子,我们墨儿使得顺手。”

——万俟罂和蓝魅,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