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着?趴到明天她也腰酸背痛,反倒要她来伺候。

她拿出怀里的针,在烛火上烤一烤,开始了救治……

“我说过我知道她最初和我交好是因为她爹有过交代,我不知道她是否愿意和我一起生活或者只是把陪伴我当成是一件任务。所以我想去亲自问她,她若是愿意,我便去提亲,若是不愿意我不会勉强。”

“我有三哥的娘……”

陆庭淞规矩的站在一边。

苏婉容道,“今日天气甚好,才想到园子里走走,庭弟过来怎么不让人说一声,我们可是一块长大的,不过是一段时日不见就生疏了么。”她微笑着,却是有意的想往伊寒江这边打量,本来只是想看一眼的,谁知道视线移到伊寒江的脸上却是被胶住了。

颜安每个月总会抽出一两日定期为景故渊检查身体,也就留下和他们一同用膳。

蕊儿轻声道,“谢谢公子夸奖。”

她笑道,“那不是更好,凡事总要有第一次。”她看着男人女人勾肩搭背的进进出出,他们这两个站在门口却不进的人反倒扎眼起来。

“要我手下留情就不要总吹那些哀曲怨调的,我最讨厌那种要死不活的曲子了。”像是出殡一样,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娘?次次都郁郁寡欢。“这种晦气的曲子越吹越晦气。”

孔濂溪垂下眸子,道,“其实我很羡慕伯父和你,你们是那么勇敢,不愿意做的你都敢据理力争,可我不得。”

她又是继续煽动,“你出来了又怎么样,人家放过你了么,我看你不死,总有人不死心,别人死好过你死。”

孔濂溪垂首,语带羞涩,难得的开口主动留下,“爹让我今日与寒江你一块出来玩得尽兴些,这儿的景致美不胜收,我,我也想留下来,多玩一会。”

她停顿了下,慢条斯理继续道,“像是老头子那般以国事为重的人,就算再疼爱你也只能用锦衣玉食来补偿你。而且我爹说老头子望子成龙,对孩子要求很高,因为这样叔叔才会不自信,觉得样样不如我爹。我问你,你们虽然是一家子同一屋檐下,但能见面的时间又有多少?”

箫声又响起了,依旧的低沉压抑让她开始怀疑这是不是阴谋诡计了,这瘸子知道她受不了这种如数日绵绵细雨不见放晴的沉闷忧郁,根本就是魔音袭脑,就像是兔子进了洞里要火熏出来,他现在是把她当兔子,用上了一样卑劣的招数。

她鼻子朝天,就是要让秦兰看见她气焰嚣张。“别你你你的,你可要保重,要是你和老头一样病发,我绝对会冷眼旁观的。”

孔濂溪惊喜道,“真的能好么,御医说我爷爷的病只能养着,没法子根治。”所以家里的人都顺着他,不让他动气。

孔濂溪如风摇庭树那般颤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她只觉得昨夜睡得格外的沉。她父亲在她的院落增派了人手,母亲也一直告诉她不用担心,不用担心,结果事情还是发生了。

“女侠,你饶我一命吧。”他发音不清,但她就是知道他说的是这句话。

好像这边想当官也不是什么难事,是不是满腹经纶不重要,只要有银子,就能捐个官,所以酒囊饭袋特别的多。“就没有姑娘看见那贼人的相貌么?”

他轻声道,“小时候中了毒,命救回来了,脚却从此不能走了。”

孔濂溪道,“怎么会这么的突然。”

孔公晏脸上也是闪过意外。

伊寒江眨眨眼,“我走你不是该高兴么,又可以恢复你孔家往日的安宁了。”她看向秦兰,那女人倒是不露喜色,可估计心里已经是在放鞭炮了。“倒也是让你称心如意了,也不用你那当将军的舅舅再来了,我自动走人。”

孔叔继问道,“是要回南蛮么?”

她摇头,“只是在皇都待得腻了,看腻了这里的景也看腻了人,想去别的地方游历。”

孔公晏赶人道,“既然这样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我也不用你再假惺惺来诊治,早走早好。”

她笑道,“你只要再忍耐多一天就好了,以后再没我来碍你的眼,还是你连这点点耐心都没有。”

孔叔继和孔濂溪想挽留,却是被孔公晏一眼看穿,吼道,“不要留她,心都飞出皇都了,还留她做什么。就让你诊完这最后一次,诊完就给我滚。”

伊寒江拿出银针,每刺一个||穴位刺多深,下针的先后顺序,颜安都看的格外认真。

她还是第一回教人医术,看得出颜安和她是两种类型的人,同样是学医的,一个是热衷于医道,她却是因为外公一身本领怕后继无人哄着她学,她觉得能自保又能害人也就学了,说不上是不是很喜欢。

他想治病救人,她则从来没有过那种想法,或许对景故渊他们来说,她不用医术毒术害人就已经是不错了。

孔公晏黑着脸,她施针完后特意朝他做了鬼脸,气的他哼一声进了内堂。孔叔继亲自送他们出去,从厅里走到大门一直在留人。

“叔叔,老头子有句话说得很对,要是我的心不在皇都了,怎么留都没用,你也不用再浪费唇舌了。”

孔叔继不舍道,“就算一定要走,也不要走那样快,这几日我为你准备好东西让人给你送过去。”

她只是笑,狡猾的没出声答应,孔叔继却以为她是同意了。

颜安在路上道,“其实每个人都看得出孔大人是不舍得姑娘,只是嘴硬,姑娘何必那样气他呢。”这对祖孙相处的方式实在是另类,不是大打出手就是口是心非。

“若只是要乖顺听话,孔家已经有一个孔濂溪了。”这边不常用花来比喻女人么,花都有百般性情,有梅花的孤芳自赏,也有茉莉淡雅幽香。总不能朵朵都像是牡丹富贵逼人,都一种品性的话,还有什么看头。

他小声问道,“得去多久?”

“两个月吧。”

街上人来人往,嘈杂的很,但奇怪的是伊寒江音量不大,他却又能听的清楚。颜安叹道,“若是可以,真希望能跟着姑娘一同去在一旁学习,光是刚才半个时辰就已经受益匪浅。”

她耸耸肩,“其实你们跟去我倒也无所谓,有人来闹事我更欢喜,可你家的王爷没自保能力。两个月已经是快了,要是有人来干扰,我可不能保证多久能治好。”

他知道府里是出了奸细,只是没审问出什么,那人就咬舌死了。若是在王府里给景故渊治腿,并不安全。

他低声道,“我会对外说王爷是得了疾病,因为会传染,所以暂时只能留在房中,半步都出不得房门见不得风。”而颜闯也会留在府里,来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是他们商量好的对策,起先颜闯是不同意的,不放心把王爷交给伊寒江照顾,还是他好说歹说,说得口水都干了,才让颜闯点头。

“我不回客栈了,你去帮我把蕊儿送回王府吧。”

她要分道扬镳,颜安急急问道,“姑娘现在要去哪?”

“自然是去买些好吃的在路上吃。”

她说完就走,不似是要去做大事,倒像是要去郊游踏青,只留颜安在原地叹气。那样高超的医术却是给了这么一个心性不定的姑娘,若是多一分善心,不知道能救多少人脱离病痛苦海。

卷一缘起第三十八章暗渡陈仓(二)

夜半无人,王府的后门驶出一辆马车。景故渊见到她也不打招呼,只吩咐把要的书搬上马车。

这是吵架的后遗症么,即便是如景故渊那种温吞的傻子,也有耍脾气的时候。她想那晚的事他是不是不记得了,或者当成一场梦,梦过也就无痕。

临走是颜闯一连串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