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竹院斋时,看到桃树下站着一个颀长的人影正在摘桃子,宽大的袖摆滑下手腕,露出里面洁白的中衣。

气氛美好!

小粉红挑起粉红色的小尾巴勾了勾,好像在邀请他一起吃,冯蘅不淡定了,转向黄药师求助,“它还吃素。”

冯蘅,“为什么收获要去外地?”

冯蘅,“那搬瓮子吧,少爷去哪了?”

最终黄药师还是同意把这五个瓮子放在冯蘅房间,他一出门,冯蘅就趴到床上打滚。

钱币,“主母……”

冯蘅,“……好吧,我理解。”

冯蘅最近用了不少心思去观察这里的夫夫们,他想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不同,观察的结果是没有结果,一开始,他发现扮演男方角色的都比较高,正好黄药师也比他高,于是他以为自己抓住了重点,后来才发现街上穿红袄的也有高个男人,甚至两夫夫出来逛街,那个怀孕托着肚子的也有的是个子高的人。

太爷,“那就能吧。”

黄药师,“女人?”

冯蘅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爬起来,总觉得有点不适应,好像应该有一双胳膊抱着他睡的,可是整间屋子里除了他就没别人了,连小粉红都不在,果然是做梦了,要不就是梦游了。

等人坐齐了,冯蘅就开始上菜,最后把煨好的野**撕成块放在一个大盘里端出去,还特意给小粉红留了一个**腿,左二很喜欢小粉红,吃饭的时候小粉红总是盘着他的块滚到左二面前吃,对此,冯蘅不太满意,小蛇毛还没长齐就敢嫌弃主人。

左三,“回主母,少爷所有的果园和养殖场,都是我在打理,自然要竭尽所能不敢怠慢。”

黄药师知道他的心思,也不提回去的事,两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看书的看书,作画的作画。

冯蘅,“小粉红,你的屁股在哪里?”

黄药师,“不会,你驯服了它,他不会咬你。”

床榻很软,有点类似坐在海绵上的感觉,很舒服,他靠在榻上,不一会就累了,不得不承认,他有点想黄药师了。

在厕所里解决了个人问题,冯蘅又去屋后转了转,竹屋周围有一大片空地,地上支着两个晾衣杆,屋后那一片还要更大一点,冯蘅打算在后面种点菜。

冯蘅:“谁说我会同意!”

黄药师沉默!冯蘅伸长脖子等了半天,眨眨眼睛,“学别人不回答问题不太好啊。”

他尝试着写过字,可是他这辈子都没拿过毛笔,勉强写了几个字,毁了一张纸,他便不好意思再写了,毕竟他住人家的,用人家的,再用坏别人的东西怎么说都不对。

冯蘅心中有一种很荒诞的预感盘桓旋绕,始终不敢确定,他颤抖的打开旁边的柜子,预感成真一半,里面放着一沓衣服,均是长袍锦服……古装。

意识到自己有点花痴,冯蘅甩甩头找到耙子、笤帚和水桶,他想学左三一样把这些工具放到屋后,这样才像个农家的样子,取用也方便一点。

走到门口,又抱着这些工具回到仓储室,他想到日晒雨淋,想到空气氧化,不管是坏了还是脏了,这些工具都得长期维护清洗,他不像左二,没那个技术,也没那个耐心。

可是放回去又不甘心,工具坏了完全可以买一把新的,虽然有点浪费,但是黄家有钱,不会在乎那点小开销,连他自己都有七十两银子,不过不能动,这是他买菜园的钱,办菜园是他自己的事,不能用黄药师的钱,虽说这七十两也是黄药师给的,但冯蘅已经把这些钱当成自己的月钱了,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这钱是他自己赚的。

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在黄药师拿进来一个已经洗干净的锄头时做了决定,他把那些工具都留在了仓储室。

吃过午饭,冯蘅趴在窗户上往外看,早晨被摘光的那几棵桃树光秃秃的,没有花瓣做衬,树干绝对说不上好看,他却看的入了神,因为黄药师正在树下认真的看树枝,于是他也想看看树枝有什么好看的,小粉红和他一样在窗台上立着,尾巴着地。

这么一看,还真的被冯蘅看出点问题来,黄药师说过水桃一摘就会重新开始十个月的花期,现在刚刚摘了一天不到,当然不可能马上开花,但是二十天以后呢,二十天以后左家兄弟才来,大规模的摘桃行动刚刚开始,这几株桃树就已经红粉满枝头了,这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冯蘅看着黄药师自言自语,“小粉红,这几株桃树开花开的早,会不会结果也结的早呢,十个月的花期,这几株比别的早了大半个月,我们明年是不是能早点吃到水桃了?小粉红……你这只知道睡觉的毒蛇……”

小粉红不知道什么时候盘在他手腕上睡着了,不远处,黄药师回头看了他一眼,片刻后,冯蘅站在门

口把自己刚才说给小粉红的话又说了一遍。

黄药师,“水桃不会独自开花,一开就是整个桃花林。”

冯蘅,“噢,群居植物。”又被科普了。

黄药师难得的接了句话,“差不多,字练习的怎么样了?”

冯蘅立刻垮下脸,“简单的都会写了,难的还要看着书临摹。”有一点他没说,他已经能做到模仿黄药师的字体六七分像,其实现在也算是他的字体了,黄药师的字是他唯一的学习样板,越练越像,如果古代人也有签名的说法的话,他相信不久的将来,他的字足够以假乱真。

黄药师,“下午练字。”

来到桃花岛第二天,冯蘅的练字生活继续开始,黄药师的本意是每天练习一整日,后来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终于改成每日上午或者下午练习,其他时间是自由的。

冯蘅很会利用自己的自由时间,练字已经静了半天,剩下的半天就一直动着,他亏待不了自己的嘴,有时候摘点桃子做水果拼盘,虽然只有一种水果,有时候带着小粉红去钓鱼,回来切块拌点粉面炸鱼,最后撒点盐再倒一壶茶就是简单的下午茶。

到了第三天,天上下起蒙蒙细雨,雨丝连绵不断的撒进土壤中,像极细的绣花针,润物细无声,在这种天气下,两人一蛇都没有出去,冯蘅早上练完字,下午切了点桃子无事可干,就从书架上拿了本书躺在竹炕上看。

线装书、毛笔字,竖体排版,黑蓝色封皮上写着书名《幼学杂记》,冯蘅想起他那个时空的《幼学琼林》,据说很多作者会亲手在封皮上写书名,这本不知道是不是,作者叫秋卧,一看就是笔名,手写体,字还不错,不过没有黄药师的好看。子看了几页,讲的是作者求学过程中遇到的琐事,秋卧的笔触很幽默,他越看越感兴趣,竟然慢慢的看进去了,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下午,书不算厚,但是诙谐,诙谐中带着温馨,冯蘅置身其中,跟着作者一起捣乱、游玩、背书,直到看完还有点意犹未尽。

最难得的是,整本书看下来,居然没有遇到不认识的字,这很难得,冯蘅很感动,此书瞬间荣升他最喜欢的书排行榜第一。雨霏霏指的就是这种雨,轻易停不了,还到处飘,让人觉得到哪都是雨,冯蘅去书架放书,顺便又找了一本,看了几页,才发现此书类似于这个时空的《论语》,看了几眼就累了,眼皮沉沉的想睡觉,他果然是没有学习圣贤思想的细胞。

冯蘅放下书,看到黄药师还在书桌前看账本,他来时带了几个账本,已经看了一下午,冯蘅凑过去看了几眼,眨眨眼,这一对比,他突然觉得《论语》好看了。

黄药师也累了,靠在椅背上休息,冯蘅凑近帮他捏肩膀,其实黄家的账本已经很简明了,竖排是日期,横排是货物名称,日期和名称交错的地方是进货数量和质量评级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符号标记,思想很先进,但是这么做就导致账本很宽,因为货物多,看的时间一长就容易眼酸。

黄药师闭上的眼睛半睁开,睫毛墨黑,烟波缭绕,冯蘅又醉了。

冯蘅,“你想说什么?”

“谢……”黄药师的视线向下,“你压着小粉红了。”

冯蘅低头一看,小粉红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在愤怒的用头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