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是慢了三秒才冲过去的,你那反射弧是不是也太长了点儿?”文昌踢了陆鹏一脚,对他所说的话相当不屑。

天上砸下个大馅儿饼,可惜砸的不是时候。出差三天,恰好赶上陆鹏的生日。

要让洛琦喝酒,薄绍和陆鹏都不同意。“清凉妹妹”耸耸肩,她的目的无非是促销啤酒,谁喝都行,只要有人愿意代替洛琦喝,她也无异议。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3)╮排队让我亲一下!

温暖源源不断从父亲的背上传来,陆鹏分不清是现实亦或者是梦,因为那温暖的感觉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说是要去上班,陆鹏开着车漫无目地转悠,似乎又没有回局里的打算。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他才不会傻不愣登又往那死气沉沉的办公室钻呢。

不一会儿居然收到了文昌的回复,陆鹏简直感激涕零,毫不犹豫地发了一个【ok】过去。

“琦琦,你也来了。”陆鹏理了理手里的西服,收起刚才和薄绍开玩笑的不正经嘴脸。

在四楼楼梯口碰到文昌,陆鹏笑着同他打招呼。文昌只以点头回应,面无表情地朝厕所走。

文昌不以为意,将烟屁股随手扔在地板上,地上的水渍浸灭烟头,他又掏出一支烟点上。

陆鹏刚压下去的火又噌噌冒了上来,手上的动作也失了轻重:“一顿饭就被人牵着鼻子走了,难怪说女孩子要富养呢,家里是亏着你了还是咋的?”

不知道为什么,陆鹏忽然“咯咯咯”地笑了,连胸腔都震得颤抖:“妹子,来,香一个。”

10春(2)

陆莎想要上前帮忙,陆鹏一看苗头不对,赶紧找了个借口让她到自己身边来。陆莎一步一回头,显然对这场惩罚游戏颇感兴趣。

还在兀自出神的陆鹏听到脚步声,这才发现从浴室里出来的陆莎在朝自己的床边走,心跳不自觉加快。她的头发**垂在胸前,粉蓝色的睡衣上沁出两大团水印,眼尖的陆鹏轻而易举就看见衣服下凸起的两颗小豆。

因为生活环境和习惯的不同,杨木易很多时候都显得与这个家格格不入。

薄绍扫了一眼脱下羽绒服的陆莎,再瞅瞅身边只穿着薄毛衣的洛琦,悲从中来:“老子玩儿了一辈子女人,却让女人迷了眼……”

***

可真抗冻啊!这是陆鹏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

“你算哪根葱!”傻大个儿脾气也挺暴。

“爸;爸。”陆鹏绕过茶几蹲在陆浙淮身边;摇了摇他的肩膀。

“唔……”陆浙淮挣扎着醒来;稍稍转身;见是陆鹏,浑浊的眼色渐渐转为清明,“怎么还没睡?”

陆鹏扶着陆浙淮坐起来;将薄毛毯盖在他身上:“怎么不去我房里睡?”

“太晚了怕吵着你,我在沙发上将就一下没关系。”

“您病还没好,要注意身体。妈还跟您闹别扭呢?”

陆浙淮没啃声,答案不言自明。

陆鹏站起身给陆浙淮倒了杯温水,回到沙发上坐下,忽然来了聊天的兴致:“爸,您当初怎么没挑个温柔贤淑点儿的姑娘呢?”

这话若是被冯仪听到了,保准得收拾陆鹏。不过这半夜三更的,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聊天无所谓主题,也就百无禁忌了。

陆浙淮恍惚地笑了笑,目光与夜色一样柔和:“我们那个年代不像你们现在这么自由,哪还有的挑拣?”

“您是说……您是被逼的?”陆鹏愕然,他不知道父亲原来还藏着这份苦衷。

“当年我从农村出来去县城工作,你妈拿着一袋行李站在马路中间拦了我的车,我就把她带进城了。”陆浙淮喝了口水,脸上浮起笑意,“再找不到第二个姑娘有你妈当年的气魄了。”

陆鹏不可思议地张了张嘴,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

“刚认识你妈那会儿,她连正眼都不带瞧我的。她经常去找子年,他们一起聊天干活,我就在旁边坐着看他们。”

果然和杨子年有牵扯,陆鹏心里的好奇种子“噌噌”冒头,如雨后春笋蓬勃地窜出了土地。

“那您是暗恋我妈?”

“是啊,我在村里没什么朋友,子年是最要好的一个,因为他的缘故,我和你妈见面的机会也比较多。”陆浙淮摸了摸身上的薄毯,低头间脸颊上泛起少年才有的青涩,“那时候就想多看看她,得了点儿好东西舍不得吃,我都给子年。”

“嗯?”陆鹏不解。

“我给你妈,她铁定不会要,所以我就给子年,子年也会给她的。”

原来从年轻的时候开始,老爷子就被老妈吃得死死的了,难怪这么多年也没翻过身。

“那后来呢?您不会一直那么默默无闻地暗恋吧?”陆鹏迫不及待想知道。

陆浙淮的表情从轻松变得凝重,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愁绪。他的目光直直望向前方,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过去,那去而不返的几十年岁月峥嵘。

陆鹏静静地坐着,忽然察觉陆浙淮的手按着胸口,十分难受的样子。他赶紧掀开毛毯替他顺气,手脚因为慌乱都显得不太利索。

“药呢?爸,药放哪儿了?”

主卧室的房间门豁然敞开,冯仪趿拉着拖鞋跑出来,手上拿了几个药瓶子。娴熟地倒了几粒,她一手扶着陆浙淮,一手将药送到他嘴边,彼此间的默契并非三五天就能培养出来的。

“妈,您也没睡呢?”这大晚上的,原来个个都在失眠。

“有人在背后嚼我的舌根,我能睡得着么?”冯仪脸色不愉,手上伺候陆浙淮喝水的动作倒还算温柔。

“没,没,哪能呢?我爸在回忆您当年拦路劫车的壮行呢!”

冯仪显然也是听到了父子俩的闲话,轻轻地捶了一下陆浙淮的肩膀:“你咋不说实话呢?是谁前一晚在我家窗子下蹲了一晚上,我第二天才包袱款款跟了你走的!”

陆浙淮握着冯仪的手,脸色还有些苍白,嘴里并不反驳。

心有灵犀这回事,陆鹏是相信的。屋子里再无人说话,冯仪望着陆浙淮,眼里是陆鹏看不懂的情绪,陆浙淮同样望着冯仪,似乎在诉说,又似乎只是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