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理了!明明说的是迟一点来,结果根本就没来。我今天出门钱都没带,等着你怕早就饿死在这儿了。”陆莎有些愤愤。

洛琦喜欢唱歌,包厢里的ktv成了她的个人演唱会,一首接一首。陆莎和杨木易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玩五子棋,两个人格外安静。

陆鹏吸烟的动作一顿,对于薄绍吐露的消息颇感意外。林家一直把林空空当傻子养,莫非如今又改变策略了?

陆鹏在旁边的椅子上吸烟看风景,完全是旁观者的姿态。远处小桥残雪绿柳拂岸,正是乍暖还寒的时节。陆莎轻盈地跑到薄绍身边,颐指气使地正朝他说着什么。

陆莎没有回休息区,陆鹏回来的时候还是只有杨木易一个人坐在那里,他们一起又等了一会儿,陆鹏才掏出手机打电话。陆莎说她先回去了,下午要去文工团练舞。陆鹏什么也没说,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而已。

***

被甩开几米远的薄绍已经是满头大汗,洛琦扯着他的衣角坐在后车架上晃晃悠悠,做好了随时跳车的准备。

感情?陆鹏哂笑,他和林海,再也没有感情可言了。

到了文工团楼下,陆鹏倒没再和陆莎较劲儿,锁了车陪她一块儿上去。陆莎笑嘻嘻地挽着陆鹏的胳膊,这让陆鹏不小心又荡漾了一下。看到迎面而来的洛琦,陆鹏感受到手臂一阵刺痛,陆莎偷偷掐了他一把,眼光里带着促狭的暧昧。

一个扛着行李箱的傻大个儿只顾往前冲,火急火燎地也不说看着点儿周围。陆鹏还没走到冯仪身边,就见她被那个傻大个儿撞得踉跄几步,“砰”的一声动静不小。

这回两人没有分先后,陆鹏走在何小叶身边,手里还提着装干粮和水的塑料袋。

四楼会议室一周只用得上一次,其他时间都是空着的,但很少有人会私自占用这个地方。何小叶将门推开一条缝,确定里头没人才朝陆鹏比了个“进去”的手势。

依然是先吃午餐,咬着一片土司面包,陆鹏拿出手机在何小叶面前晃了晃,从里头调出音频文件。这两天排练都是口头上打节拍,他们的默契度虽然好了些,但却没有真正跟着音乐试过。

“没想到你还有点小聪明嘛。”何小叶听着陆鹏录好的舞曲,竖起大拇指夸他。

被夸的人开始傲娇了:“那必须的。”

光顾着说话,陆鹏忘了自己嘴里还咬着一块面包,一张口便掉了,果酱蹭到了衣服上。

“看看,让你说大话吧,连面包都不待见你。”何小叶抽出一张餐巾纸递给陆鹏。

陆鹏摇了摇头,直接用手指抹了往嘴里送:“还是干净的,能吃!”

见他这样洒脱,何小叶收回纸巾笑得明媚,顺手又替他涂了一块土司面包。

两人正说说笑笑,会议室最前面的长沙发上忽然传来声响,文昌坐起身子看了看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就从前门走了出去,后脑勺的头发睡得有些凌乱。何小叶低着头喝水,脸上没什么表情,陆鹏张嘴想要叫住文昌,却也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

下午文昌又被领导叫出去办事,陆鹏坐在办公室里捱啊捱,直到五点都不见他回来。跟何小叶私下里接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陆鹏这样想着,便拿起车钥匙下班回家,解释的话明天再说也不迟。

他不用去接陆莎,因为那丫头又在跟他闹别扭了,脾气发得莫名其妙。

前天晚上,陆鹏去找陆莎帮忙录一段舞曲,毕竟她在这方面是专业人士。陆莎情绪低迷,还在为林海要结婚的事郁郁寡欢来着。

陆鹏见不得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特别是在他面前为其他男人落寞。本是想着安慰,可嘴边的话不知怎么就变了味:“至于么?天下男人那么多,除了林海就没别人了?”

陆莎盘着腿练瑜伽,脸上冷冷淡淡的:“我又没怎么样。”

“还说没怎么样?你瞅瞅你那副被甩的弃妇样儿,看着就窝火。”

“谁要你看,这是我的房间,你滚回你自己的地方去!”

陆莎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像头母狮子,陆鹏一气之下摔门而出。当晚,他做了一件幼稚到极点的事,那就是锁上房门,没让陆莎睡觉之前用他的浴室洗澡。

隔天一大早,陆莎在早餐桌上对陆鹏视而不见,陆鹏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中午某些人自己找吃的,本少爷不伺候。”陆鹏没有解释要练舞的事,他就是要故意气气陆莎。

陆莎没吭声,当天下午陆鹏开车去接她的时候扑了个空,回到家之后发现她已经自己先回来了。

冷战自那之后正式拉开帷幕。

在车库停了车,陆鹏从车库走回家的一路淋了点雨,头发上雾蒙蒙染上一层湿意。就如同这阴郁的天气一般,他今天的心情也徘徊在低谷,一头想着单位的文昌,一头想着家里的陆莎,两边都头大。

陆浙淮还没下班,冯仪也不在家,陆鹏进屋之后只看见陆莎一个人抱着个枕头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他在门口换鞋,本是打算直接回房,不希望又跟陆莎起冲突。可他忽然想起今天这个时间有个斯诺克比赛直播,很有看头的一场。这几天小区里的宽带在维修,电脑暂时没办法用。

遥控器就在茶几上,陆鹏走过去,见电视里正在放广告,便自顾自调了频道。他运气不错,就双方选手的比分看来,这场比赛应该还没开始多久。陆鹏刚放下遥控器,那边沙发上的陆莎就一把夺过,又将频道换了回来。

电视广告滔滔不绝地在介绍一款生发液,看这架势,少说也得二十分钟。陆鹏不由有些生气,若是陆莎有什么正经节目要看,他也不是不可以让她,可陆莎分明就是故意在捣乱。

“把遥控器给我。”陆鹏伸出手,难得硬气一回。

陆莎根本不甩他,抱着遥控器好整以暇地盯着广告看。陆鹏气不过,起身直接走向电视,在电视下方的操作盒上换台。

陆莎偏要跟他较劲儿,不停地按遥控器,频道在他们俩的角力下闪个不停,谁也甭想安安心心地看。

冯仪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家两个魔王在电视机前头挤过来挤过去,电视的频道一个接一个的换,右上角的数字就跟银行里的点钞机一样“刷刷”而过。

“败家的祖宗,咱家什么东西都是你俩给整坏的。”走过去按下关闭键,冯仪从陆莎手里夺过遥控器,板着脸训教。

陆莎抱着胳膊把头扭向一边,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哼”。

“幼稚。”陆鹏同样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回房去了。

晚餐时分,冯仪在门外叫陆鹏出去吃饭,陆鹏说已经吃过了便没有出去,一个人在房里玩电脑上保存的单机版游戏。

半夜实在扛不住,他被饿醒了,忽然听见房间的浴室里有水声。恶作剧的因子瞬间压倒了胃里翻腾的不适,他扯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串钥匙,然后……

因为水声的缘故,陆莎没注意到门上轻微的转动声,等她关上水穿好浴袍,这才发现浴室的门被反锁上了。

不死心地转了好几下,门仍然关得死死的。

排气扇忽然停了,浴室里雾气氤氲沉淀,热得像是蒸桑拿一样。陆莎没辙,只好攥起拳头“砰砰砰”砸门,陆鹏斜倚着浴室门不做声,里头动静越大,他的笑意也随之越深。

“陆小鹏,你给我开门!”陆莎生起气来通常是没大没小直呼其名的。

陆鹏依旧装没听见。

“我知道是你,我数到三,你赶紧的!”陆莎的分贝又高了一成。

“一!”

“二!”

陆鹏掏了掏耳朵,眼里满满的笑意。

“哐当——”浴室里头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陆鹏脸色一变,匆忙拿出钥匙破门而入。陆莎手拿一个小板凳站在浴室角落里,地上,洗手池上到处都是碎玻璃渣子。

“你有病是不是!”陆鹏怒气翻涌,胸口“砰砰砰”跳个不停。

陆莎扔了小板凳,语气尤为镇定:“没你病得重。”

这样乱七八糟的一个晚上真是够折腾的,陆鹏叫陆莎不要动,他拿着扫帚仔仔细细将玻璃渣子收拾干净,再一把扯过陆莎浑身上下检查,确定她没伤着才把她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