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部队如今倒成了香饽饽了,林空空前些天也被林海弄了进去。”

跳了二十分钟,洛琦见薄绍连大气都不带喘的,顿觉不解恨。她拿出手机写了几个字,陆莎点了点头,抿嘴偷笑。

脚步声急促地飘远,墙那边再没有了声音。过了一会儿,林海走了出来,他没有注意到靠在这堵墙边的陆鹏,径自走向刚才蒋冉所在的位置。

然而事情并非陆鹏想得这般轻巧,陆浙淮听完杨木易的事之后没有立刻表态,只叫杨木易先在家里住下,并吩咐陆鹏和陆莎有空多陪杨木易到处玩玩,接下来的事等过完年再说,暂且不急。

陆鹏载着陆莎不疾不徐地在山道上前行,上坡路比较多,陆鹏时不时变换一下车档,倒也还算轻松。

“小鹏,大家自己兄弟,你老是这样冲动会伤感情的。”

***

陆鹏老远就看到冯仪穿着一身紫色长款呢子大衣被一群人挤得巴在了柱子上,半年不见,单凭这一眼就能认出他老妈,不得不归功于冯仪脖子上那条土到掉渣的丝巾。陆鹏曾不止一次地纳闷儿,陆浙淮在官场上看人看事没走过眼,怎么选个女人用的东西就差这么多呢?

陆莎伸出手揪了一下陆鹏的耳朵:“我是你妹!”

不知道为什么,陆鹏忽然“咯咯咯”地笑了,连胸腔都震得颤抖:“妹子,来,香一个。”

百分百的调‘情口吻,陆鹏伸手想把陆莎抱进怀里,结果陆莎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看清楚,我是你亲妹子!不是酒吧里那些个情妹妹。”

陆鹏忽然一脸严肃,灼灼的目光看得陆莎心里发毛,不自觉往后退。

“反了你了,敢打你亲哥!”说时迟那时快,陆鹏探手一伸就将陆莎扯进了怀抱,两只手不停地挠她的咯吱窝,兄妹俩在沙发上闹成一团。

“啊啊啊!琦琦,救我!”陆莎大叫。

正和薄绍抢麦克风的洛琦看到这边的情景赶紧跑过来,从陆鹏手上解救出陆莎,又撺掇着他上台去唱一首。

陆鹏平时很少在公众场合出风头,大家都不知他的深浅。今天借着酒劲儿他倒是放得开,跑到薄绍那边低语了几句,不大一会儿就有服务员送来一把电吉他。

弹吉他的人不是陆鹏,而是薄绍。他俩颇有默契地互相看了一眼,音乐伴奏骤然响起。是一首经典的《youaresunshine》,陆鹏的声调深情婉转,有一种发自肺腑的悲凉透过歌声传递出来。

“小莎,我有些迫不及待想当你嫂子了。”目不转睛地望着陆鹏,洛琦对身边的陆莎如是说。

陆鹏的脸被旋转的灯光晃得时亮时暗,陆莎从这个角度看,只觉得特别帅。这首歌是她教他的,陆鹏从小恨透了英语,默个单词得费老半天劲儿,有时候不得不打点小抄蒙混过关。教他这首歌的时候陆莎发了好几通脾气,最后他也不知道是想了什么办法,总之发音和歌词都标准得无可挑剔,这才哄得她亲了他一下。

“琦琦,你学识好,人又漂亮,怎么会看上我哥的?”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喜欢跟着他,看着他,和长相学识没有关系,就想一辈子和这个人在一起。”

“我也和我哥一起长大,喜欢跟着他,看着他,这难道是爱情?”

“你和我不一样,你是他亲妹妹,那是亲情。”

“哦……”

“youneverknoay。”余音袅袅,陆鹏望向陆莎和洛琦所在的位置,眼眸里是不容错辨的一汪深情。

***

城建局里工作不多,活动倒是不少。一帮大老爷们儿在办公室讨论三‘八妇女节该干点什么,这让陆鹏囧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们这个办公室只有何小叶一个女同志,还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主儿。一个人扛纯净水上四楼,愣是没找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儿帮把手。

自从加入这个组织,陆鹏虽然有时候会偷懒耍滑头,但他积极参与组织里的工作,一切行动听指挥,绝不给组织拖后腿。所以同志们看好他,决定派他去和何小叶做搭档,参加局里组织的舞蹈竞技大赛。

跳舞?

陆鹏用报纸做掩护,观察了一下何小叶的大腿,再看看自己的胳膊,这差别是不是太大了点儿?

“关键是,我也不会跳舞。”上洗手间抽烟的空档,陆鹏向文昌抱怨。

“一学就会,那东西没什么技术含量。”文昌站着说话不腰疼。

“一想到要跟何小叶拉手搂腰,我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为什么?”

“我怕找不到她的腰……”陆鹏觉得这个笑话挺好笑的,便自己先乐了。

“汗毛多就用刮胡刀刮掉,别跟个没进化好的猴子似的,到时候别人还以为我们办公室全是些山,虽然这女人矮了点胖了点,但毕竟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偶尔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媚态也够让人遐想上老半天的。

因为观察得太频繁,陆鹏某天很不巧地偷窥到何小叶将一片卫生巾从抽屉里拿出来,然后闪电般揣进衣服兜里藏好。天地良心,他当时真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发现何小叶涨红了脸瞪着她,那嗖嗖的小眼神就跟看杀父仇人一般。

看了也就看了吧,大家都是成年人,那不过是女人每个月必买的生活用品之一,把它当做牙刷牙膏一样用平常心对待不就得了。可惹祸的不是陆鹏那双该戳的眼,而是他这张多事儿的嘴。

和文昌在厕所抽烟聊八卦的时候,陆鹏想起这件事就顺嘴说了出来,何小叶那女人平时老爱摆着一张严肃的脸说教,难得看到她出糗,于是陆鹏就把这事儿跟文昌分享了。谁知厕所隔间里还窝着个拉肚子的倒霉蛋,听完整个段子才按下冲水键,在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声中大摇大摆走了出来。

文昌这人陆鹏是绝对信得过的,但那拉肚子的家伙到底是混哪个山头的,陆鹏到现在都还没打听出来。其实打听出来了也没用,难不成他还能去杀人灭口吗?做了亏心事的人就怕遇到鬼,陆鹏现在每天都战战兢兢的,生怕那件事被传开。

“陆鹏,中午留一下,我有事找你。”何小叶走过来敲了敲陆鹏的桌子。

“哦。”陆鹏坐在椅子上慌张地点了点头,没敢往上瞧何小叶的脸。

如坐针毡地捱到11点多钟,陆鹏给陆莎发了条短信,告诉她中午可能会晚点过去接她吃饭。办公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出去觅食了,很快便只剩下何小叶跟陆鹏。

“去天台吧。”何小叶说。

“哦,好。”陆鹏答应着却没起身,何小叶提了个袋子率先走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隔了五步远的距离上楼,陆鹏左看右看想找点什么东西防身,他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此去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儿。何小叶手里提的袋子是黑色的,里头到底装的什么根本猜不出来。

这个时间天台上很少有人,何小叶挑了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放下手里的袋子,陆鹏迟疑着没有过去,仍然保持五步远的距离。

“站那么远干嘛?过来啊!”何小叶招招手,脸上居然带着笑容。

陆鹏更加深信前方有陷阱,千万不可大意:“找我来什么事,说吧。”

何小叶笑得有些腼腆,蹲下身子从黑袋子里拿出个面包晃了晃:“还是先吃东西吧。”

“先说吧。”陆鹏坚持。

“是这样的,那个舞蹈竞技大赛没多少日子了,我觉得咱们还是要认真对待这件事,不能给局里丢了脸。我舞跳得不好,你看,咱们能不能每天中午来这里排练排练?”

陆鹏一听何小叶不是要秋后算账,心里忽然涌上一波如获大赦的庆幸。走过去盘腿坐下,他也不和她客气,扒拉开黑袋子选自己爱吃的东西。

“中午就两个小时吃饭休息,时间哪够啊?”

何小叶吹了吹地上的灰,也坐了下来:“中午饭由我负责,咱们将就着随便吃点就开始排练,也就不到一周的时间,没问题吧?”

陆鹏开了罐汽水仰头喝,没表态。

“当然,你有什么想法也尽管提,凡事都能商量的。”

“那好,我这回帮了你,你下回可不能再给我使绊子了。”

何小叶并没有如陆鹏想的那样爽快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