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娓娓道来,辛伊突然感觉阿福并不是一个寻常的管家,若是一个寻常的管家,不会这么了解世间事,不,这林宁王府内个个人都不简单,如陈之,端敏对待他的态度很奇怪,他必定和端敏有着不寻常的关联。

端敏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着,身子背向辛伊,辛伊清楚的看见她抬袖擦拭眼角。

辛伊突然后悔说了这话,因为话语刚落便有淡淡的莲香传来,她知道那是属于那个女子的香味,她就在附近,辛伊苦笑,想必唐修急急而入也是因为她的缘故吧。

姬楚牧用力的抽回手,辛伊头一歪磕在床沿,从梦中清醒过来。却说姬楚牧用了大力,牵动了背上的伤口,闷哼了一身。

辰妃心一沉,皇后知道是她派出的刺客了?脸色却还是一副无事的表情,“姐姐说的什么话,妹妹听不清明。”

端敏话毕,御医向阿福吩咐完些许注意的事项后便随着大太监出了去。辛伊向阿福询问着时辰,才知此时竟已是四更天了。

“母亲?”辛伊有些震惊,端敏恳求的语气重重砸在她的心头,酸涩一点一点犯开来,这是她多么渴望的母爱啊,愣愣的点点头,然后她看见端敏嘴角漾出一圈淡淡的笑意。

端敏知她心中着急,拾起被衾的一角,出言宽慰道,“宁儿,你且在这榻上歇着,牧儿就在床上躺着,切莫担心,御医正在医治,牧儿命大,自能逃过这一茬。”

“王妃无碍?王妃为救本宫挨了一剑怎会无碍?还有王爷,究竟如何,为何高烧迟迟不退?”

“阿楚?”

姬楚牧别过脸,声音不经意的颤抖着,“胡说八道!莫要自作多情!”

“辛伊,扶本王坐下。”

辛伊只感觉五脏六腑暖和起来,疼痛也一点一点散去,仿若置身在暖池中一般,甚是舒服。她这是死了吗?原来死亡也可以这般享受,没有痛楚,只有温暖。

“与本王说话的是你?你是谁?”姬楚牧眉头一皱,将辛伊紧紧护在怀中,虽不知他来意,但他不得不防。

“你是怎么办事的?”皇帝掷了手中的茶盏,茶水在鲜红的地毯上散开朵朵升腾着热气的花朵,自是极美的,可在大太监看来却是触目惊心。

辛伊闻得端敏喊叫,转头向后看去,只见一抹银光正往自己脑门扎来,辛伊大骇,身子僵硬在原地。

“怎么如此犯傻!”姬楚牧抓住莫黎笙的手,将她小心扶起,“我让唐修送你回莫府。”

大概也巧,辛伊那一低头,正好错过了姬楚牧眼中一闪而过的局促。

“小姐,你方才写了谁的名字,奴婢完全没看懂!”

“媳妇哪能与母妃相比,尽是脂粉做的祟,母妃如若略施粉黛,必能胜过儿臣三分。”

进了月庙,辛伊首先注意到的是一条蜿蜒而上的石阶,大概有百来阶,不知通到什么地方。石阶上还有些男男女女,爬几个台阶便叩拜一次,直到顶端。

辛伊顿时头大,之前见这男人都是一副冷冷的面孔,今日为何变了这副模样,让她有点难以接受。蓦地,辛伊眸子一眯,眼中一片算计的神色,姬楚牧眼角余光瞥见辛伊的神色,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未等他猜出辛伊的用意,就感觉腰身上多了一双手,辛伊转过脸贴上他的耳际,轻轻的呵气。

辛伊这顿早膳吃得并不安稳,林宁王很是沉默,饭间不曾说过一句话,布菜的丫鬟眼睛时不时往她的脸上瞧看,好似她脸上沾了脏东西似的,她颇有些尴尬,却又不敢呵斥,只得任由她们去了,但确是没了胃口。

“家?”辛伊苦笑了下,“算是吧!卿音,为我上妆吧,盖了这难看的浮肿。”她记得今日是要去见林宁王的母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