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你如此痛快就答应随我回鬼界,一路上又忧心忡忡,我以为你遇到什么事了。”

“凤南川!”我叫住了他。

我轻轻咳了咳,这厮明明就比我小了几万岁,却偏偏要唤我一声“小玉儿”,着实别扭的紧。

我见他一副恍恍惚惚的神色,还有满脸青青的胡茬,不由得失笑,当初潇洒倜傥的魔君,如今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算算日子,这雪麒麟此时已经有快十万岁了,再过几年便差不多可以化成人型了。

他低头喝了一口茶,动作优雅,放下茶杯,轻笑了一声:“你那日,便是打算,要挖出自己的心来救我?”

我一瞬间想起来,哦,在他眼里,我此刻该是那个乖巧的小徒弟,反正前尘往事他已忘了,我也不再提了,就让那些回忆淹没在忘川里吧,对谁都好,对谁,都是解脱。

直到有一天,我和东止从战场上回来,东止受了些皮外伤,看着狰狞了些,虽不伤及肺腑,但我看着他流血,心里比自己流血还疼,我求执画帮忙照顾东止,便匆匆忙忙赶回葬玉山去采再生草。

徒儿下辈子不想再与你做师徒了,师父,徒儿给你做娘子好不好?

我禁不住的嘴角一抽,心道师父今日怎么与往日有些不同?往日里师父是威严冷漠的神君模样,今日里却几次三番地与我调侃,一副人间界的谦谦公子模样。啊呸呸呸!什么公子,若是将师父比作公子,那此情此景之下我堂堂鬼界的少君殿下岂不是等同了那人间界娇滴滴的小娘子?不管这些了,还是先出去要紧。

“师父,您看,您中了,中了那个药,此时待在这儿也不是什么办法,方才徒儿进来的时候是从一个小口钻进来的,那小口徒儿钻得师父却钻不得,不知师父可晓得这洞里可还有其他的出口?”我头枕在师父的腿上,感觉得到师父身上不同以往的体温,就这么待着多少有些尴尬,便找些话儿来说。

走了许久,眼前的景致别无二色,卿玉心道:“怕是碰上了迷障。”

那赵大和赵二在口中嘟囔着什么,凑近了方才听到是哪几个字。

也许是此时的我太脆弱,亦或是此时师父的怀里太温暖,我像是温水里的青蛙,明知道这怀抱有多危险,却宁愿溺死也不愿挣脱。

于是,我鼓足了勇气,从包袱里取出给师父备好的茶,低着头闭着眼睛大步的走过去,然今日似乎诸事不宜,被凳子绊了一跤,好巧不巧的跌倒在师父脚下,又好巧不巧地将一杯茶在师父一席纤尘不染的衣襟上泼了个干净。

“老板娘,来两间上房。”我从怀中掏出一个银锭子,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