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希望曼菲士遇到危险!

尼雅在不远处的船上,跺脚,指责爱西丝道:“爱西丝,你作弊!”

下午放学后,曼菲士和乌纳斯在门廊静静等待着。当然,旁边还站着牛皮糖两兄妹----菲尔和吉格布。爱西丝下来的比较迟,身后紧跟着西奴耶,以及尼雅和她的两个朋友。

“好了好了,我们走吧!”爱西丝清嗅蓝莲花后,这才递给亚莉。梅尼看着带着露珠的蓝莲花,轻轻微笑,好像她已经习惯了蓝莲花的香味,习惯了她的房间里都是蓝莲花的味道。

虽然她不想重复苦练斗技的路,只是,偏偏在这样一个世界生存下去也不容易。因为她永远无法确定下一次的刺杀什么时候开始,以什么样的方式开始……都是这个身份惹的祸!

曼菲士停下了对蓝莲花的践踏,用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口吻低声说:“我知道,外面都在传我的姐姐要被爱斯神接走了,因为姐姐是神的女儿。”曼菲士斜眼看向西奴耶,目光带着肯定:“可是,姐姐曾经说过会嫁给我,会陪我一辈子。所以,西奴耶,姐姐是不会跟神走的。”

在静谧森林的外围呆够一年,空间戒指装满以后,梅尼悠悠的离开了。

猩红吞噬着盎然生机的绿色,河水以肉眼可见的度变成红色,与天边红色的夕阳遥相呼应。

这个世界,只剩下风声,流水声,以及红色。

漫天的红色,是这个世界的唯一色彩。

在曼菲士下意识后退的时候,河面起了变故-----巨大的漩涡,在尼罗河的中央旋转。

漩涡中间,一名少女正缓缓漂上水面。

金色的眼镜蛇,盘在被染红的白色褶纹衣上,黑色的长,随风轻轻飘动。

是-----爱西丝!

即使不看,曼菲士也知道,那是爱西丝。

他知道!他不仅仅知道那是爱西丝,还知道接下来生的事情,他更知道这只是梦境。可是,知道又怎么样?即使是梦,他也做不到,无动于衷的看着爱西丝处于险境。

他的着急,他的恐惧,全因为那个人是爱西丝啊!

他满脸急色的站在岸上唤着:“姐姐!”目光,时不时警惕的扫过漩涡。

呼唤声,一声高过一声,直到声嘶力竭,那漂浮在漩涡上方的少女才张开眼睛。黑色的、璀璨的、迷茫的双眼,看着岸上那个呼唤自己的少年。

少女缓缓站了起来,如履平地,一步一步,踏水向着少年走去。

当少女彻底走出漩涡的范围后,巨大的尼罗河鳄鱼,缓缓的从漩涡中爬出。那双野兽眸子,释放着撕碎猎物的意图。目光迅定格在染血的少女身上。

岸上的曼菲士看到了鳄鱼,那巨大的鳄鱼。可他再也喊不出一点点声音,汗水如雨。他比划着,求少女快点走到自己身边。

少女看着一脸焦急的曼菲士,霎时露出甜甜的微笑,迈开步子向着曼菲士小跑去。就在少女一只脚踏上岸,一只手快被曼菲士拉住的时候,一直尾随的尼罗河鳄鱼陡然难。

巨大的身子跳跃出水面,尖尖的利牙几乎要咬上少女纤细的腰……

“不~”曼菲士的声音,打破了埃及宁静的夜。

醒来后的曼菲士,一阵后怕的躺在床上。整个人如同被侵到水中似地,浑身湿透了。慢慢从梦魇中醒来,曼菲士随手束上腰衣,穿上鞋子,匆匆走进他宫殿中的浴室。

跳进浴池,冰凉的水,让曼菲士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离那次狩猎,已经过了四年。

而,他总是不断重复刚刚那个梦。只是,在梦最后的关头,他总是突然醒来。他看不到梦的结局,或者说他隐隐不希望看到梦的结局……

看,在校园里横行勇猛的曼菲士,在梦里却胆怯如鼠。曼菲士在心里自嘲着,紧握的拳头却表达着他的不甘。

这四年来,他努力的变强,除了在学校学习外,下午和晚上更是额外的进行武技训练,半分也不敢松懈。现在,他比姐姐要高了。就在上个月,他更是独自杀了一头野公牛----比他的父王,还要早上两年!

那天,当他在尼罗河抱着昏迷的爱西丝,他就在心里立誓:以后,他将站在姐姐前面,将所有的一切担下!让姐姐挡在前面,那样的经历,一次就够了。真的够了!

“殿下!”塔莎站在曼菲士宫殿门口,看着曼菲士的背影行礼道:“殿下,这个时候,爱西丝殿下已经休息了。明天您还要参加割礼仪式,不养足精神的话……”塔莎是宫里的老人,曼菲士母亲的贴身宫女,西奴耶的母亲。故而,即使她说出这番话,也不会被认定冒犯了殿下。她关爱着曼菲士!

只是,曼菲士从来都不会为任何人而改变主意。他依旧步履匆匆,直奔爱西丝宫殿。

每次,做梦以后,他都必定要去爱西丝的宫殿。要确认爱西丝是安全的,他才能够安下心来。

“姐姐呢?”当曼菲士轻手轻脚的走进爱西丝的寝宫,才现,爱西丝并没有在床上安睡。尽管知道爱西丝可能去了哪里,可他依旧谨慎的开口询问。

值夜的侍女被曼菲士惊醒,慌道:“殿下,爱西丝殿下在屋顶。”酷夏的时候,不少人会选择睡在屋顶。

得到答后案,曼菲士不再理睬地上的侍女,转了方向,爬上通往寝宫顶层的阶梯。

屋顶,凉风习习,繁星闪烁。

因爱西丝喜欢睡在屋顶看星星,所以特意命人打造了床放在宫殿顶层。等到王宫每晚热闹的宴会散场,她就带着亚莉来屋顶。除去神庙和法老王的寝宫,爱西丝的宫殿算得上是比较高的建筑物了。每当爱西丝站在顶层的时候,便觉得豁然开朗,能够看到很远很远。

“曼菲士殿下!”警觉的亚莉,觉有人靠近之后,手暗暗按在腰上的匕处。在看清来人后,亚莉忙行礼,引着曼菲士到床前。

曼菲士看着爱西丝甜甜的睡颜,竟然不想再离开。当即,轻轻的爬上床,小心的将爱西丝拥入怀里。那不安、胆怯的情绪,随着爱西丝的入怀而消散。

抱着爱西丝入眠,是在四年前养成的习惯。

那个时候,在岸上的法老王,亲自拿起利剑,将鳄鱼和爱西丝分开。

爱西丝和鳄鱼确实是分开了。只是,昏迷的爱西丝,手里紧紧握着长矛的尾棍,任谁也掰不开爱西丝的手。满是血水腥臭味的爱西丝,被人送到浴池梳洗。曼菲士也跟了进去,一点一点确认爱西丝身上并没有伤以后,才略略放心。

在侍女忙着洗涮爱西丝的时候,曼菲士一遍一遍的揉着爱西丝的双手,不断的在爱西丝耳边说:“姐姐,已经没事了,你松手好不好!”

直到第三天,爱西丝醒来,长矛的尾棍依然还在爱西丝手中。不幸的是,醒来的爱西丝却根本失去了对手的控制,手里的两截长矛尾棍依然还握在手心里。

当长矛尾棍被曼菲士想法子,从爱西丝手里一点点抠出来以后。爱西丝的手却还保持着,那个握着尾棍的姿势。

“用两只手换两一条命,很划算,不是么?”爱西丝,当时这般软言安慰着流泪的曼菲士。

曼菲士并不打算放弃,求教了医官后,命人调配了药膏。每晚亲自替爱西丝推拿,睡去了又醒来,醒来了又接着揉。倔强的曼菲士坚决不许人代劳,那段时间,曼菲士就住在了爱西丝的寝宫里。一直到后来爱西丝恢复知觉,双手又能够正常活动,曼菲士才回到自己的寝宫。

再后来,曼菲士总会满身是汗,惊疑不定的站在爱西丝床前。爱西丝便会拉着曼菲士洗澡,然后抱着曼菲士,哄着他入睡。

时间久了,爱西丝也适应了曼菲士的半夜突击。

察觉床上多了一个人的爱西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曼菲士对她露出讨好的笑容,嘟囔着翻转过身子:“明天要行割礼,怎么还乱跑?”显然,爱西丝并不打算知道答案。拱了拱,在曼菲士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沉沉睡去。

曼菲士紧紧拥着爱西丝,似乎弥补梦里没有抓住爱西丝的遗憾似的,低声问着熟睡的人:“姐姐,都四年了!可是,那恐惧感,却一点也没有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