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一连串的动作弄得晕头转向的我这会儿才看清来人,不是唐宋还会是谁?这人最近越来越不像话,厚颜无耻还不算,这会儿竟是耍流氓耍到我房里来了?只是这口气恰好堵在胸口,这会儿磕在他背上,骂他的话竟是一句也吐不出来。

当看到书架上那一串不同版本的《金瓶梅》里头竟有一本无删节港台版时,我不得不叹一声,Z大作为国内知名学府,学术精神之开放,真叫人泪流满面。

小夏在边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看了看我,又低头看了看江媛,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开口,过来扶失神的江媛站起来后,安静地冲我笑了笑。我知道,这会儿由小夏陪着她更好,我这个恶人也该自觉退场了,转过身正要走的时候对上门诊室里的医生扭过头来看,我冲她感激地笑了笑,然后离开。

我点头允诺,收了电话回到门诊室,里头那位穿着白大褂,盘着妇人髻,显出极佳气质的医生扶了扶金丝眼镜,只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便低了下去,我笑了笑,倒是对这位一丝不苟但保养得宜的女医生很有好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我便想起了母亲。

项悦文打电话时的风度依然极好,并没有急着问我怎么了,让我觉得跟他讲电话,是极舒服的一件事。项悦文毕竟是项悦文,将话题稍稍一带,便叫我觉得有意思起来,分明还是优雅得体的声线,但却比最初的时候多了些什么,直到学校。

就在我们俩隔着桌子拉扯正酣的时候,门被再一次推开,我瞪着来的人,这家饭店关门算了,什么上菜度啊?这都多久了,一道菜还没上来!

对面的唐宋听我说到妹夫两个字时,面色一瞬间铁青起来,额角青筋跳着,我忽然就爽快起来,瞧瞧,这男人一听见要做我妹夫就激动成这样了呢。只是没等我暗爽够了,桌那边的唐宋竟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抬手替我添满杯子里的大麦茶,然后就眯着眉眼,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狐狸般盯着我看,眼底波光粼粼,装着满当当的一片潋滟风情在里头婉转缠绵。

好不容易放下碗筷,今天这顿饭,我吃得实在太辛苦了,对面的项悦文也放下碗筷,才想站起身,我立马伸手挡住他,“项教授,这碗我来洗吧,你做饭辛苦了。”

就在我不知不觉撑着下巴直勾勾盯着他看了许久之后,对面的项悦文终于施施然抬手,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我碗里,眉梢一挑,眼底的熠熠生辉,掩映在这张儒雅皮相下,倒也透出几分真心实意的笑意来。

作为一名研究生,尤其又是文学类的,我真不知道礼拜一要怎么过。项悦文的课要等到礼拜二才有,也就是说礼拜一我什么事也没有,这么一想着,我就有些浑身不自在起来,结果没等我在床上扭出一根麻花来,手机就响了起来。

小夏在我床上打滚,把佣人铺得整整齐齐的被褥给皱成一摊咸菜,然后才开口,“爸不公平。”

许是爸爸也瞧见了母亲脸色的不愉神色,打圆场似的笑了笑,冲我点点头,“别只帮你妈挑,也替你们三姐妹自己选几身。”

不过这话也不是绝对的,比方说我母亲,与其说是顾元鸿在一群女人中选择了母亲,倒不如说他顾元鸿是母亲替我们选择的继父,对她来说,这只不过是个手到擒来的男人罢了。好在婚后他对母亲也确实很好,所以我说,母亲这人是半点都不吃亏的,既为我们找了个完美的继父,又得了个宠她的男人,爱或者不爱的,从父亲死后,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母亲偏过头盯着我看,忽然的笑了起来。我从来就知道母亲是个漂亮的女人,饶是一段白都能被她穿出一片潋滟风情来,可她这一笑,着实晃花了我的眼,她说,“小秋,第一次可以算是遇人不淑,清醒过来了,第二次可千万不能再错了,明白吗?”7788xiaosh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