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卿,你好大的胆子,本宫看得起你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你居然敢甩脸色给本宫看!苏妃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竟能让你三番四次帮她!莫不是你们在景华宫那十个独处的日夜里早已暗通款曲?”话到最后,白薇假设的讥笑道。

瞧见小皇后面露为难,白苏对慈姑阴冷的扯了下唇,缓下怒容,再对小皇后报以失望的眼神,语气冷硬,“启禀娘娘,臣妾只是觉得这衣裳该回到它真正的主人身边,而普天之下能成为它的主人的也只有娘娘您,若娘娘觉得这是施舍,臣妾求皇上把这赏赐收回去便是!臣妾顶多也就犯个抗旨不尊之罪!”

皇后以及四妃中所居的独立宫苑都有庄严肃穆的正殿,通常是用来办事用的,正殿虽也与寝宫相连,与偏殿却是独立门户,而偏殿向来是用来日常待客以及饮茶歇息用的。

这样的妃子他倒是第一次见,没有盛气凌人,反而对人充满敌意,眼里全是恐惧,好似在逃避着什么,令他这个从不轻易为女人伤神的男人也不禁涌起一股想要将她纳入羽翼下保护的冲动。

“何时离去?”

为了对付白苏,她不介意与她过去的贴身婢女联手,待除了白苏,这云茯苓也不过是小角色!

“朕还以为如此能让你一展笑颜呢!”尉司隐再次扶起她,玩味的笑道。

不管她是出于何故,他只知道自己不想放她就此冷漠以对!

“那该换饵了,咱们的目的是要钓大鱼。”白苏欣赏着眼前这盆花作坊刚送来的秋菊,左手微微一使力,开得娇艳的花顿时凋零落地。拜她右手受伤所赐,她左手的力气练得还不错。

“娘娘,奴婢知错了……求娘娘救救奴婢,娘娘……”痛得奄奄一息的忍冬爬到云茯苓脚下,左手抓着她的衣袂,有气无力的乞求,那根钉入她右拇指里的银针随她的动作摇曳,牵扯出更多的痛楚。

“娘娘,救救奴婢啊,奴婢是冤枉的!奴婢压根没弄坏苏妃娘娘的衣裳!”忍冬看到自己的主子即将要遗弃自己的眼神,声泪俱下的哀求……

随着声色严厉,忍冬最后的一丝底气也没了,她惶恐的俯首认罪,“奴婢知罪,求苏妃娘娘恕罪!”

白苏左手接过,右手抓起衣裳,剪秋知道她手使不上劲,于是上前帮忙。

剪秋肃然上前,“佩兰姑姑可真繁忙,关雎宫宫女剪秋求见一面都难。”

呵……他没有一句安慰话,什么都没有,只是淡淡的扔下要她歇息的话就走了,看来,她身上的疤还真是威力不小啊,竟让他连戏都顾不上做了。

左手暗自掐上受伤的右腕,痛,使她更清醒,先前的迷情已然被满腔恨意取代。

皇上今夜要她侍寝的话,她该如何在目光如炬的他面前掩饰她不是处子的事实?

“皇上,茶冷了!”白苏惊慌抢过他斟满就要往嘴里灌的茶水,而后起身接过剪秋端上来的热茶,再曲膝上前,忍着右手不能施力的痛为他添茶。

绣针的动作倏然停了,白苏心里莫名怅然,若是剪秋知道今晨在景华宫他噙着邪魅的笑,对她下的却是残酷的手段,断不会这般以为皇上会因她衣不解带照顾皇后而对她欣赏有加吧?

这姑娘是随鬼卿进宫来的,不归宫里管,宫里的人自然都得对她客客气气的。

洗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

御花园里属于秋的花种争相绽放,为这萧瑟的秋添了娇艳。绛雪亭这边,几名宫女正巧手煮茶,亭外,两名美艳歌姬纤纤素手掐琵琶、弹古琴,弦音宛若悠扬,娓娓动听。

一个吃斋抄经,一个点灯祈福,好一副深入人心的假象!听闻这期间,宸妃曾召见了皇后的奶妈,如此一想,便知道皇后是如何因猫患上鼠疫的了,奶妈早已被白薇收买!

若都让她如愿,那他可就少了玩味了,他想看的是她如何在自己厌恶她的情况下还能讨他欢心?

尉司隐淡扫了他一眼,直接拐弯迈入寝殿,身后的鬼卿嘴角勾起一丝神秘莫测的弧度,把药箱放在膝上,扶动轮椅悄声无息的离开。

不会了!即便被她所负的人恨不得喝她的血,啃她的肉,她也不改初衷!

景华宫遭严密封锁,死人出,活人免入!这时候,有人隔岸观火,静观其变;也有人忐忑不安,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