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张扬重新拿出了笔墨,自己一边说,一边叫胡车儿写下来。当然有些字,胡车儿是不懂写的,以后再找信任的人补给。

士图兄,小弟赵张扬有礼了!虽然心里很是厌恶眼前的猥琐的表哥,但张扬还是客客气气地向前见礼。

张扬一行人三四人来到了一座堡中较大的房屋前,只见门前站着一个看门的家丁。

张扬心里窃喜,拱手道客气了,路遇不平拔刀相助是应该的。

枪是张扬的爹张六曾经捕猎时,用来防身德威武器,也是留给儿子张扬的唯一值钱的家当,而这把弓却是前些年一位游历天下路过的老人相赠的。所以现在张扬身上就只有这两件东西最值钱。

张扬听完婉儿的陈述,对此,有些急躁的愤怒,如果剩余的良田,在被抢走,在这个完全的农耕时代,那可真的要被活活饿死了。

阿兄你不会真的被他们打坏脑子了吧。婉儿说着就有些哽咽起来。

渐渐苏醒过来的张扬想起了刚才自己被炸的情景,在心里骂道,md,老子在最后一刻,引爆了身上带着的袖珍导弹,不知道那几支特种雇佣兵,和猎豹有没有跟我一起爆炸了?

张扬三人今日本是出来闲逛的,身边连块铁片都没带,他虽和士武两人武艺不错,但并非不死之身,哪里敢用血肉之躯去和对方的利刃抗衡,忙闪身避让。

如此一来,场上局面顿改。

所以才一会儿工夫,张扬和士武两人的身上就连中数刀,虽不是什么要害,却也流了不少血,看上去颇有些狼狈,全不见了刚才的那副傲视群雄的英雄模样,而一旁的士文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张扬知道他肯定是搬救兵了。

士武你先走!张扬一拳打倒一个人喊道。

不,要走一起走!士武没有理会张扬的话,继续厮杀。

张扬真想给他两拳,妈的,再不走,一个人都走不了。就在危急关头,他灵机一动,拼着挨上一刀,一脚将逼得最近的一个胡汉踢飞,大声叫道:且慢!我有话说。

这时那为首的胡汉见己方已经稳操胜算,料想对方耍不出什么花样,便挥手阻止了手下,对着张扬狞笑道:怎么?认输了?

张扬朝着他一声冷笑,道:都说草原上来的汉子虽然好斗,却很重名声,如今以众欺寡也还罢了,居然动刀子对付手无寸铁的人,还要不要脸了?

匈奴人虽然蛮横,却很重视荣誉。那为首的胡汉最初也只是一时气急才拔出了短刀,如今被当面指了出来,脸上到底也有些挂不住,黑脸上顿时微微一红,只好硬着头皮用生硬的汉语道:你,拿刀来,我们等。

张扬嘴角诡笑,知道对方已经进套,他要的就是对方这句话,当下撕下衣袖略裹了一下伤得最重的左肩,转首想寻找一把称手的家伙。

四周围观的众人忙纷纷拿出自己认为好使的家伙让张扬挑,有挑担,有柴棍,有铁叉甚至还有张罗着让人去拿家里的厨刀的。

尼玛,这么倒霉,连把趁手的兵器都没有,张扬看着堆了一地的不称手的家伙,心中暗暗发愁,正考虑要不要拼了,忽然看见了街边的一棵碗口粗的白杨树,他扫了一眼已经围上来几层看热闹的人们,心中一动:自己要想趁早出名,就看现在了。

张扬心里说着,当下便一个健步跨了过去,矮下身子,右肩一抵,双手一阴一阳扣住树身,腰中发力。

张扬一声大吼,全力迸发,就听一阵喀喀喀的声响,竟慢慢地将这棵碗口粗数丈高的大树从地里拔了出来,树根离地时泥土飞溅,激起尘烟无数。可没人注意到张扬刚才差点一个踉跄摔倒了,显然张扬拔树已经用尽了全力。

妈的,好险,差点拔不出来!张扬心下嘀咕道。

刚才还在吵吵闹闹的街口顿时安静得能听得见掉在地上的针声,所有的人都张开了嘴,冲着眼前张扬和他手上抱着的大树发呆,其中包括那十来个胡汉。

张扬略等了一下,他不是想给众人一个反应的时间,而是他手臂有点发麻,他需要回缓一下,不过此时见那群匈奴还在发愣,张扬不能等他们反应过来,要趁他们心里震惊的时候,火上打进。

因此冲着众胡汉高声道:还等什么?本公子已经准备好了,就先用这个家伙凑合凑合吧。说完,还故意将手中的大树舞动了几下,那大树树干本就长大,树叶又兜风,挥舞起来更是凭添威势,激起的气流将众人的脸刮得生疼,禁不住连连后退。

众胡汉看了看自己手中平时吃肉用的三寸短刀,再看看对方手中抱着的碗口粗的大树,都不由面面相觑,随即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那为首的汉子倒也光棍,冲着张扬行了一礼,道:你,好大的力气,英雄!我们输了。说完将手中短刀连鞘一起放在了地上,掉头就走,其他胡汉犹豫了一下,也跟着放下短刀,行礼后掉头就跑。

此时街口周围早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众人看到一向蛮横无理的匈奴蛮子狼狈不堪地逃跑的模样,人人但觉心胸畅快,扬眉吐气,顿时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喝彩声。

一旁的士武,更是兴奋不已,正自言自语的称赞老天有眼,降下这等英雄人物,让自己有幸遇到。

就在张扬被众人围住之际,忽见人群一分,只见这时一位年约三十出头,白面微须士家公子打扮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只见他冲张扬深施了一礼,笑着道:不想在这偏僻小郡也能见识到兄台这般的英雄人物!在下姓杨名炎字昌隆,这里先谢过兄台的援手之恩了。说完又是一揖,对着旁边的随从说道:去拿武器。

张扬正不明所以,旁边有人给介绍,原来这位杨炎杨公子乃是本郡大世家杨家的大公子,杨家在中山国郡及周围地区有着庞大的家产,这座酒楼正是杨家的产业之一,刚才被打的也是杨家的店伙。

张扬这才明白过来,赶紧还了一礼,连道失敬,又寒喧几句,那杨公子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兄台的伤势也得赶紧料理,若不嫌弃,请到小店暂歇如何?

张扬见对方诚心相邀,同时见士文没有回来,便想等一下士文,便抱拳一揖告了个罪,一行人径直进了酒楼,直奔楼上内室雅座而去。至于地上的十来把短刀,杨炎则叫人为张扬先暂时保管。

等双方落了座,杨炎让人去请的大夫也到了。张扬只道那大夫住的极近,却不知道那是因为杨大公子有心结交,早早地就派人去请的缘故。张扬现在的身体恢复力极强,身上伤口虽多却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而士武也只是受点皮外伤,所以大夫一番忙碌也不过就是将他身上的血污清理干净罢了。

那边杨炎一边找人替张扬二人裁做新衣,一边又让人张罗酒席。而这时士文带着一群官兵也匆匆赶来,原来他看情况不对,就马上去县衙请救兵,此时他见张扬和士武没事也就放心了,而一旁的杨炎则主动打发走了那一群官兵。士文见杨家大公子居然邀请表哥,看向张扬的眼神里不由闪了闪。

张扬见士文回来了,本想离开,却架不住杨炎的热情,只好定下心来和他共饮。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在杨炎的有意引导下,场面的气氛显得相当融洽,四人慢慢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席间杨炎婉转地探了探张扬的底细,张扬虽也有所觉察,不过他自问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地方,又士文士武都是本地人(来自未来的事除外),而且这位杨公子也看不出有什么恶意,所以便也坦然相告。

而杨炎听说张扬从小被一个神秘老者收为徒弟,又是本地人孙家堡家主的外甥,脸上便笑得更欢了。

四人一直喝到天色慢慢暗下来,杨炎才依依不舍的让张扬等人离开。杨炎本给他准备了十块金饼的谢礼,张扬虽然眼谗却也知道决不能收,便婉言谢绝了,张扬微微一笑,也没有相强,倒是让张扬平添了几分好感。

回到家中,胡车儿和瘦猴儿看到张扬挂伤回来,不由大吃一惊,听说张扬的义举后,在心里担心张扬的伤势的同时,对张扬更认可了。

婉儿见阿兄受伤,不由眼睛有点红润,不过看到阿兄没事,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张扬看着婉儿的神态,心里感到了一丝温暖,这就是自己的至亲,他们是真的为自己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