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的婆子能开上这样的顶级跑车而得意洋洋,她努力表现的像骡车上的主角,与此同时,侧脸斜靠在马车上的时穿几乎被人忽略。

环娘扬起粉嘟嘟的小脸,稚气的回答:“哥哥领着我去看妙泰姑姑——就是庙里照顾我的那个道姑。”

段小飘接着说:“所谓‘亲亲仇仇’,亲自己亲戚的友人,仇自己的仇人的同伙,此乃天经地义之事。但时大郎跟李四那厮谈不上亲眷,李石这家伙已经跟哥哥分家了,他与李珍从此是两家人,时大郎与李石是师徒关系,跟李石他哥只能算是‘路岐人’……”

时穿听到儿,听出了门道,假装不经意的问:“你知道妙泰道姑如今住在哪儿?”

豆腐西施掩上门的时候,不忘跟门外的环娘争辩一下:“是没人敢赖你哥的账,但你这钱,是你的账还是你哥的账?”

推开了自己的后院门,豆腐西施看到素馨正领个几个女孩在打水,她侧耳听了听后院的动静,听到院里静悄悄的,赶紧问:“李三郎回来后,段家的人是否跟来了。”7788xiaoshuo

豆腐西施赶过去的时候,稍稍有点晚――她自己也是开店的,总得把自己的店铺打开,迎接完第一批老顾客,这才能脱开身。等她到的时候,那间不大的铁匠坊人潮涌涌,都是来询问铁炉事宜的,豆腐西施好不容易挤进去,就听见李大郎嚷嚷:“真拿自己当大爷了,我不去,没看见我忙的脚不点地吗……股份,我的股份掏了钱的,真金白银,只要我不差他的红利,便是官府上也说不过去。”

环娘收回了肉饼:“原来它每个卖三文钱啊……”

“先别急,事情很复杂啊,每一项改进改进都牵扯到整套流程的革新与进步,而稍微一点进步,就要将整个科技树攀爬出来,真是头疼。”

环娘小嘴一撇:“哥哥还让婆子去采购鸡鸭,说是炖鸡鸭吃,环娘肚子小,不禁饿,姐姐不如让我先吃肉饼。等到鸡鸭熟了,姐姐陪哥哥一起分鸡分鸭吃,可好?啊——哥哥做的鸡鸭可好吃了。”

时穿轻轻一拽笼头,车子随即动了。他一边招呼黄娥,一边对环娘调侃:“你那点力气,鞭子抽上去,骡子可能感觉在挠痒,正舒服着呢,如何挪动脚步。”

稍后,黄娥忐忑不安的引领着姑娘们走出小山村,半路上,她频频回头张望,却什么事都没生。姑娘们难得出来,此刻即将回到自己温暖的窝,谁也没有在意黄娥的张慌,大家彼此嘁嘁喳喳议论这春游所见的女子服饰,女人嘛,总是对这些比较敏感。

正沉吟着是否返回查询,陡然间,那种窥伺的感觉消失,并无影无踪。时穿站在原地想了想,这时他才感觉到黄娥正起劲拽着他的衣袖,小声说:“哥哥,你脸色很青,又有啥事了?”

黄煜说的话,充满事不关己的旁观者语气,褚素珍神情一黯。旋即,她把目光转向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时穿。

时穿叹了口气:“肯定不是官,只是一个打工的——老子是给周天子管图书的,你看我这傻样,能让天子看上眼,管理国家图书馆吗?”

豆腐西施咯咯一笑:“奴家不和你争,这样的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争起来没个完。你看不惯妾室,今后啊,这满屋子女人,可有你争的……嘻嘻,大郎,你说寒食节要出门踏青,姑娘们都准备好了吗。”

豆腐西施拍手:“就说时大郎眼毒,什么事情一看,就能看出缘由来……这间屋子原本是我以前……嗯,其中一个男人留下的,它原本就是间客栈,可惜如今我身边没了男人,怕开客栈是非多,所以才关了店,只开一座豆腐坊糊口。”

等三位徒弟走后,黄娥回过身向时穿福一礼,解释:“哥哥对他们太宽厚了,刚才鲁大郎交上来的订钱,你居然只收三成,三成呀!?”

时穿丢下木板:“早说嘛,早说能让哥省钱,我怎会不答应呢,成交。”

豆腐西施嘻嘻一笑:“浮浪子偶然来买几碗豆腐,不过是图个新鲜,或者想顺手占个便宜,奴家原不指望靠他们挣大钱。”

屈鑫说完,胆怯的望了一眼师傅。

李石还有问题,他疑惑的问:“师傅,历来人们用煤,都是唯恐煤块不纯而火力不旺,师傅为什么要往煤粉里掺黄土?”

师傅,小娘子嫁给徒弟们一点也不亏,师傅不是让我们修建房子后,就直接组织匠做班揽生意,按师傅的话说,咱以后也是有事业的人了。师傅对我们知根知底,娶了她们回家,不怕我们亏待她们,这不好吗?”

顾二嫂一咬牙:“李三娘,我家小七每日早饭后来,午饭……隔壁邻居的,没几步路,我让她家去吃,不打搅的。”

编书这活儿在古代一般都是学问高深的人干的,他们精通典故,能在一句话里蕴含三四个典故,让普通人根本看不懂……然而,时穿不打算跟别人比赛渊博,编课本这件事对他似乎也没什么难度,他满口答应下来:“书本……不就是印刷吗,原创我不会,但翻翻记忆找出几本书来印刷一下,没问题。

鲁蕴看两人还在呆,上前一脚一个踢倒:“师傅这是替你们谋算安生立命的本事,你们两个老大不小了,兄长摆明了想跟你们分家,现在有师傅话,牵着你们兄长去衙门里定红契,今后有这份契约在手,不怕没有娶媳妇的钱。”

时穿再问:“那么为什么石头有了裂缝就渗水,补也没法补,而陶碗瓷碗即使破损了,用铜钉箍起来,照样能用,还一点不漏水?”

握笔讲究三个指头掐着笔杆,无名指抵住笔杆下端,手腕悬空……刘牙侩怎么看怎么觉得时穿握笔的方式像是握着匕。只见时穿捏着小楷笔犹豫半天,终于动了。

“也不一定白跑,全看你忽悠的本领了”,时穿指了指院落:“先说砖瓦活,眼看清明节快到了,到时候细雨朦胧的,院子里一定到处是泥巴,我讨厌泥巴地,所以这院子,我打算整个用青砖、石板铺设一层。

“临睡觉的哪会儿啊”,施衙内回答:“他说完我就去睡了。”

出了院门,上了马车,褚姑娘赶紧问黄煜:“怎样?”

黄煜点头:“能够识文断字,已经是读书人了,至于书写,那不过是反复练习的事情了。长卿兄不要着急,慢慢的回忆,慢慢的习练,总有一天你会重新把往事一一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