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哼,定是你十四弟说的,小气!我不过要了他四哥几样东西,也值得到处说去?”

小顾、小谢退后一步,向着二位皇子当胸握拳躬身行礼,“草民鲁莽。”

真真本来是在看自家哥哥与八阿哥打斗,眼角儿也不忘时而关注一下十三、十四,见和泰一脸凝重作势欲,就对着十三阿哥笑了一笑。继而小手一伸,“小谢,拿手弩给我。”

青年挑眉,见来人身穿宝蓝五团龙皇子常服,腰系黄带子,面白似玉,秀眉凤目,丰神俊朗,气度不凡;又见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上前行礼,口称“八哥”,便知道他是谁了。“见过八贝勒。”右手握拳,横在左肩、胸前,微微躬身行礼,“在下湖南杨峥。”

两位阿哥带出来的侍卫里面,已经有人在心中暗暗喝彩——到底哪个苗乡寨子的?尚未出手,已经人物出色,比起他们这些京城贵介子弟为主的大内侍卫来,也不遑多让。

大小姐自己倒没觉得有甚么不妥。

十四阿哥直瞪眼:几时见过这哥哥做这种闺阁调笑之举?就算大小姐现在年纪还小不在意,可这也太……忒不像话了!

雅齐布道:“这是十三爷、十四爷,快去看大小姐醒了没。”

八阿哥怎么说也是个皇子,是个正经的贝勒爷,片刻也就冷静下来,对另一个丫头道:“去打热水来,伺候大小姐洗漱。”

说罢,自己去了后院。

“那日大小姐说了些甚么?”

江上水波荡漾,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天幕之上,月辉轻轻播撒,江面上不知何处,隐约传来丝竹乐声,悠扬清婉,一时有些恍惚。

“……这山高水长的,谁肯背井离乡那么远的去给人瞧病?你也不用多想了,二哥自然会办得妥妥帖帖的。”杨四的神情也不像是很焦虑,只是随手唤了杨九上车,兄妹三个驾车往城里去了。

十四阿哥压根不知道甚么是讨价还价,伸手就到了他家八哥面前。八阿哥也不含糊,立时摸了一张龙头大票出来,面额一千两。

遂一拱手,“我这个九弟性子不好,还望兄台莫怪。即是曾与我家九弟有一面之缘,这倒也是巧了,不如就由小弟做东,请贤仲昆尝尝咱们湘南风味佳肴。”斯斯文文,进退有度。

八阿哥听的仔细。他尚没见过这个大小姐,听她说话,想来不过是个年幼的孩子,半懂不懂的,不足为惧。只是听得她四哥要来,不晓得是不是就是那教她说了那些话的人呢?

八阿哥专心捻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缓缓问道:“她怎么看出来的?”

少年漫不经心,“跟八哥说,我稍待片刻便出去。”摸了摸肋下,似乎不疼了。曹府送过来近身伺候的小丫鬟帮他系好了腰带,他低头一瞧,蹙眉问道:“那个香囊呢?”

9527便出去喊小二来结账。

“九哥,你要赢了四哥五哥六哥七哥八哥,才有可能娶到我哟!”女孩子嗓音娇脆,口齿清晰,一连串说下来,也不见打顿,更不见羞涩。

“都说曹家在江南经营多年,甚么好宝贝稀罕物儿都见过了,美人儿也给爷们搜罗了不少,今日到底是什么稀罕宝贝?居然我们小曹爷都一脸巴不得的?”

小丫头拿来四只树叶形状烟紫色琉璃浅碟子,将切片的香柚子盛了。十三阿哥又净了手,仔仔细细将柚子皮跟柚子肉分开,先给八阿哥面前递上一碟,再往真真跟前递上一碟。

八阿哥右手执棋子,左手就拿了一块柚子果肉,却不是自己吃,而是手一伸,忽然将之塞到真真口中。十三、十四两个都齐刷刷吓了一跳,再看真真,似乎也不以为怪,张开嘴就将那块果肉给吃了。

十三阿哥先掌不住,吃吃笑道:“若不是我知道这孩子哪里来的,还要当八哥养了个女儿。”

就见真真、十四阿哥步调一致,扭头狠狠瞪他一眼。真真更是脸红了,啐了他一下,“亏你还是个阿哥,竟说出这种不靠谱的话来!”

十三阿哥不理会他们,只去瞧他八哥,却见八阿哥一脸若无其事,十三阿哥也忍不住要暗暗称奇。

真真赌气,也拿了一块柚子果肉,递到十四阿哥嘴边。十四阿哥一怔,立时心领神会,张口吃了那块果肉,且还笑眯眯道:“多谢十三哥,多谢大小姐。嗯,还要多谢八哥。”

八阿哥只是凝神棋盘,漫不经心道:“小心吃多了,倒了牙。”

此时已经近晚,暑气渐渐消散,地上仍是滚烫,冰桶里的冰块,也尽数化成了水。

真真与八阿哥旗鼓相当,打了四盘双6,第一盘打的极慢,两人都费神费力琢磨对方棋路,后来三盘就越来越快,最后还是真真嚷着太费脑力,头疼起来,这才罢了。

十三阿哥向来知道这个八哥心思最是细腻缜密,兄弟里面,自大哥到十四弟,能在棋类上面跟八哥一教高下的,除了太子二哥,就只有四哥了。想不到现如今这个年纪不过七岁的苗寨小姑娘也能跟他下个平手。

一时真觉着,他家八哥慧眼,怎么就现这么个好孩子,硬是不顾汗阿玛会责备,都要把她弄来的呢?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懊悔,分明是他先见到她的。

八阿哥站起身,对两个弟弟道:“时间也差不多了,一会儿你们换了衣裳,跟我一道过去四哥府上。”叫了小丫头收拾席子冰桶花几等,真真忙跟着叮嘱,说冰桶里的水,等东西收拾完了,就给泼在地下,也清凉些。

十四阿哥本歪在一旁小憩了一会子,此刻惺忪着眼,闹着他家八哥,“八哥,带真真也一起过去罢。”

八阿哥笑笑,“她不去。你别闹,闹也没用。前几日四哥还说了我一顿,我哪敢让他看见真真?”

十四阿哥听这么一说,也只能丢开手,嘴里嘟囔着:“四哥就是管得宽。”

真真好奇,“四贝勒说我甚么了?”

八阿哥直哄她,“好端端的,他怎么会说你?自然只是责备了我。没甚么大碍的,哥哥教训弟弟,理所当然。”

“‘爱之深,责之切’么?”真真抿嘴儿一笑,“四贝勒倒是个面冷心热的。”说完也不理他们,自己笈了一双木屐,踢踢踏踏的回了屋子里。

八阿哥看着她小小背影,嘴角噙笑,伸手一掸衣摆,“走罢,赶紧着,还得换衣裳。若是去的迟了,四哥准要又恼了。”自领头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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