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史万贯这般火气冲天,穷凶极恶,大宅院里的人也就不管违不违心了,就只得无奈地满口附和着,异口同声道:“知道啦,记下啦”

也是由于家境的急剧衰败,又因遇上了连年旱涝不均的灾荒之年,就使得三秃一家的日子雪上加霜,贫困日渐加剧

“操,诓人?你真给我吃烧鸡?”

也正是由于史万贯山南海北的一路兴游,才使他饱览了北方的厚重,中原的宽漫,南方的雅秀

“也不是,也不是的”

于是,在轿子缓缓落下后,就从轿子里走出一名看上去装扮得体、明眸皓齿且俊俏可人的年轻女子

不过,看上去,史万贯那下巴颏子上的一绺风卷胡,跟他那肥胖的饼子脸极不相称,甚是唐突、别扭

“刁钻”伪保长说:“也不怕你二位长官笑话,我就姓很刁的刁,名就是钻井的那个钻,大号就叫刁钻也就是人很刁钻的那个刁钻”

而那跟王树军交过手的另外几名八路军战士,却还在满眼愣怔地望着他们的连长6福生,不知所措

不过,6福生连长听了刘二峰气怒地大声指责黑泥鳅的话,却立刻冲刘二峰制止道:“你是哪个连的?难道你不懂咱八路军队伍里有纪律吗?”

也就在上级正式批准刘二峰他们参军入伍后,营里就根据他们几人的特点、特长,显得很是人尽其才地作了岗位分兵

看样子,眼前的鬼子侦察兵虽然懂些汉语,但却对王翔刚才带些方言土话意味儿的骂话,有些似懂非懂,不通内情

那率队抓丁的当头儿,正是目下那个做了伪军中队长的郝大雕

黑泥鳅跟王大贵还有贞儿跟桂香几人听了,显得很听话,都手握着各自手里的武器,在看光景一般等待着时机

一看再逼问花子也无济于事了,也没多大指望了,郝大雕就突然扭转头冲刘二峰耍赖说:“爷们儿,即便他答应过你,可我没答应你,你们不能走,绝对不能走,也走不了”

刘二峰一看,却催促起伪军小头头儿道:“这君子一言,可是驷马难追啊”刘二峰说:“眼前的长官,我劝你还是信守承诺,快放我们走”

却出人意料的是,别看黑泥鳅如此黑铁塔一样的大块儿、巨坨,而一施展起拳脚,竟手疾眼快,出手神,神若闪电

然而,就在看架势茄子就要挥拳出腿朝着黑泥鳅扑过去时,却蓦然,就见茄子竟又收起蹲好的马步,缩回了就要出手的拳头

这时,一旁站着的两名年轻女性——贞儿跟桂香,本来她们有时一听王大贵说粗话脏话,就好生恶感尤其桂香,曾多少次因嫌王大贵不会说话而生气脸红

“寒碜,还寒碜,还寒碜啥呀”也许由于王大贵受河岸边儿刘二峰跟贞儿那种传情递爱景象的启、萌动,就大胆说:“嗨咱俩,谁跟谁呀,叫啥不都一样唻,叫啥还不是叫唻,叫啥还不都行啊?”

看表情,王大贵这一笑,一下子忘记了颜面、疼痛等等所有的不快,显得很舒坦,透心的那种舒坦

众匪当然不管对错,也得维护原上豹面子,于是,就都哑声附和道:“对,还是大窑主说得对,是,就是,就该这么办啊!”

看来,大烟泡的功效够大,在没抽大烟泡前,蝎子说话还有些唯诺、顾忌,可一过大烟瘾,蝎子就显得肆无忌惮起来,居然声色俱厉地教训开了绺绺毛,说道:“窝囊!二窑主,你着实窝囊啦!”

却这时,贞儿跟桂香早已从她们住的小洞屋里跑出来,看上去头散乱,衣衫不整,苦不堪言,气愤难平。

然而,黑泥鳅带人来到玉米地边儿潜伏着一看,竟碰巧儿撞见绺绺毛正率人劫持自己老家过来的庄乡刘二峰、王大贵还有贞儿跟桂香。

却听原上豹畅快地“哈哈”大笑着,一脸神采地道:“老二、我说老二啊,闹了半天,你是为当不了八路才苦恼、不舒坦啊!”

况且,眼下原上豹叫自己跟黑泥鳅比武,用意很显然,就是想叫自己在输得一败涂地之后,再像小孙子一样,乖乖拱手把二窑主的位置让给黑泥鳅。

就这么,鬼子指挥官又像一头难驯服的小肥牛一样,“噗通”尥个蹶子,就四仰八叉下去再也没有动弹。

一听手下想叫自己叫原上狼,一脸圆圈胡子的人刚才还嫌手下胆小,叫他们畅所欲言,都大胆放心地说。却这时,一脸圆圈胡子的人却立刻就满脸横肉阴沉起来,扫兴道:“去你爹那蛋的!”一脸圆圈胡子的人说:“你小子跟我多久啦?我的喜好你不懂吗?我就烦恶狼!我这辈子都烦恶狼!”一脸圆圈胡子的人说:“谁管人叫狼,那是骂话!你小子想骂我啊?”

不过,黑泥鳅停顿了一下,却又说:“可我黑归黑,也不愿意叫别人说我黑。”黑泥鳅说:“二峰,要不这样,往后,你就把头前那个黑字去掉,就干脆管我叫泥鳅得了!咋样啊?”

“爷们儿,你别不听劝,有胆,你就开枪!”当头的听后却说:“你开吧,有本事你就开,不听劝你就开,开啊!”

说着,就见王大贵咽了一口挺无以言表的唾沫,就扶了扶肩上的大枪,背正了。

看上去,鬼子兵们一个个眼神怯直,傻不愣登。

只听大岛才一郎兴奋地在空中打个响指,拿日语自言自语道:“你的,紫藤应楠还有你在炮楼里常提起的你的那个未婚妻山口雅惠子的,跑不掉啦。你们的,插翅都难逃啦!”

所以,在山本屠从高粱地边儿率兵追杀刘二峰等人不果后,收兵一回去,就暗中给大岛才一郎作了交代,叫大岛才一郎在天亮前,务必举兵出击,把土八路堵截在高粱地里,消灭在萌芽。

然而,桂香却见刘二峰一直都在乎寻常地沉默,也就没再冲动。却桂香看了刘二峰沉闷的表情,就知道,论跟日本鬼子结下的冤仇,刘二峰一点都不比自己差,他的父母和傻大哥,都惨死在鬼子之手。可他却为何一直断下不了杀掉眼前这一对年轻日本男女的决心了啊?

原来,这自称是日本人的年轻男子,真名叫紫藤应楠,他竟正是驻守在邻村鬼子炮楼里的一名日军士兵。

“行,行行。”王大贵一听刘二峰在征求自己意见,看上去有些受宠若惊,高兴道:“行,行嘞!”王大贵说:“二峰说话,哪还有不行的唻?行行,行。”

说着,王大贵就抢先扛起大枪,拿大枪刺挑上大捆卷着的“尿裤子”,拔步就想走。

要说,桂香终究是王大贵的未婚妻。看上去,桂香在恨王大贵不争气,却也在替王大贵着想,关心着王大贵。

在山本屠看来,他们这些异国来的侵略军,对侵占国人生地疏,不通晓这里的人情世故。而想打得下地盘,站得稳脚跟,就得不择手段,竭力利用好诸如胡大疤这样的吃里扒外的叛国败类。

王大贵见刘二峰步步紧逼,就说:“好好好,我不跟你争,我不争!”王大贵说:“二峰啊,你可得知道,咱爷们儿,出来跟着你打鬼子,不是想出来送命的,咱得活命!”

尤其,桂香非但怕死人,而且还最怕不明死因的死人。所以,对被刘二峰拿手雷弹当场炸死的鬼子的死脸,桂香看了心里害怕的程度还稍轻一些。

这么说过,就见刘二峰又接着冲王大贵突然喊道:“大贵,回去,咱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