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刘二峰说着,就快步跟着王大贵走了

只见郝大雕急得周身抖动着道:“别冲动,你小子可千万不能冲动啊,王翔”

事时,王翔却正在野外的自家高粱地里耪地,他眼望着被浓烟包围了的村子跟已经窜着冲天火光的自家方向,就双眼急得通红,心“扑腾扑腾”直跳——他赶忙撂下手里的锄头,在失去人声地大叫了一声“娘哎”之后,就疯了似地朝着全然变成火海的村子跑去了

不过,由于事突然,众伪军逃跑得过于急切、仓皇,致使他们朝身后射出去的子弹,混乱无序,漫无边际,毫无准头儿

郝大雕说:“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的给我说话痛快点,别黏黏糊糊,啰啰嗦嗦,跟个缠裹脚的老娘们儿似的”

虽然,自己开始允诺时有些不假思索,含混其辞可是,即使自己是一时头脑热,那也终究还是承诺在先,答应人家刘二峰提出的条件了啊

茄子见了,就又踢过去飞腿,脚尖直朝着黑泥鳅当胸就踹过来了

黑泥鳅听了,就声音浑厚又干脆地道:“爷们儿,出手,别等啦”黑泥鳅见茄子还有些迟疑、犹豫,就又谦和有力地道:“来,爷们儿”

刘二峰听了眼前这个自称皇协军——也就是伪军的小头头儿的话,就冲手里握着大匣子枪的黑泥鳅还有双手端着从鬼子护兵土屋本儿胜那里缴获来的那杆大枪的王大贵低声道:“他们是伪军,咱们八成是遇上伪军抓壮丁啦”

“看啥,你在看啥唻?”王大贵憨憨地、没话找话地问

也许因为一时间王大贵身子和颜面都过不去的缘故,就见他脸膛通红着脱口而出,拿平素惯用的口语骂道:“操,泥鳅,你那驴劲儿咋比骆驼都大呀?可疼煞我了嗳哎哟,哎哟……”

见黑泥鳅犯难迟迟不表态,王大贵扛着大枪早就沉不住气了,就大摇大摆着走到绺绺毛跟蝎子跟前,摇了摇手里端着的大枪拿土话道:“宰了这俩鳖羔子算啦!”王大贵说:“要不,就把他们劁了,省得他们日后骚、坏!”

于是,一过足烟瘾,蝎子就一脸的快感,显得很神采飞扬。看上去,胆子也立时就大了多倍,口气也硬朗起来,说道:“二窑主,我就知道你心里憋屈,憋屈!”

这时,还是王大贵嘴快,就抢先说:“娘嗳!贞儿跟桂香那是咋啦,咋吆喝得那么凶啊。”

可是,黑泥鳅却也清楚,对于人,大都本性难改,秉性难移。当下,自己想说服原上豹悬崖勒马,不再做恶,那真是难如登天,无法做到。

如此一来,在外人眼里那颇具诱惑力的窑中二头领,对当下的黑泥鳅来说、来看,就有违初衷,变得毫无意义。

这也难怪,因为绺绺毛对自己能吃几碗干饭,实在太清楚不过了。他知道,论武功、比拳脚,自己压根就不是材料,就更甭奢谈是黑泥鳅对手了。

然而,却就当黑泥鳅感到在劫难逃、万念俱灰时,却奇迹生了——他猛然看到,竟在正前方不远处的一大片鲜绿的高粱地里,突然打过来一阵急促又莫名其妙的枪声。

众护兵听了,却面面相觑,无人敢应答。都怕说不恰当惹祸、挨揍。

有时,父亲见黑泥鳅调皮捣蛋不听话,一看说不听、管不了了,黑泥鳅的父亲就急了,就说:“小儿,你啥时才懂事儿、才出息成个人唻!”

只听当头的大憋着长气从牙缝里嘣出话来说:“难道、难道你就不怕掉脑袋——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这时,王大贵像觉得刘二峰说的“他们身上都带着家伙招眼”的话,就是专指他肩背着的那杆缴获来的鬼子大枪,于是,就说道:“那咱把我手里的长家伙扔了,行吗?咱不要了行不行啊!”

于是,鬼子兵就相继把期待指令的目光,投给了他们的头头大岛才一郎。

而大岛才一郎正是获得了山本屠的特别准允,才命令炮楼里的日军军火保管员,火去秘密打开炮楼底层地下室的大铁门,搬出了秘藏着的那一箱德式短枪和一箱德式手雷弹。

说来,这个日军小头目,跟被刘二峰拿手雷弹炸死的那个日军官官本田一撮的官衔不差上下,也就称得上小队长之类的职别。

王大贵这么冲着紫藤应楠说了,却又面朝着刘二峰说:“二峰,你可千万不能偏听偏信啊!你信了他,那咱可得吃大亏呀,咱可得吃老鼻子亏啦!”

刘二峰听过,却大声热笑道:“行,行,即使你小子死前还有话说,那老子就答应你,叫你把该说的话都说出来,也省得你去了阴间还憋得慌!”

王大贵听后就问:“咋样,哪样?咱不往前走了二峰?莫非咱再返回高粱地吗?”

“愿意,我们当然愿意啦!”只听贞儿跟桂香沉默良久后,却突然异口同声起来:“我们当然愿意啦!”

贞儿跟桂香一看,就似乎明白了究竟,于是,就都赶紧背过头去,抿嘴窃笑起来。

“幼稚?你山本屠说我幼稚?”胡大疤的情绪看上去一落千丈,在暗自喃喃:“难道,我说得不对吗?难道,我在一心一意替你们皇军着想有错吗?!”

“那——我会,我教你嘛。”

然而,终于,桂香在百分之百地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后,却醒了。

刘二峰说的土话“窝”,是躲的意思。而“尿泥”,却是软弱可欺的意思。

要说,黑泥鳅真是个棒小伙子。只见他,胸肌绷紧,肌肉达,那一身结实的黑肉,给人看了,即使是快枪子都望而怯步,不敢穿透。

一听瞎三提皇军,又声称赏他五百现大洋,黑泥鳅的大哥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于是,就厉声回到:“当汉奸?不干,我不干。”

团副见黑泥鳅的大哥头脑灵活,挺懂得巴结自己,于是,就在黑泥鳅的大哥顺利升迁这件事儿上,左右逢源,四下游说,没少替黑泥鳅的大哥出力。

刘二峰的母亲听罢此话,就放心下来,冲刘二峰说:“去吧,那你就跟着去吧,咱听你三舅的。”

说着,就见刘二峰手抓起两把鬼子匕,就一一塞进了桂香跟贞儿肩背着的包袱,说:“听话,你们都听话啊。带上,带上,听我的,都听我的,带上,你们带上。”

只听高粱地外的胡大疤问鬼子官官本田一撮:“太君,这次没打着,下次咱还来吗?”

“贞儿姐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