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子平越打越心惊,他占了等级的优势,按照常理,他的炁应该可以消融对方的炁,先前凡生不敢与其剑锋相碰,就是怕吃这方面的亏。可是现在对方的炁竟然与他相拼,而不落下风。他很清楚,对方的炁没有特殊属性,那么解释的理由只有一种了。

他打开破烂的木门,望着楼梯口处的凡生,将手中长剑凑到鼻尖,用力嗅了嗅,脸上露出迷恋的神色。

血狼的声音很大,整个房间的人想听不到也不可能,凶蛇当然也不例外。

看来这黑晶镇为了留住精英拾荒者也算费心费力。

“王老,怎么今年要多交百分之十,今年荒象原本就比往年要少得多,收成不好,交这么多,我的家人这个冬季可就会挨饿了。”一名穿着荒象皮的高瘦汉子向着店家抱怨道。

凡生快走两步,向着新的住所走去,他需要好好睡一觉,接下来的事情还有很多。

陌生的环境,不管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凡生表现得很像一个普通的荒民,他大口灌着最便宜的须杆酒,一种名为须杆的植物制成的酒,须杆外形同它的名字一样,长长粗粗的杆子是它的茎干,茎干的顶端在成熟期的时候,会发出无数根须状物,一丝一丝的倒垂下来。就是这种淡白色的须子含有大量的糖分,十分适宜制成酒。

他乘着今晚的夜色,搜刮走了金属保险箱中的能晶,已经是大赚一笔。原本他已经动身准备离开,可是多年的行窃经验让他发现了这间屋子的违和感。说来也怪凡生的失误,少年往保险箱中置放了大量能晶,可是却没有一枚黑晶,试想有这么多能晶的主人,屋子里怎么就没黑晶呢!

凡生心中冷冷地想到,明天看样子是要去讨要些说法,获得些赔款。不管是先前那个守夜警卫的无礼,还是现在自己房间被窃,都让他觉得有必要行动一下,做些事情,加深一下对方的记忆。要知道以前的时候,他的身份证明一直是畅通无阻,守门警卫对他都是敬畏有礼的,而不是像刚才那样。

而当她回过神来,凡生已经整装好蒸汽机车,准备出发了。

夕萱乍听下来,俏脸瞬变,她可等不起这么长时间,稍粗于一般少女的眉毛又聚在了一起,她直愣愣地望向凡生,也不说话。因为她知道白头发话中应该有后续,如凡生一样精明的拾荒者不会做无用功,不会平白无故带他们来到棘果木生长的地方,然后说还要等三个月才能够这批棘果才能真正使用。

只是这还不够,在方才左成文向白头发介绍黑色荆棘救赎者的时候,她一直在旁听,左成文知道的挺多,只是还不完整。比如,他并不知道,她获取自由所要求的积分数值是惊人的,这才是导致大部分救赎者在成年时为了苟活成为别人奴隶的原因。不过较之其他救赎者来说,她也是算幸运的,毕竟她不存在内核屏障,成功成为了一位内核者。

惊鱼短剑从夕萱后侧切入,交战的是级别高于自己的对手,凡生依旧是横剑防守,以此来缓解对方的攻势,让夕萱能够有时间脱身。

失去阻力,惊鱼剑锋顺势刺入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凡生心有余悸地看着渐渐瘫软的邰非,这名对手是他目前为止遇到的最为棘手的。不管是心细如发的判断力,缜密细致的谋划,若不是突然出现的那三人,他今日必当饮恨于此地。

“好,这个人归我解决。”凡生指了指不远处的邰非,不管是差点重伤在此人之手,又或许是邰银之死刺激到了他的神经,当然不是想为邰银报仇,而是单纯不爽邰非的作为,敌人就是敌人杀掉就可以了,这无可厚非。可是邰非却破坏了他心中对某种事物的美好想象,所以他不开心。

被巨力甩到半空中的邰银脸上原本还带着的劫后余生的神情,但身体失去控制的感觉清晰的传达到他的神经中枢,他不敢相信的想要转过头看清邰非,想要开口问些什么。

夕萱则是眨眨眼表示理解,她面容平静一如往常,内心却是有些恼火,她知道她长得并不漂亮,她可以自己说,但这并不代表她乐意别人这么说她,她手缓缓握住腰间的内核枪,时刻准备枪火支援。

之后两人收拾完,便一前一后继续前行。

夕萱谨慎地走到停着的机车,这同样是一辆单人型号的机车,她伸手摸了摸机车的内燃机位置,仍有些温热,还没走远。

两能晶可以吃顿饱饭,粗壮汉子花80能晶请女人喝酒,有足够的理由得意,称呼周围的人穷逼。

王的强大在他的思维中是根深蒂固的,即便对手是其他王座的主人,王从来也从未败过。不过这次平叛落日城一战,王惨胜于敌方的邪教首领后便一直处于养伤中,似乎伤势还未完好。

而在他的旁边,那名佝偻着背的白发老者就差得多了,白发老者已经顾不得隐藏自己的真实情况,大口大口的吸着气,老者的面庞处有一道从额头到下巴的伤痕,若非不是凶蛇手疾眼快,拉了两者一把,此刻就不是这道伤痕。而是一劈为二的头颅。

“真是遗憾啊!这次竟然没有把你杀掉。”血狼讥讽地看着白发两者脸上的刀痕道,作为这次强攻的代价,他身上的剑痕从一道变为两道,两个枪眼变为三个枪眼。

不过血狼并不后悔,他已经认为这次作战必死无疑,凡生那边也无幸免的可能,【狩】级上品实力的内核者可以在这黑晶镇四只脚走路,只要他愿意,所以临死前,他还拖一个家伙垫背,凶蛇过于猥琐,暗算不到,也只好拉这个白头发的老家伙了。

凶蛇发黄的瞳孔紧紧盯着血狼,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他也不强攻,只是等待血狼失血过多,体力散尽,然后再远远给出最后一击。原因则是他不想面对荒原狼临死前的反扑。

“死吧,死吧,你死了,黑晶镇就完全是我的了,安详的去死吧,我会埋葬尔等的。”凶蛇嘶哑的声音在房间内传递。

“祁正妻儿我也会放任她们自由,所以请安详地去死吧!”凶蛇继续诱惑道。

血狼吸了口炎热的空气,他的肺像空箱抽动一样,刺啦刺啦作响,此时他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这场是他输了,彻底输了,毫无翻盘机会。中年侍者没的说,多年的交情,使得他们两个死在一起,双方都不会埋怨对方的。

他自己没有妻儿,唯一牵挂的只剩下祁正妻儿罢了,凶蛇的话语正中这名糙汉子的心里,他左手默默掏出内核枪,对准自己的心口,他重重看着凶蛇。

“是你赢了,希望你像个男人。”

凶蛇眼中透出惊喜的光芒,头颅郑重的点了点,而一边躺着的中年侍者吕方选择闭上了双眼,他没有出声阻止,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作出的决定无法更改,但是他也不忍心看着这个男人在他面前死去。

似乎局势已定,却有一道声音传来。

“血狼,你怎么像被打得小娘们一样,寻死腻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