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若只有一两个人做对手的话,她还是有全身而退的把握的。

好在现下不是在宗门里,她不必可以去压制自己的修为和隐藏实力,略微提气,几个跳跃之间,她就已经到了树林深处。

这间房总共不过巴掌大的地方,若是有人在这其中,她的精神力怎会捕捉不到丝毫都未曾察觉呢?

只见安瑜脸上扬起淡淡的笑,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

柔和好看的妖孽面庞,漂亮又骇人的紫色眼瞳,如墨的黑发,上翘的嘴角,还有他那招人烦的别扭性子,现在忆起来,竟如此怀念。

不敢确认般抬起手,指着自己的鼻尖,表情也陡然生动了起来。

所以这个沧络是在隐藏实力?目的又是为何?

“对啊,这次大比之后她就能顺势拜入玉恒长老门下了吧?”

“按照惯例,每年的弟子大比均以擂台赛的形式进行,自愿参加,有一方倒地不起或是摔出比武台为该场比赛结束信号,赢者需继续守擂,输者即可回台下等待,没人再上台挑战之时,则视为此次弟子大比结束。”那名弟子的声音被灵力包裹,足以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但无论输赢,都有可能被长老们挑中成为其弟子,所以希望大家踊跃参与!”

叶瑾是个富商之子,有些沉默寡言。其他的几个均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进行天宗成为门外弟子花出去的那些钱估计能抵得上他们全家人一整年的吃穿用度了,也难怪几人总是苦着脸。

男子的声音难掩激动,安瑜却暗自吐槽,沧络这小子大概是用了什么法宝掩饰了自己的灵力等级,不然若是被这些行天宗的大叔们知道他小小年纪却已经是个筑基巅峰的高手,怕不是要吃惊到连下巴都掉下来了。

“那声主子,不过是个称谓,又何必在意?若世人皆平等,便能相亲,为公,方成就天下大同。”安瑜没有看罗珊那副被激怒的模样,转而又给自己斟了杯酒,嗓音婉转,朱唇勾出一抹淡笑,“倒是我多言了,罗小姐出身世家也定不是腐朽俗人,想必早就已经看通透了。”

“我爹为什么偏要我嫁给你这个穷光蛋啊?空有一副皮囊,没钱没实力,甚至连父母家族都没有,我堂堂罗家本家小姐,何时受过这份罪!”一道清亮的女声在路边响起,着实扰了安瑜的清净。

看了看天边飘着的朵朵白云,她眯起了眼。

郝杰皱了皱眉,虽然心知就算他们所有人全都一起上,大概也奈何不了眼前这女子,但他们做佣兵的也得讲规矩和道义,他又把李安歌往自己身后拉了拉,直视着女子说,“狂云佣兵团没有贪生怕死之辈。”

米勒在后边把这事来回思考一番,这才追上去喊,“哎哎我咋听你这意思好像是在骂我啊喂!”

“没,没什么。”李安歌立马腾出一只手来回摆了摆,吞下一口肉小声道,“只是觉得这位公子好生大方,那么多兽晶拿去城里能卖不少钱呢,他竟然全部伤了灵宠?”

“区区黄阶灵兽,小爷收拾他们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头一扬,又嘚瑟气来了。

“嗯。”点了点头。

就在安瑜即将能触碰到他的时候,身边似有风袭过,哪还有墨玄迦的身影?

“我赶到时,她已气绝,我将她埋在了冷宫后的竹林中,宁妃边儿上。”鲲的语调难得正经,他低着头,像做错了事一般。

似是见他们没有动作,安瑜又甩过去一个不容反驳的眼神,好像是在说——这是命令!

“啊——”

“叮——”

另一边的皇宫围墙内,一道白色身影正在急速的穿梭,她的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也随她快速的飞奔着。

那人双目阖着,身板挺直,对外界的一切毫不理会。

看着他们二人相谈甚欢,墨玄迦又一直紧盯着安瑜不放,坐在他旁边的安莎莎暗自不爽。这九王爷长相美得人神共愤,她安莎莎自然是打从他到了西衔就一直跟随左右的,可还没见过他露出半分笑意。

所以安瑜干脆给他喂下一颗足以抗衡他体内所有毒素的药丸,想必他体内多一种毒少一种毒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察觉,却又巧妙的以毒攻毒让安云初得以续命。

身后,黎光也跟着起身,随她离去,整个御书房内就只剩下被气到喘粗气的老皇帝。

这,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真是可笑,安盛还给了她个“长宁公主”的封号,本以为他是对司宁还有几分旧情,以此做个念想,但他若真对司宁有情,又怎会对安云初不管不问,这所谓家宴也不见邀请?

“如何能对付他们?”安瑜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要出什么乱子,“以那些灰袍人之前在墨谷的举动来看,他们好像对鲲很感兴趣。”

果然血浓于水,就算安瑜不是真的“安瑜”,但她仍旧忍不住心里对这个女人升腾起好感。

那人看起来已经过花甲之年,佝偻着背,就算身着华服也遮挡不住那一身的迟暮之气。

总之她可不相信什么法事真能求雨。

“不!”皇帝鬼叫一声。

墨子萧看看一旁被韵儿制住的奄奄一息的墨云儿,又看了看正怒火中烧的安瑜,也只能咬着嘴唇,眼看那两个武尊高手对安瑜群起而攻之。

“安瑜,你欺君犯上,该当何罪?”墨子萧的眼睛望着那抹白色身影,面上神情复杂无比。

直到墨云儿知道了这段家族血泪史。

话音一落,金色的光圈将三人包围,也让他们之间多了一丝羁绊。

韵儿的声音从三楼隔间的流苏门帘后传出,众人纷纷抬头往上看,这拍卖会场三层的隔间竟然有了客人?这还真是跟今天拍卖的宝贝一般难得一见啊,不知道是哪方大能。

“哇殿下,这是……”韵儿没见过鲲,凑过去上下打量。

推开破旧的木门,看着在门外打转的墨子萧,她笑道,“不进来喝杯茶吗?”

自从前些日子他过来找安瑜,假扮安瑜的韵儿告诉他安瑜去了墨谷,他就开始有些不安,虽说他猜到安瑜必然不会像表面看上去这么不堪一击,但史上多少大能闯入墨谷最后沦为野兽果腹之食变为森森白骨的?她一个女孩子去那种地方,怎么让人放心的下。

“嗯,你练气入体只是初入门道,接下来是筑基,凝脉,结丹,元婴,凝神,然后渡劫成功之后方可入仙,灵修路漫漫啊。”小家伙看着安瑜,一脸感慨。

安瑜倒也不急,几个闪身就引着墨玄迦回到了正弦和南枢正在挖药草的地界。

直到又两天过去,她才终于感觉自己的丹田被灵气充盈了起来,虽还说不上熟练,但至少也算是打开了修炼的大门。

身着黑色斗篷隐在黑暗中的男子突然睁开双眼,那眸光似乎瞬间将死气沉沉的宫殿点亮,他缓缓坐起身,眼睛死死盯着一个方向,面上不流露任何情绪。

安瑜干脆盘膝坐在原地,慢慢消化着刚刚接收到的讯息。

“什,什么?”小鱼被安瑜捏在手里,也愣怔了一瞬,随后感觉到灵魂之中多出的那一份羁绊之后,突然又张牙舞爪起来,“你这个无耻的人类,你竟然敢偷偷契约小爷我,我……”

“前边血腥味最重,有些不对劲。”安瑜皱了皱鼻子,厌恶的摆了摆手似乎想要挥散前方的血腥之气,沉默片刻,她还是往前走去,“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