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非尴尬笑笑没再自讨没趣,又把目光投向楼下。

“龙门客栈里不会做人肉包子吧?”唐非笑着调侃。

“不下二百头。”

只见唐家家主唐天纵推门而入,向着江冰绡问:“秦长老呢?”

唐非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连移动一个手指都做不到,他丝毫不怀疑,如果任凭那掌影拍下来,自己就得化为一堆碎肉,没有丝毫侥幸的可能。

“多少大家族都没有这样的待遇,你们唐家祖上真是烧了高香了。”那秦长老轻声自语着,也不怕唐天纵听到,显然丝毫没把这个唐家家主放在眼里。

唐千山略有些意外道:“你不用梳妆一下?以前你每次出门可是得花小半个时辰的。”

少妇看了眼床上盘膝而坐的江冰绡和地上毫无形象躺着的唐非,突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心道:“我以为这两个小家伙私奔呢!原来还是个雏啊?”

紧接着,那黑影便化为无数的黑点消散而去,就好像她从来就没有来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是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外,那身影一身的黑衣,好像他就是那黑夜的一部分,如果不拿手触碰根本发现不了那里站了一个人。

那黑影抬手轻轻一挥,门栓不碰自开,紧接着,那黑影双手向着虚空轻轻一推,门便被推开了,奇异的是被推开的过程中,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发出,就好像那门本来就是开着的。

黑影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迅疾向着地上的唐非扑去,行进中,他的手心瞬间多出一柄圆月弯刀,毫不犹豫地向着唐非削去,仅仅一刀,唐非的整个被褥就变成了两半,可却并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血液流出。

那黑影紧皱了下眉头,拿弯刀挑开那化为两截的被褥,却是发现被褥之下除了两个枕头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黑影又立即把目光锁定床铺之上,却发现一直静坐床上的江冰绡倏地睁开了双眼,手中瞬间便多了一张巨弓,一支晶莹的玉箭已然搭在弦上。

黑影知道两人已有防范,那巨弓和玉箭还让他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黑影极为谨慎,不敢在屋内停留,瞬间化变为一头黑色的雄狮,破窗而出。

江冰绡俏脸冰寒,手中巨弓猛然将玉箭射出,那玉箭如有灵性,黑影跑向哪里,玉箭就会追着他跑向哪里,凭那黑影如何闪转腾挪,都无法甩掉玉箭。

急行中的黑影猛然一个回身,手中弯刀猛然削向玉箭,一阵攻出三刀,生生耗尽了玉箭之上的元气,并将玉箭击偏了方向,才再次加速消失在黑夜里。

二零七房间内,唐非拼命吞咽了口唾液,看了眼地上已然断为两截的被褥,心中一阵后怕,如果他真的躺在那里,只怕这会儿跟那被褥的命运相同,已经变成两截了。

江冰绡缓缓地从床上下来,向着一处黑影拜了下说道:“多谢高人救命之恩。”

那黑影轻扭着小蛮腰从暗处走了出来,轮廓渐渐清晰,眉眼也缓缓浮现,赫然便是接待二人的少妇。

“怎么是你?”唐非和江冰绡异口同声地说。

“怎么就不能是我?”那少妇轻笑着。

江冰绡俏脸微红,想起初来时还跟少妇起过小小的冲突,有些手足无措。

“姐姐怎么称呼?”唐非忙问。

“小嘴挺甜,姐姐姓寒,名烟翠,怎么样,还有点儿诗意吧?”少妇道。

“寒姐姐,刚逃跑那人是谁?”江冰绡红着脸问。

寒烟翠冷笑一声说:“那是李家李万山,李家真是越来越没前途了,总有一天会被这些蛀虫给吃掉。”

江冰绡气嘟嘟地鼓着嘴,一副余气未消的样子。

寒烟翠轻笑着问:“你们这是要到青风森林吗?”

“你怎么知道?”江冰绡涉世未深,瞪着眼问。

寒烟翠道:“自从青风森林出现了灵兽,就常有修者到青风森林里去,青风森林方圆数千公里,不断有修者前往猎杀,那里的灵兽却只见增多,未见减少,那里很可能有灵兽的传送法阵,你们去那里还要多加小心。”

“寒姐姐为什么要帮我们?这样做你有可能会得罪李家的。”唐非不明所以地问。

寒烟翠盯着唐非,似是在犹豫着什么,半晌才说:“你我有缘,所以帮你,相信我们的交集绝不仅仅于此,至于李家,我还真不放在眼里,五大家族都正内外交困,没人会愿意多我这么个敌人。”

第二天天刚亮,李家一行五人便及早结了房费离开了,唐非和江冰绡走出龙门客栈的时候,已然是日头高悬。

二人信马游僵,边走边聊。

“你说那个寒烟翠会是什么人?”江冰绡刚出龙门客栈便问。

唐非摇了摇头,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还是太有限。

“不知道人和灵兽的战斗会持续多久,也许五年,也许,我们都看不到结局了。”江冰绡盯着不远处的青风森林。

“难道没有合谐共处的可能吗?”唐非想到前世。

江冰绡眨巴着她漂亮的大眼睛,盯着唐非看了半晌道:“想法很大胆,但几乎无法实现,人类修者为了更快地提升修为,不断地猎杀灵兽,食其肉、饮其血、炼其骨,而一些高阶的灵兽灵智甚至不在人类之下,这个对立几乎无法缓合。”

唐非苦笑着点了点头,让人类放弃贪婪?让人类放弃快速晋阶的诱惑?这些都太难了。前世的动物几乎都无甚灵智,被奴役也没什么想法,如果被奴役的灵兽天天想着:“张大爷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们只怕不造反也该郁郁而终了吧!

“李家人真是阴魂不散啊!”江冰绡突然没来由地说。

唐非诧异地问:“他们跟来了?”

江冰绡俏脸微冷,寒声道:“等到了青风森林,他们再动歪脑筋,我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