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自己的过往,对失忆的人来说,是一个莫大的诱惑。但是早先藏身于黑暗中,观察恩斯特夫人与贺兰敏之的互动时,程诺却敏锐地注意到,当时恩斯特夫人说他没恢复记忆时,贺兰敏之的反应却是下意识地皱眉,而后他淡漠的否认,更是明确地否定了恩斯特夫人的说法。

他、他真的变了很多,以前即使他很疼宠自己,他也不会像现在对那女人这般,对自己温柔顺从。那时候他身边也有着很多女人,但是他最宠爱的却是自己,所以在最终时,他让自己处理了那些女人,并选择让自己来守候他的归来,所以这么多年来,她咬着牙关,依靠着过往那些幸福甜蜜的回忆,来承受着痛失所爱那种疯狂的悲痛侵噬,没想到等到的竟是这样一个结局……

一看到那张美丽的脸,恩斯特夫人就不由得想起白天时,她三言两语、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把自己逼到窘境之中的情景,当下仍漾着泪光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寒意。

这时,只听见“啪”的一声——

这些天以来,关于礼节方面的事情,程诺暗地里也了解了不少。此时对着这些人行着礼的人,她的嘴解勾起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浅笑,说道:“诸位不必多礼。我也很高兴,能够来到菲伦斯城,能够认识各位。”

贺兰敏之心里也是这么认为,只是一想到那突如其来的鬼泣之声,他的眉峰就不禁轻蹙了起来,说道:“怕只怕那些哭泣的亡灵不肯善罢甘休。虽然这些哭声对我没什么实际杀伤力,但对你却多多少少总会有所影响。”

他顿了顿,微微眯起眼睛掩住当中寒意,声音骤然变得冷残起来,道:“这事就交给你了。去把那些小虫子揪出来,然后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也好牢牢记住我蓝登公爵是个什么样的人!”

女亡灵无助地看着自己不断崩溃的身躯,无声地尖叫着,这时,围绕在她身边的那片乳白色能量雾也有了动作——

尼玛!居然还有强迫中奖这种事?!

食指一靠近羊皮卷的边缘,那上面与她戾气气息十分相近的微弱波动,顿时变得活跃起来,这时羊皮卷上的字迹也起了变化。只见那些字体就像突然之间有了生命力似的,不断地扭动起来。

他跟在蓝登大公身边的时间非常长。自蓝登大公还是一个小小少年的时候,他就跟在他的身边,对王家的人与事自然是有所了解的,虽然觉得他的主人所言甚是,但王家的事情,他没有资格榷谈,也轮不到他来表意见,所以他保持着缄默。

不多时,便见他领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不急不缓地走了进来。这女子甫一踏进大厅,整个大厅里便突然出现了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随着这女子的身影越来越接近,这股花香的味道也跟着渐渐变得馥郁起来,只是虽浓,却不会令人觉得呛鼻难受,反而有种置身于玫瑰花海的感觉。

待海德的身影远得看不见之后,程诺才抬眸看了扭扭捏捏地站在桌子旁边,一付欲言有止模样的矮人矿工,淡淡地道:“说吧,找我何事。”

如果是同伙,干嘛要把人绑成那样?

“亚伯伯雷神官,我看他身上也没什么大碍,干脆就随他这么去吧。辛苦你了。”

必须改变现状才成!

之前一路走来,海德已经习惯了这两人穿着轻甲的样子,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此时顺着程诺的指尖看去,这才后知后觉地现不妥,不由得讪讪一笑,向程诺告了罪,便带着蒂儿与荷莲娜退了下去。

“敏……迪奥,把他嘴上的破布拿开。”原本程诺想唤的是贺兰敏之的名,但是看到那块沾满着老矿工口水、很是破烂不堪的破布,贺兰敏之的名字下意识便在她的嘴里转了个弯,变成了迪奥。

“可是没想到这可恶的女巫逃跑的动作实在太快了,而且居然是往图林根森林这里逃,我们一路拼命狂追过来,就怕让她给跑了!没想到竟然冲撞到王后阁下您的车驾,还请您原谅我们不知情的冒犯……”

罗列听她这么说,心下已经隐隐猜测这问话的人应该就是他们的王后阁下,当下更是不敢隐瞒,跟倒豆子似的,把近期生在他们第八村庄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此时周围除了贺兰敏之以外的其他人,也是不约而同的脸色一肃。

女巫偷走孩子?那恩斯特领地又是什么地方?

一想到那天突然抽过来的那一巴掌,他的脸颊还在隐隐作疼呢!

年轻男子没有再听下去的兴趣,付了酒钱之后,便起身离开小酒馆。

程诺闻言止住了啜泣,低声道:“嗯,我会的!”

暗地里留意着他脸色的变化,连极细微的表情都没放过的程诺,此时已经确定他这话是实话,也不再多作废话,只是脸上仍旧是一付不情愿的表情。

赛尔德的眉头下意识便皱得更紧,因为他现,光是看着沐浴在阳光中,缓步前行的窈窕女体,他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有了反应!

所以刚刚他一径地向她示好。而他刚刚当着霍森的面说出来的话,表面上听起来是挺像是为了查普森的冒犯,而对她表示歉意,但若是将他的话再拆开细细品味一番,就会现他这短短的三言两语之间,囊括的不外乎以下这几个讯息——

对着霍森微微扬了扬手,程诺略带傲慢地问道:

话虽如此,贺兰敏之也不是那种乖乖任人挖苦的人,当下他摆了摆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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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相信若没有赛尔德的授意,这些人不会出现在这里。赛尔德应该是对贺兰敏之的身份起疑心了吧!

这时,贺兰敏之都皱起了眉头,问道:“当时有魔法师看过那魔法阵吗?那个魔法阵是做什么用的?”

“这事在很久以前,我父王偶然间曾提起过。她手上那份卷子,”他指了一下程诺手上的羊皮卷,道,“也记载过这事。教廷基本上就是因为这事,才在阿比斯站稳脚跟,并得到了几乎全阿比斯贵族与平民的拥护与追随。”

也不知道塔塔那手下是怎么查的,这份资料详细得惊人。丽缇亚的确就是查普森口中的阿比斯公国要犯——丽缇亚安德尔。

赛尔德口中默默念着的丽缇亚,此时正毫无生命体征地静躺在床上,而占着丽缇亚尸身的程诺,正浮在塔塔房间的半空中,一手中捧着十几颗弹珠大小、颜色各异的晶体,另一只手将这些晶体一颗接一颗地送嘴里送,吃得既悠闲,又惬意。

这时外边的战况也已经平息下来,赛尔德心中松了口气,这才打量起那出手援救之人。没想到这人竟是安德鲁王国的公主身边那魔魅勾人的异族男子。那男子神情淡然,呼吸平稳,一点也不像刚刚动过手的人,他手中那奇怪的武器被他那么扬手一抖,便服服贴贴地回到他的腰上,宛若腰带一般。

听到他保证的话语,白雪终于破涕为笑,纤细的手臂紧紧地环着男人的颈项,将头埋在他的颈窝,紧紧地拥抱着他。

程诺和贺兰敏之再度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移过来,那种森冷的目光,看得塔塔一阵悚然,他试探式地问道:

“可就在把金球送到月神神殿的那天,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跑出去玩的时候,竟不小心把金球掉到了森林中的一个水塘里去了。回来的时候哭得很凄惨,我父王还安慰她说再给她打一个,没想到大半夜的,她居然自己偷偷跑出王宫!”

“保护我的贞|操!”

厉鬼本身含着极大的怨气和戾气,一出现自然使环境变得阴寒,也亏得杜蕾丝神经粗,现在才感觉到寒气。

之前是他一时大意,才吃了她的大亏,要不她怎么能奈何得了化为人身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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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王宫里的人跟事真不是一般的复杂,倘若她真迫不得已得暂时待在这,还真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不可!

“我不需要!难道你已经忘了我那亲爱的母后是怎么对你的吗!”

“小姐请自重,男女授受不亲。”

程诺站起身理了理衣服,看了他一眼,才淡淡地道:“当你知道这个小女孩要的是我的命,而且她已经成功做到了的时候,你还会认为我保护自己的行为是无耻吗?”

程诺也不以为忤,伸手招来侍者,又拿了杯果汁,似是不经意地扫视了宴会大厅里的人一番,很意外的,那个曾封印她的男子此时并没有宴会大厅里面,只剩下那位杜蕾丝“公主”被一大群英俊绅士围在中间大献殷勤。

程诺很小心地隐藏起眼中的幸灾乐祸,静静地看着查普森已经由白变青,又由青转红,宛如调色盘般不断变幻的脸色,她倒想看看查普森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做!

赛尔德别过眼不再看“丽缇亚”受伤的表情,一边想道,一边走上前将盆子里的白布巾拧成七成干,拿着热呼呼的白布巾回到程诺的身边,轻轻地将她披在肩上的披肩拉开,露出她肌肤光滑细腻,线条优美的左肩,碰到程诺的肩膀时,赛尔德的手指畏缩了一下。

“既然主教阁下有证据,那么就请您现在拿出来吧。如果您只是单凭一张嘴随口说说,我雷登王国的‘未来王后’也不是可以任人随意诬蔑的——就算是主教阁下您,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