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更想不到,东林党人居然越杀越多,越杀越硬。魏忠贤本是市井之徒出身,他完全不能理解,这些人为什么就这么跟自己过不去。老夫不就是因为伺候天子有功,得了我应得的那份荣誉和报酬嘛!你们凭什么就这么跟我过不去。而且你们是拉也不行,打也不行,软硬不吃。

王之正穿着铠甲在宁寿宫外守候着,只见从宫殿里走出来了一位着龙袍的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他就是当今皇帝朱由校!那皇帝长得跟他弟弟信王朱由检特别像,都是面如冠玉,长身玉立。只是久居深宫之中。显得皮肤有些苍白。气质也显得很柔弱,缺乏阳刚之气。

可是大病一场之后,夫君从未夜不归宿,更没有任何越格的行为举止。反而是每天安安静静的看书,回到府中也总会把自己叫来相伴。阮氏觉得这段时光可以称为生命里最美的时光。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宿醉方醒,妻子阮氏看着夫君昨天喝的烂醉如泥,一夜都没有休息好,一会儿给醉酒要吐的王之正拿痰盂,一会儿要给他擦脸,又怕他不舒服,一晚上都在照顾着他。看到他醒了不由得嗔道:“干嘛喝酒喝成那样,你大病方愈怎么能拼命喝酒?”说着给他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银耳莲子粥醒酒。

进了壮丽辉煌的九千岁府,王之正啧啧称羡:这九千岁府果然是巍峨壮丽,气度恢宏!甚至可以说是个小紫禁城!

看到妻子进来,王之正笑着说:“夫人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吗?”阮氏甜甜一笑:“夫君的身体已经康复,奴家作为妻子,应该来行妻子的义务。”说罢,抬起腿,就上了王之正的床。

崇国公教训他:“周成,周功是你救命恩公的曾孙,恩公把他们托付给为父,你怎么可以把他们当成下人使唤,说打就打,说骂就骂?!”

信王爷。王之正心里暗暗一惊,这个未来的天子我还没见过呢。于是站起来转身等待。阮夫人慌忙回避。

过了会儿,王之正的夫人阮氏走了进来。突然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和一个和蔼可亲的“母亲”,王之正在心里想:这做凡人除了生命短暂,有生老病死的苦恼,还有这令人羡慕的天伦之乐。难怪天庭每隔几百年就会有私自下凡的神仙。自己虽然羽化登仙之前也是个凡人,但是那已经是太遥远的前世了记忆,这种感觉已然变得模糊不清。

老先生摸了摸胡子,面沉似水:“世子因为久病不愈元气亏损严重,有可能会对心智产生刺激……恐怕……”

小扫和小铲也是迷迷糊糊,但是有任务在身,又不敢睡觉,只是托着脑袋打盹。

崇国公斥资建了生祠,仿佛刚刚给自己上了一道保险,可是独子王之正却一病不起,缠绵病榻,命在旦夕。

太白呵呵一笑:“我跟你不一样,我在凡间羽化登仙之前,就是个清闲自在的逍遥散人,哪像你这样,一心想掌管要职。”

送走太白金星,白甲子心中欣喜若狂,被尘封几百年的功名之心骤然被激起来。

白甲子坐在南天门外凉棚里,一边喝着人间供奉的西湖龙井,一边观看人世间的沧桑变幻。

卫兵监督所有人喝。

到了龙王家客厅,八戒也不客套,直接就说:“老龙王,今天我来可不是单纯为了蹭饭。我是有正事的。”龙王忙道:“有何差遣尽管派个小侍从,带上手书,过来交代一下就行了嘛!还用劳动您大驾光临寒舍?”龙王在试探八戒的来意。

然后白甲子驾祥云直奔凌霄宝殿向玉帝禀明此事,玉帝岂是一般仙家,他听了原委就知道白甲子必然是没有胆量私藏金丹的,他点了点头说:“十日时间太仓促,朕给你百日时间彻查此事,查清楚了,还你一个清白,如若查不出结果,百日之后,将你贬下凡尘,重新六道轮回!非渡化万人,不可再次升仙!”

今日自己独得十粒金丹,可谓是一口气拿去了太上老君一年的成果。想来众仙家必定对自己不止是刮目相待,从明天起,估计会府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天帝肯定会给我身兼要职!

这时候关帝爷跨着赤兔正在策马扬鞭,酣畅淋漓,痛快的哈哈大笑:“好一个乌骓马!就这点马力连那龙太子小白龙都不如!老夫去也!”说罢,一夹马腹,接着往前纵横驰骋!恍若一道闪电!

猪八戒抓起桌上的瓜果蔬菜一顿狂吃,趁着大家聊天之际大快朵颐。吃饱了,才打着饱嗝,用牙签剔着牙懒懒的说:“白大总管,依我看你也不必太较这口气,给关帝爷扣三个响头嘛,不丢人!”

白甲子一拳击在他的胸口上“你大爷的。”

众小仙一听,领导提问了,整个台下都沸腾了:“我们领导叫什么来着?”一个新仙偷偷的看了一眼小铲,颇为畏惧的问旁边的人。

进了书房,崇国公盯着他:“九千岁派你去镇压苏州民变?”

王之正点点头。

崇国公走到他身边,低声说:“老东西真是够歹毒的,这一下,可是把我们父子架在了火盆子上了!”

王之正说:“爹,如果我这次去不表明立场,魏忠贤肯定会不信任我。那以后我们崇国公府的处境就会很难。”

崇国公叹了口气:“确实如此。你准备怎么下手?”

王之正一心只想敷衍老家伙,所以就说:“就按魏忠贤差遣的办吧,该抓的抓,该杀的杀。至于后路,只能寄希望于下一任天子了。”

崇国公听了这话,不由得眼神跳跃了一下:“下一任天子?”

王之正点到为止,不想把话说的太透,怕父亲怀疑他已经跟信王朱由检有了暗中约定。所以就说:“父亲,我的意思是,现在魏忠贤当政,我们就跟着他,能敷衍就敷衍,不能敷衍就按他指示办。魏忠贤下了台,皇帝换了,有了新朝廷,我们只要提前表忠,应该可以在这风云变幻之中保住阖府富贵平安。”

崇国公听了,很赞同的点点头说:“那么为父就不再操心了,这事你到苏州之后再做决断吧。”

王之正点点头,就退下了。

王之正逐渐明白了,政治,没有对与错,只有立场。更明白了,在官场中,你要么是左,要么是右,没有机会不左不右。糊弄领导,你是糊弄不住的,想留后路,有时候领导会先断了你的后路。

第二天一大早,王之正就醒了,他也来不及细细收拾,就带着周成、周功到九千岁府。今天他要启程赴苏州。

到了九千岁府,魏忠贤端坐在王位之上,看这脚下跪着的王之正声色严厉的吩咐道:“到了苏州,你要配合巡抚毛一鹭,把那些带头闹事的乱臣贼子全部拿下!如若有反抗就地正法,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王之正亢声应道:“孙儿定不负九千岁众望!”

魏忠贤冷笑道:“哼!提起这毛一鹭,老夫就来气!老夫派过去的东厂铁骑,他居然都保护不好!害的我精兵一死三伤,这样,这次到苏州逮捕逆党的事情你来办,让他毛一鹭做你的副手,全力配合你!你到了苏州,替老夫好好教训教训他,他毛一鹭最近做事越来越不让老夫省心了!

王之正听罢,在心里暗暗笑了笑:“收拾收拾这毛一鹭,这个我倒是在行!”于是他接过魏忠贤的扔过来的令箭,双手捧过头顶,虔诚的说:“属下定不辜负九千岁嘱托!”魏忠贤满意的看着他点了点头,挥挥手:“去办吧!”

王之正拿着令箭,带着魏忠贤从东厂挑选的一百名缇骑,辞别了魏忠贤,就火开赴苏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