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难过。”我说。

“……”

旁边传来亚力对女伴没好气的命令,他显然是觉得这里的用餐环境叫人不愉快,打算换个餐馆。没一会,他们就收拾好走了。我心中舒了口气。

“还害怕么?”他问,手不安分地到处摸索,“害怕的话咱们再来一遍?”

“好久不见。”

可我不愿意和莱斯分离。

当他转身调酒的时候,我赶紧利用吧台的优势扫视整个酒吧。厕所在舞池的左侧,舞池前面是沙发软座,厕所的对面是一个安全楼道,只是不知道莱斯他们在楼上还是地下。

我窘迫,“为什么?”

“心情不好吗?”莱斯这样问我。

我一边听着水敲击在塑料盆里的声音,一边说,“挺好的,很自在。”

我有些恼火,莱斯和我的确没钱,但这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先生,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我立刻决定该为莱斯找一些更加暴力的工作。

我不想让莱斯呆在这儿。

我打包的手一顿,然后我打开冰箱掏出一根冷冻的火腿肠塞进他嘴里,命令他闭嘴。

“你们这些讨厌的有钱人。”莱斯冷笑,“嘴里说不要,但心里想要的狠吧?”

正当我要加入杰弗瑞奔向光明的梦乡时,一个声音突然闯入我的耳朵。我有没有说过自己对莱斯的声音特别敏感,如果面前有十多个人,他们站在不同的位置却同时开始说话,我一准能第一个找到莱斯的位置。

我正想告诉他再给我来点小饼干,冷不防瞧见了莱斯的背影,我正想跳下凳子冲他打招呼,没想到莱斯转过身,低头开始和一个女孩说话,那个女孩金发碧眼,胸前汹涌滂湃,我力气像被抽气阀一下子抽光了。

晚饭是和旅馆的老板一家一起吃的,老板大概四十多岁,但约旦人显老,再加上当地干燥的气候,这位四十多岁褐皮肤的汉子脸上已经多出了六十岁老人才有的沟壑。他有一子一女,妻子比他小十岁,两个人是通过父母介绍认识。第一次见面是在在朋友的聚会上,第二次则在婚礼后的新床上。

胖警察从罚单里抬起脸,大大地“恩?”了一声,照这架势,那罚单要涨价到五百了。我紧紧捂着钱包哭丧着脸说,“不,先生,他的意思是……恩……我们忘在宾馆了!”完了我还不忘犯贱地征询一下莱斯的意见,“莱斯,是不是啊?”

“怪不得那么能扯。”他说。

“很抱歉,出了点小事故。”我尴尬地说。

“你要不要喝点水?”他问。

我的目光死死黏在那些身姿矫健漂亮的大马上,该死的,我从小就喜欢马,而且渴望那种无拘无束在马背上驰骋的西部生活,可惜我从没机会接触过这些神奇的生灵。而且我知道骑一次不便宜,我不想让莱斯再破费了。

“怎么样!”我欢快地说,“这花了我八个小时,清理它简直要了我的命,但总算搞定了。”

“上头那和迷彩服一样的绿色涂料是你弄上去的?”我一边拴上安全带一边问。

莱斯草草解决了第一个法拉费,他看起来并不怎么乐意搭理我。

“我要一个礼拜的男朋友。”我说。

“莱斯!”我脸红着叫他的名字。

“是啊。”我带着哭腔说,“你妈给你准备的那个工作是一小时十六块吗?”

果然,我从考场走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晕头转向的。安琪从后面追过来揽住我的胳膊,她是个漂亮的白人小妞,我嫉妒过她,谁让她长得和杂志里的金发碧眼的模特一样好看,而我就干巴巴的,连胸脯都只是勉强到b,安琪初中的时候就突破c了。

我一点都不觉得,上次学校游行的时候学校的十几个别墅里的“性感男人”都出来了,个个西装革履,不过在我看来就是一群衣冠禽兽,但是,我恰好对其中的一个禽兽一见钟情。

他笑着看了我好一会,灰色的眼睛亮晶晶的,“茱莉,喜欢这里,是不?”

说不喜欢是骗人的。

我摸摸衣角,低声说,“喜欢。”

“大声点,我听不见。”

我深吸一口气,“喜欢!”

他哈哈大笑。

“那你眨眨眼。”

我眨眨眼。

“你再亲亲我。”

我没动。

他扬起眉毛,“怎么了?”

“莱斯,你真的已经买下这里了?”我迟疑地问。

他哼道,“我从不骗人。”

“……你知道你放弃了什么吗?”

“我知道。”

“你说我傻,你也不聪明。”

“我早料到了,你没发现我大学都没念完?”

“莱斯,上不上大学不能衡量一个人聪不聪明。”

他也露出了笑容,“我也觉得。”

“该死的,我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真是……”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怎么样?”

“你叫人意外。”我大叫着说,“你这人真是……真是……”

他看了我一会,“茱莉,你脸上又淌汽水了。”

我憋着气瞪着他。

他笑得像是站在路灯下刚刚恶作剧完的孩子。

“你的汽水越来越多了。”

“你管不着。”我赌气着说。

“要我帮你擦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