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青说让他帮着确认,她一定也知道了这或许是什么。
云川把店子交给小张,就走回了后头。拉开门,脚边铺满温暖的灯光,日照厅传来电视剧的台词,空气中飘着甜甜的巧克力味,还有青青欢快的笑声。
她原路回去和羽毛,叶陌离会合,呕得只能生自己的气。越想越不通,明明有司机,他迷路,不是该上山来找吗?反而在山下傻等。比赛如果是指他的小提琴,以出格的梁祝版为评判依据,他会拿不到名次。
“林子那么大,天黑前找得完吗?”叶陌离看看天边,火烧云快燃烬,日西沉。一只猪啊!他长这么大,人都没找过。
爷孙俩往回走。
“什么时候?”叶陌离敏感花树和水青的见面可能因自己而起。
“哎呀,我被你二婶急匆匆拉上来,那鸡还没下锅呢。”奶奶才记起来,赶紧对爷爷说,“我和青青先下山,你和宜田两口子能收多少是多少。我会让宜山过来的,顺便把午饭再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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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为会有。”云天蓝耸耸肩,作出无奈的手势,“可这是待客的礼貌。”
花树听云川问得好不详细,以为他只想搪塞自己,拿起包包往后背一甩,“老板,当我没说,谢谢您不追究之前的责任。”这就要走。
“不用麻烦你们,我会请警察叔叔来帮个忙,因为我怀疑你们故意带蟑螂进来,借机敲诈。”水青唤小张大刘,让他们报警。
“青青,天蓝让你查下电邮,赶紧去。”云川传达完毕,拉着小张就走,就怕水青阻挠他的热闹。生活现在多平淡啊!虽然是他追求的,可难得来点刺激也不错。
云天蓝,因为出色的外表,曾被学生会里的女干事们热烈谈论。远远见过几次,没看出来那人和韩水青有什么特别关系,只觉得独来独往。后来,莫默万分遗憾地说,云天蓝离开了这个城市。
“他又去了?”没这么快的。
“我想说不要紧。”水青手脚麻软,背倚木桩,身体滑了下去,“可,实话是,全身疼得要命,四肢动弹不得,好像还挺要紧的。”她觉得火烧火燎的,往心尖上递着痛感,真要命。
他大半身体没入无光空间的暗流中,看不清半分神情,唯有眸子闪着点点残阳。耀目的还有那双白皙的手,垂在两侧,慢慢蜷成了拳,紧得微颤。不再等她回答,他的身影完全同黑色相融,不见了。
“这种店一定很贵,算了。”另一个赶紧拉走。
韩水青先听着事情不对,还没来得及好好分析,又听到沈月对云天蓝十万八千里的误区,噗哧笑了出来。云天蓝高中毕不了业?他可是十六岁就考上世界排名最靠前学府的天才少年,而且学得很轻松,依旧非常多的时间玩票捞金。
虽然再次确认,她长长吐口气,“这个数目没错吗?”
“青青,该不会又是你想出来的吧?”叶成转头就问。
“我想好了。”水青既然提出这个主意,也不会随便就被否决掉。手上一掐,摘去半个豆角,“集资。”
“市场调查?”水青这么问,当然是因为爷爷开饭店,作为孙子的他,了解一下同行业,也是必要的。
6曼丽在白子西身后悄悄打量着水青她们三个,似乎害羞,拉拉他的衣袖,细声细气得问:“表哥,你的同学吗?”
“因为你秘书紧追在我后面,怕这款漂亮珍贵的手机经我手报废。他显然不理解我试图和你表达良好的愿望,而盲目以为我正骚扰他老板。”年轻就是精力无限,矮胖的钱秘书快追不动了。
“出去兜兜,晚饭再回来,你妈绝对不会漏掉一顿饭。”不是说羽毛妈胖,而是羽毛妈特别喜欢做饭,到点就动。
“一个不承认自己出处的人,品格不够高尚,人格也有问题。”水青总结陈词。
听见自行车往前,也听见猴黑和大肥哇呀呀得追过去,但等他能看清前方的时候,那两个家伙一头一脸的白面,正原地跑步呢。
水青低头一看,原来血渗入了衣料透出来。
小丹将巧克力分给大家,吃得很甜时,她想:那人不是个坏人,只是个奇怪的人。
“我问谁在那里,你跑得那么快,反应极度灵敏。”他只看到一片裙角。
“又见面了,小松饼。”中提琴的趣味。
还以为白子西会说没关系,谢谢之类的客气话,他对不熟的自己这么直接,出水青以往的认识。她接过东西,等他再度抱起纸箱,两人往楼下走去。
谁知,离坡顶还有十米远时,男孩骑着车下来。他骑得很慢,离她越来越近,因此水青看清了那张脸。
什么意思?水青转过身,很迷惑。
“这是我们永春馆的老板,云川爷爷。”小张如实说。
“这还差不多。”芸芸扬起骄傲的下巴。
“......”原来是自己的问题?叶陌离开始检讨。
“是啊。我买了本傅培美食谱,做了几样简单的。”其实,在国外多年,挑食的她练就一身厨艺。让四位长辈坐下,水青给每个人夹了菜,“妈,我开学就十六岁了,自己会照顾自己的。您,放开了手脚去做,不用考虑我。而且我保证一定考上好大学,绝不需要你和爸操心。”
父母回到中断的棋局,接着高下。水青心不在焉,瓜肉吃到嘴里也没了滋味。该怎么样才能让老妈改主意呢?她也得想想。
因为吃得太专心,等到眼角余光察觉有人盯她时,旁边座位占了个影子。
按照原来的剧本,要到高二才和白子西有交集。虽然读理科班,但他是沈月的得意门生,也是英语课外班的班长。而她为了见他,咬牙上那个班,哪怕垫底。在自己不断制造偶遇的情况下,两人成了朋友,他对她知无不言。读书精力全耗在这个家伙身上!结果自己考不上好大学,还眼睁睁看他上名校,交女朋友。她就是个彻头彻尾,无可救药的傻人!
取代沈月空白表情的是不可思议。且不说这个学生精辟独到的观点。纯正的英国伦敦腔,思维连贯性的一气呵成,仿佛英语是她的母语。单听音的话,根本感觉不出是中国人,而且还是个高中生在说英文。
“那些你看着挺聪明的人,是要参加强化班的。”生过的事,韩水青当然有印象。
“你胆子那么小都敢逃课,没道理我落后。”羽毛果然招供。
顾芸芸和朱洁羽往床边左右一站,护法心切。她本来想赖会儿,稳稳心神再说,可如今看来不行。三人一起走了出去。
“需要我叫警察吗?”她看到巷子尽头的黑暗角落有两道影子,一道狰狞,一道怯懦。
“妈,老爸心情不好。”水青和妈妈咬小耳朵。女儿小时候总喜欢爸爸多些,大了就和妈妈更亲近。
“哦?”老妈挑高了眉,随即冲房里唤一声,“老韩,我回来了。”
水青以为妈妈会进房里跟爸爸说悄悄话,谁知看样子,老妈是让爸来厅里。
韩宜农站到房门口,对妻子说:“姜如,我有事要同你商量。”
姜如看一眼女儿,后者一脸好奇,她笑着说,“不就是你工作上的事吗?当着女儿的面讲,没事。”
原来不是空**来风,水青回想了下。她去乡下之前,家里一切正常。
姜如见丈夫犹豫,又说:“青青上大学了。再说就她的小脑袋,比咱们俩都好使。这两年她帮咱们和邻居们出了多少好主意,你还有什么事不能让她知道得?难不成你有外遇?那咱们快进房,还要关门上锁。”
妈呀,有这么开玩笑的吗?水青暗自抹汗。
“姜如,这可一点儿不幽默。”韩宜农多老实的人,这种话他听不起。
“好了,好了。”丈夫女儿都一本正经,她不能接着乱扯,“说吧。有事咱一家人好好商量。”
韩宜农其实也赞同妻子关于女儿的那些评价,于是一家三口在厅里坐定。
“我今天去了趟王局家,他跟我说文秘科长的位子有人了。任命下星期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韩宜农有些不忿。
姜如不轻不淡说了一句,“没后路了。”
水青本来还在整理人际关系,听到这儿,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