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医生壮起胆来,依靠窗台支撑住颤抖的身体,可能他感到真正安全了,失态地拍着双手大声叫起好来。

叶姹听出来邢医生可能怀疑自己的忠告对他来说显得夸大其词,邢医生并不十分信任自己。她开始进入自己真正的角色,她问邢医生:“你可以怀疑我的诚意和我掌握的情报的可靠性,但我是在履行我的职责。现在,我要问你一个你可能不喜欢回答的问题,但你不能回避,我也不能回避,有人怀疑,你是一个享有盛名的庸医。”

叶妈妈听后有些放心了,这才去给余警找衣服。

老朱老伴才不再说下午的电话了。她接着说的是刚刚又收到的一个电话:“老朱刚才又接到一个电话,给信的病友说他已经到了西山。他告诉老朱,想要钱,就快拿把菜刀上山,和他一起去找邢医生。”

年轻的管理员突然爆笑起来。

叶姹已经开始冷静,也看到邢医生不是她开始心目中的形象了。她预感到自己对邢医生的判断出现了失误,她要回到自己的工作中,将来案子浮出水面,她要能讲出自己的成绩来。她问余警:“你去邢家沟整整一天,不会两手空空回来吧?你的调查有结果了吗?”

余警一天里接触了与邢大贵有过密切关系的人不下十个,心里已经为他画出了一幅画像,对他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假事真说已经充满反感,再次打断他的话说:“难怪人们传诵你的事迹时都引用同一句话:秦桧还有两个好朋友呢”未等邢医生反应过来,余警马上问:“酒没有了?”

余警听了叶姹对邢医生先入为主的判断,警告她说:“不要带着有色眼镜去破案,带着任何感彩去侦探都是我们做这一行的大忌。”

他的老同学像大多数山里人一样不会拐弯说话,直率地对余警说:“风言风语,什么都有。有的说他成了名医,能治癌症;有的说他成了骗子,公安局正在抓他。同志,你是来会名医还是来抓骗子?”

余警感到只要你叶姹参与就达到了目的,毕竟一个人做事不如两个人做事更周全完整,而且,余警已经有了一种离不开她的感觉,听到叶姹的建议当然同意了,但约定明天一定立即开始行动,不能再吃吃喝喝了。

墙上的照片与他们的晚辈又一个模样了。

叶姹说:“是呀,不仅仅是消失了那么简单。老校长还邀请我回学校去作报告,题目都给我了,就是让我介绍在成才路上的坚守和不言放弃。对了,你会写文章,你可要帮帮我。我要回母校做一次轰动的励志演讲。”

叶姹被余警硬生生地拉出了家门。

叶姹从未接触过政府公务事情,不知道送开会通知和邀请函给她是什么意思,好奇地问电话里的人:“是让我参加表彰大会吗?为什么?”

按照叶姹的提议,他们信步向西山脚下走去,直到下午五点多,两人走得腿软脚痛了,才就地进了一家临街但有一个院落,只有几个零点小桌的饭店里。

叶姹听后先是高兴,接着担忧起来,对余警说:“终于如我愿了可是,我家两个和面的,找了一百个理由不同意我去干从男女分工给我讲那是老爷们儿干的活,从劳心者和劳力者给我讲那是出大力的活,从屋里舒适和野外艰苦给我讲那是和种地出海一样在太阳底下干的活,最转不过他们弯的是他们认为那是拿命换命的活我正在和他们持续地持久地耐心地谈判呢。”

叶爸爸不相信:“什么买卖要在晚上谈?避开人谈的买卖不是贩毒就是贩人,你说说你昨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不会是去保安公司值夜班了吧?”

他想感动一下父母,借此减轻他们对自己的批评指责。

余警一步迈下两个台阶,走到叶姹身前阻止警察把他们带走。他急促地说:“我还没出示证据我……,我昨晚陪陆伯伯喝酒喝多了,喝口水行吗?”

余警在原地站下来,陪着笑脸说:“编故事吗?最好是边玩麻将边编故事,特有灵感,你们听得入迷了,我才能赢你们的钱。”

这个时候正是过午人很懒散的时光,厨房里传来流水声和碗筷碰撞声,伴着从窗外传来的树叶沙沙的音乐一样的声响,客厅里舒适闲静极了。

余警终于耐不住了,高高举起自己的酒杯,放到嘴边,对陆老爷子说:“陆伯伯,干活做事说话呢,您看到了,我慢。喝酒,我喜欢一口一杯。”说完,把高脚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陆老爷子沉思了片刻,缓缓地说:“你想,一个红歌星,年龄老了,嗓子坏了,到了要隐居,不敢见当年歌迷的程度。我们俩都老了,不知为什么,越来越说不到一起了,也许就是一时想不开吧。”

叶姹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进入小运的不幸情绪里,故作假天真,听不懂。她对她说:“小运姐,你刚从护士学校毕业就来伯伯家了?真幸运。你看我,到现在还没有工作,我好羡慕你呀!”

陆伯伯将头从报纸上扭过来,定了定神,才认出是余警和叶姹来了,他也感到惊奇,更感到惊喜。他欢快地说:“没走呀?小三子,我给你爸爸通过电话,我告诉他,说你和小余回去了。”

老韩头不怕叶姹的恫吓,伸出右手食指直指叶姹的鼻子,怒喝道:“你们年轻轻的,和我说话要客气!我是看你们对老陆的太太有感情、有热心,才跟你们说的,要不……。我和你们说实话吧!我是受小运男朋友的委托,给她送了一封信。你们看看你们,如胶似漆的,知道吗?小运三十多了等着结婚!可怜不可怜!”

叶姹从来不怕硬汉,逼迫性地继续追问他:“你不要绕圈子,就说你在那天晚上发现没发现陆老太太上吊了?”

叶姹提起服装袋,挥手指了一下余警,对小姐说:“请我先生交款好了。”说完,她匆匆走出店门去。

余警举着投降旗,跟在叶姹后面,向另一条街上走去。余警插话说:“咱们上午干的事,也不光明,难见天日。”

叶姹逼迫他:“从实招来!”

他们刚刚走了不到一半的路,余警说:“你的计划是先外围侦察,剥了皮,最后掏心。”

叶妈妈不仅不想走出叶姹的房间,她还想为女儿出谋划策,随手拿起脚下一件西装上衣,评价说:“这都是二手货,恐怕不好卖。我看你们搞服装没经验,这些样式都是过时的样式了,适合中老年人用的,是像我这样年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