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辉夜姬设置了网络防火墙,我们只要接触网络或者打电话就会暴露身份,辉夜姬在跟踪监控方面的能力似乎不亚于诺玛。”

“另一个就跟没有发育一样!”

“只是这样而已么?只是这样而已么?太慢!太慢!太慢!”记忆中的昂热总是这么大吼。

他无视舞姬们手中的利刃,慢条斯理地脱下西装外套,解开领带褪掉衬衫。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他背上文着一幅完整的画,蔓延到手腕的虎头和夜叉只是文身的一部分而已。无数夜叉和无数猛虎在火云中搏杀,那是夜叉之国和猛虎之国的战争。昂热缓缓地活动肩背,随着肌肉舒展,朱砂红的夜叉和靛青色的猛虎都活了过来,他们彼此扼住对方的喉咙,用利齿撕咬,以带着雷电的铁锤敲击,杀意被刻画得淋漓尽致。那是地狱中的魔鬼才能绘出的图卷,把全世界的凶暴都浓缩了起来,文在了一个人的背后。

“1946年你是个中二病少年,65年以后你还留级在中学二年级。”昂热慢慢地挽起袖子,左手腕上露出猛虎的头颅,右手腕上露出夜叉的鬼面,刺以靛青色以朱砂,狰狞华美,相比起来长谷川义隆的文身不过是儿童简笔画。谁也不会想到一个毕业于剑桥的老绅士,身上会文着日本黑道中等级最高的虎和夜叉。

“现在滚。”

“当时梅涅克二十一岁,昂热十六岁,经过孤独的童年和少年岁月之后,昂热第一次遇见了同样身怀龙血的人。梅涅克推荐他加入秘党,成为狮心会的第一批会员。可连梅涅克都没有想到他发掘的是如此优秀的血裔,这个从哈罗盖特小城中走出来的少年最后会成为秘党领袖和巨龙的终结者。对昂热来说,梅涅克就像他的兄长,狮心会中的每个人都是他的家人,因为有了这些人,他终于能从孤独中挣扎出来。那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他在剑桥读书,暗地里参与秘党的活动,他的魅力得到最大的绽放,女生们对他青眼有加,男生们以跟他结交为荣,他是学业和风度俱佳的时尚青年。今天他展现出来的花花公子形象都是那时积累下来的底子。

“校长好!”黑衣男异口同声地说。

“纹身不仅是荣誉也是黑道的印记,”橘政宗缓缓地说,“身上有文身的人,普通人的圈子不会接纳,所以黑道中人就只有跟黑道中人来往。”

“是的,它已经回来了。也许就在这座城市里,也许就在你我身边。”宫本志雄缓缓地说。

“杀手向队长开枪的时候,路明非可能也被打中了。据暴走族的成员说,路明非当时大概是误以为杀手要对凯撒开枪,所以扑出去把凯撒推开。那颗子弹射中路明非之后才打死了队长。”

凯撒选用了黄铜弹头的马格努姆弹,他站在暴走族的设计范围内,但他一颗一颗往沙漠之鹰的弹匣里装填子弹,从容不迫,子弹入匣的声音清脆而骇人。

她不该卷进这件事里来的,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想要接近那个光辉晨星一般的男人就得用尽全力,把手伸得长长的,把头也伸到死神的镰刀之下。

“跟他说我会把他葬在装满女士内衣的棺材里。”凯撒冷冷地说。

“我就说一帮混混居然能买得起这么贵这么牛逼的跑车!”路明非愤愤然:“混蛋!”

几秒钟之后大家都听见了那个贴墙行走的脚步声,有人摸进了员工走道。恺撒把一柄伯莱塔扔给楚子航,两个人都悄悄地把枪上膛,带着真和路明非藏在铁柜后面。门咿咿呀呀的开了,又咿咿呀呀的关闭,那个人摸进更衣室,沿着外面的一排铁柜摸索。他挨个拉铁柜的门,可铁柜都上了锁,在网吧里上班的女孩就只有这么一个私人空间,重要的私人物品都锁在柜子里,当然是要上锁的。那个人终于摸到了一个没有上锁的柜子,那是真的更衣柜,她把钱拿出来之后忘记上锁了。

“别跟疯子冲突!原路退回去!”恺撒双枪齐发,打炸了一辆摩托车的前轮。

暴走族们也纷纷把猎枪上膛。虽然这些猎枪也都是致命武器,但恺撒仍旧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在前方那个穿黑西装的人身上……难道他就是藏在幕后的指挥者?

三个人退到走廊深处。路明非和真在前,恺撒殿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少年们带着大功率手电筒,把前方一片照得雪亮。只要他们踏入这条走廊,路明非他们一定现身。恺撒当然可以徒手对付两名暴走族,但如果发出任何声音那外面大厅里的暴走族会聚集过来乱枪齐发。

“恺撒:查询外面这群人的身份。”

“恺撒:gotit”

“本来以为是家普通的网吧。”恺撒尽量说得委婉一些,“你知道我基本不会说日语,糊里糊涂地就进来了。”

十几种比棋子大不了多少的糯米点心盛在白瓷小碟里,有的点缀着绿色的嫩叶有的用桃红色画着花纹。恺撒心想我所谓的食物是那种用嘴去咬的东西,你这是让我用鼻孔来吃么?

“きれいですね,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2”女孩眼睛一亮,甜甜地说。

“他们回去东京,正好神也在东京。”老板说。

“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好多么?”

早晨八点,木村浩已经放好了一池水请苏恩曦入浴,早餐在入浴的同时奉上,是日本传统的早餐,清粥、腌萝卜和一块烤鳕鱼。海岸警备队正在海滩上清理垃圾,工程铲车把混凝土碎片和死鱼一起铲起来,倾倒在载重卡车上,被完全炸毁的渔港边拉着黄色的警戒带,自卫队军官正在询问目击者。温泉池边的液晶电视上正在播放早间新闻,内阁官房长官答记者问,表示迄今为止政府对热海海啸中的“意外事件”还未做出结论,网上有人宣称热海遭到“异形入侵”是不准确的。

“这跟高天原的沉没有关么?”

“知道知道,虽说意大利是日本的盟国,可加图索家可是你们美国人的内应啊!”庞贝谄媚地说,“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我们联手小日本没有胜算!”

“有人说日本的地基很不稳固,迟早是要沉进太平洋里去的。”木村浩说。

“上帝啊……”少将在胸前画着十字,“那是魔鬼么?”

警报声突如其来,防波堤上的探照灯纷纷亮起,灯柱平贴着海面扫过。警察们吹着哨子冲上海滩,引导海滩上的游客们去往高处。

热海是座滨海小城的名字,坐落在伊豆半岛的尽头,是著名的温泉乡。江户幕府的建立者德川家康喜欢在大战之后莅临热海沐浴,热海因此出名。

“那票有什么用?持票就可以睡师兄么?”

“什么用都没有,花钱买票只说明她们爱楚子航,想要他留下。”

鼓声急促如暴雨,钞票飘落如暴雪,捧金箱子的服务生在每一桌前鞠躬,客人们把一把把的信封投入箱子里。每当有人投票,楚子航也在舞台上遥遥鞠躬。最后信封把那口箱子塞得冒了尖。

“右京留下!我们爱你!”一个女人跳起来高喊。

鼓声停顿,夜总会中寂静如天地初开。服务生们把金箱子挂在钢丝绳上吊往空中,另一根钢丝绳则把一串樱红色的鞭炮降了下来,悬在店长面前,店长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把银色的剪刀,向所有人展示。

“在今晚之前,右京已经得到了三百二十张花票,那么今晚,又有多少人对他恋恋不舍呢?”店长从金箱子里掏出一把把的信封随手洒向楚子航头顶,“二十,四十,六十,八十……”

随着他报数,服务生用金色的漆笔在樱红色的纸上画正字。箱子快见底的时候,正字已经有了差不多一百个,这意味着有近五百张花票支持楚子航,按每张花票价值一千日元算,客人们为楚子航豪掷了近五十万日元。这些钱既买不来鲜美的金枪鱼腩也买不到哪怕一瓶香槟,唯一的用处是表达她们对一个牛郎的爱慕之情。所有人都紧张的等待店长报出最终的数字,那个数字可能会刷新这间夜总会的记录。

“五百八十张花票!我们的右京在仅仅三天内就得到了整整九百张花票,这是高天原历史上第二的男子,他的成绩仅次于昨天的basaraking得到的九百二十五张花票。”店长振臂高呼,“爱他!就留下他!爱他!就与他比翼齐飞!感谢这些爱你的天使吧!她们用羽翼护佑着你,与你一齐抵达爱与幸福的天堂!”

他剪断了那串樱红色的鞭炮:“九百响的爱给我们的右京!”

钢丝绳把鞭炮降到楚子航面前,服务生端着金灿灿的打火机登上舞台。楚子航点燃了引信,震耳欲聋的炮声中,漫天飘散樱花碎屑,原来那些特制的爆竹里都混有樱花屑,它们用的火药也特殊,爆炸后并无常见爆竹那种刺鼻的硝烟味,反而是浓郁的花香。

“今夜每桌都将得到一瓶免费的香槟王!”店长将钢丝绳吊在自己的后腰上,亮出背后黑羽毛制作的羽翼,飞过舞池上空,“狂欢吧女士们!今夜不醉不归!”

“这个二逼真绝世啊!”路明非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