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娃娃是在阴胎被碾磨成的血浆里泡了一夜的,难免带点尸体碎肉,我心里暗骂琴布这家伙办事敷衍人,也不顺手清理一下,可眼下王明起了疑心,我只好委婉相告,“王明,说实在的你别害怕,你那一万八花的真不冤枉,这个草娃娃可是法力高强的师父用人血泡过的,这块肉啊,八成就是人肉”

过了一会,我们就回到了巴古大师的住所,挺叫我下去到摆着凶佛的大屋等会,他去帮我找巴古大师取给王明准备的干草人。

“纳克先生,十多年前,是你出了个装鬼吓鬼的主意,说明你很了解它活着时候的人性,你会把它埋在自己房子下面,却不敢轻易将它挖出来,说明它的死不能被人知晓,这也是为什么你绕着多弯子,旁敲侧击的想我帮你将它带走的真实原因。”

至于昨夜纳克为什么要拼命把我灌醉,也可能就是怕我闲着没事干,撞破什么,也许昨天松没袭击我,今天中午纳克也会继续把我灌醉,我总算是理解纳克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了,他说我一定会看见什么,因为他确定那只阴灵就在庄园内,偶尔有一天被我遇到,我只要能名正言顺的把挺叫来了就行了。

过了一小会,楼上就下来一个行走艰难的男人,走起路来像极了鸭子,扶着楼梯,一手掩护着裤裆。

我看见那捧水砸在了小蝶的脸上,她满脸的血渍与黑色尸油遇水则化,就如油墨一般冲洗了下去,露出的,却是一张我所不认识的脸

这是因为,泰国属于小乘佛教,流派众多,巴古大师也属其中一种流派,而眼前的这尊萨锤神佛,被巴古大师一脉的法师雕刻成这样,正是代表了佛教中最恐怖的“教令轮身”,以极其愤怒的方式镇压这里摆放着的小鬼死胎。

下车我就跌跌撞撞的往密林里跑,很快看到了前面一片明亮的大屋,有些诉求者正在虔诚的等待巴古大师做法,而负责安排他们的正是琴布大师。

可现在王明就是学会了,还凭借这个和局长套上了近乎。

我干脆取出了挺临走前交给我的法宝,一块从新鲜尸体上,用刀剜下的大腿膝盖骨,对着那恶灵叫起来,“滚开,快离开这里”

别想这些了我睁大了眼睛,我不想这些我是来干什么来了

我推开了屋门进去一瞧,这房间蛮明亮,大床还带电视,另外有独立的卫生间,这个应该就是标准的庄园客房了。

纳克的解释说的通,而且纳克做出这样的决定,说明他是一个好老板

恶心的我掩着鼻子就往后退。

我看见小蝶的小腹上,宽松的皮肤下凸起一根枯骨般的痕迹,又有一只爪子赶来汇合,它们一起推着小蝶腹上多余的脂肪上移,掠过胃部、肋骨,挤进胸口,连抓带拽,铸造了雄伟的两座山峦。

纳克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

总之,我在这里比较相信的人,就只有挺和他师父巴古大师了。

伤口没有血迹,但是伤口上的肉坏掉了。

“冥冥中,就像有一种力量,偏偏要让我进去,于是好奇心作祟,我打开了门,提心吊胆的走进去了一步,就站在门内。”纳克摇摇头,“我就不敢再进去了。”

挺与纳克又用泰语交流,虽然不知道说的具体内容,但我想也是在问纳克关于想要贡献出来的阴灵的情况。

当时我就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后来尹秋彤又小声的告诉我,“楚哥,我还是觉得怕怕的,自己不敢去,要不我等你回来,你陪我去好吗”

“之后就散尽家财,被迫跟在了巴古大师身边,当了助手,因为是商人,正好发挥特长只管处理金钱上的往来。”

我俩的呼吸声同时加重,尹秋彤拽了拽我,“楚哥,我们走吧,我的腿不听控制。”

尹秋彤显然不懂捉鬼和驱魔的区别,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只好打亲情牌,尹秋彤扑簌扑簌的流下泪来,“我怎么会不想,我姐姐一直很关心我、照顾我,她现在遇到了这种事情,我也很着急,可是我就是害怕。”

我感觉我的脸颊都抽搐了几下,原来事情竟然是这样的,但我还是劝尹秋彤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会咨询巴古大师的,以他高深的道法,未尝不会有办法解决。

瞬间,从屋子里冒出一股恶臭,好像进了垃圾场一般,但屋子里又很整洁,显然每天都有人收拾。

我接起电话,就听见尹秋彤很气恼的质问我,“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我姐姐说根本不认识你,害的我被姐姐责骂,说我随便相信陌生人”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能去找尹女士聊一聊,毕竟我这里出了问题,尹女士也一定会出现状况。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是死人饭

司机没有离开的意思,好像这是一种默契,阿班扶着我就走了过去。

“王明王明”我叫了他两声,他才猛然醒悟,“呃干什么”

“哎”王明紧接着叹了口气,“我父亲之前给领导递过话,听领导的意思上面有人先打过招呼了,我当科长很难办,算了,我先开车回家,领导也睡了,明天再说吧”

哀莫大于心死,王明已然顾不得找我后账了。

可我还是多嘴的劝他,“你现在的工作已经很让人羡慕了,王明你别伤心”

就快要挂掉的电话猛的被王明又提到耳边,“草,你知道啥,现在我还年轻,大家都觉得我工作不错,在圈子里有点能量,可是等以后呢十年、二十年,不,也许三年五年之后,别人都混的比我好,那些比我年轻的人都爬到我头上了,我还是个科员,你还会羡慕我吗”

这倒是实话,不过,我咋又变成草了

王明懒的再同我讲,遭受了重大打击的王明掐断了电话,也许明天一切都完了,对于王明

我翻来覆去思考,难道巫术的哪一部分出现了错误这不可能才短短的半天时间,王明不会就傻的犯了忌讳了吧

第二天,我心神异常不安稳,第一次巴古大师的法术没有见效,我觉得连我自己的信仰也崩塌了,正好我姑姑来找我妈我爸搓麻将,见我回来了,三缺一

多次打错牌之后,我姑瞧出了我的不对劲,“呦,星星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想昨天见的那姑娘呢”

“没”我弱弱的答了一句,我姑就添油加醋,“我的亲侄子呦,你不要想的太高了,相亲不就是为了结婚吗门当户对,看上眼了,就能成你别看电视上那些相亲节目,那可不是给咱们老百姓上去找老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