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年少初长,又满腹学问,经常也就山川地貌政局史事进行研讨辩论。刘泽铭对兵法史事颇感兴趣,而解忧则对于天下格局见解独到,两人经常论史、论礼、论政,学识竟也不分伯仲。

“不用了,朕去忙完郎中令的事情直接去你宫里用吧。”

贤妃粲然一笑,敛裾坐于皇上对过,娇声道:“看圣上面露烦忧之色,所谓何事啊?”

匈奴的四位使臣齐刷刷的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他们不可置信的对望了几眼,虽然心有不甘,但却终究不敢再反驳一言。

矮个子的使臣惊愕万分,面对木纳塔投来的愤怒的目光,他倍感压力。然而,这个大殿内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楼兰目前是多么需要这批粮食!他一咬牙,从坐席中走出,单膝跪地:“我楼兰愿意达成此次贸易,两国的友好往来,是楼兰之福!”

“竹笙!”

“想必圣上英明,已经有自己中意的人选了吧……”

“还是公主想的周到!”竹笙阴着的脸立刻回复了明媚,跳过来挽住解忧的胳膊:“不过公主,近来各个宫里都来人意欲拉拢公主,您是不是也要表示一下?不然宫里都要开始谣传公主恃宠而骄了……”

几个太监互看一眼,轻蔑的笑了。这后宫本就是深不见底的地方,谁有什么底细这些下人们全都了如指掌,见风使舵的本事也没有人能强的过他们。解忧乃罪人之后,在宫里除了贤妃也没人搭理她,他们何必要买她的面子?何况在这等级森严的皇宫之中,这小宫女也实在是太张扬跋扈了些!

那是怎样一张精致小巧的美人面!

“这茶中是什么奇香!竟让人嗅之心旷神怡!”

“苏阁老真不愧是上一届的茶魁,他的茶滋味醇厚,色泽清亮,茶艺老道,真是极品,极品啊!”

沈贤妃脸色一白,而庄皇后的眼中则露出了不易觉察的喜悦。

武帝盛赞她“花之解语者未若女之解忧者也”,并破郡主之格亲封为公主!楚王一脉,也凭借着她的得宠洗刷了“叛贼”的罪名,扶摇直上。这时,人们才发现,原来大汉竟然还有这样一位出尘绝丽、聪慧善婉的奇女子!

“其他人怕是想来探望也来不了吧……”

解忧呢喃。竹笙没有听清,误以为她颤抖着的双肩是因为冷,忙拿过旁边的布巾道:“公主,水已经凉了,我给您擦擦身子早点休息吧!”

解忧从水中站起身来,白皙如凝脂的皮肤上没有一丁点的瑕疵,光洁如瓷。竹笙暗叹了一声便用布巾一点一点帮她拭去身上的水渍。

公主的身材和皮肤都堪称极品,但竹笙却隐隐的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伺候解忧睡下了,她才恍然想起,在那一双光滑的玉臂上竟不见那一抹象征着汉人女子贞洁的嫣红,公主已没有了守宫砂!

她大惊,脑子里充满了疑问。那采撷了公主美好的究竟是何人?是郑将军么?还是公主曾遭遇过别的变故?她看着那渐渐睡熟的虚弱惨白的脸,在梦中还蹙着黛眉,不由得又心疼的对着青灯默默流了一夜的眼泪。

第二日太医照例来为还昏迷着的解忧瞧病,施了针诊了脉又稍稍修改了药方子才见公主的婢女从外面匆匆的进来。公主脉象平稳已无大碍,只因身子虚弱才一直不见转醒。太医心宽,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送走了太医后竹笙便关起了房门,俯身在依旧沉睡的解忧耳边道:“公主猜的一点没错,我们可能是被软禁了。”

沉睡中的人睫毛一颤,缓缓的睁开了双眸。

解忧昨夜在得知郑穆桓并未来探看的时候,就觉得事有蹊跷。她与桓哥哥的情分别人不知,她自己却是坚信不疑的,若得知她昏迷,桓哥哥必定心急如焚,而他没来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他根本就来不了。再结合整个后宫也无一人前来的情况来看,必定是有人阻断了她与外界的联系。

如若有人有心软禁她,那么她昏迷着一定比醒着更能让那人放松警惕。于是她便继续装作昏迷,让竹笙趁着太医诊断的时机偷偷溜出了昭阳殿。

公主生病这几日,竹笙一门心思全在公主身上,寸步未离,当然对于外界的变故也无所察觉。她今日依言刚刚跑出昭阳殿不远,便被将军府的奴才挡住了去路。

“公主,郑将军非常牵挂公主,一直让人在昭阳殿外守着,探查公主的消息。听将军府的人说,贤妃娘娘以公主病重为由拒绝了一切人来探病,而金平公主也奏明圣上说要公主安心静养,圣上恩准了。贤妃娘娘得了圣令,这便将公主与外界隔绝,除了太医,任何人都不得进入昭阳殿偏殿,也不得过问此事。”

“怎么会有

这等事?”解忧大惑不解:“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将我囚禁在这昭阳殿偏殿里对他们到底有什么好处呢?”

“或许,贤妃怕公主告诉别人她惩罚你是因为你没有帮着她的亲外甥说话?”

“不会……”解忧摇了摇头道:“那一日御花园发生的事情皇后已经知情了,再说,这后宫中的主子哪一个不是顶聪明的,不用我说他们就都不知道吗?肯定不会是这么简单,可是那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为什么皇上都没有追究贤妃反而还赞成她将解忧扣在宫中呢?解忧实在是想不明白,转而问竹笙:“将军府的人可还说别的了?”

“有有有!那人与我约了时间,说是下午时分将军会进宫来,要我亲自去跟将军说明公主的病情。”

“竹笙你要帮我,下午我要亲自去见桓哥哥。”解忧紧紧的攥着竹笙的手,目光灼灼。

解忧与竹笙互换了衣服,让竹笙躺在床上装病,自己则机巧的溜出了昭阳殿。到达了约定好的半坡亭。

才不消几日,树木便褪去了生机蓬勃的翠绿,换上了越发葱郁的沉甸甸的绿,似乎是已经知道了这绚烂也快到了顶。

解忧等了不多时,便见白衣便服的少年将军疾步朝着这边走过来。她立刻迎了上去。

“桓哥哥!”

“解忧!”郑穆桓没料到能见到她本人,大喜又大惊,拉过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你怎么出来了?身上可还觉得哪里难受?病全好了么?冷不冷?可还有哪里受伤了?”

“桓哥哥我没事,只是受了些风寒而已,哪里就这么矜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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