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炀笑道:“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我以为你打算在国外定居,再也不回来了呢。”

顾青裴有些内疚,“王哥,对不起,但我发誓,我绝没有联合原炀来坑你,他是中显合伙人的事,我根本不知情,我没有做对不起公司的事,只是,因为我的原因,给公司带来了损失,我确实难辞其咎。”

原炀露出一个冷笑,“如果你不是这么卖力地为王晋干活,我说不定不会这么恶心他。放心吧,你付出的心血不会浪费,该你的还是你的,不过你要记住了,以后你的心血,不能浪费在别人身上,只为我就足够了。”说完,还用脸颊蹭了蹭顾青裴的脸,就像以前撒娇时那样。

原炀沉重的呼吸声传进顾青裴耳朵里,让他鼓膜生痛。

在王晋没回来之前,顾青裴提前结束假期,回了北京。

原炀咬了咬牙,“那本来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假期。”

他以为原立江仅仅会在事业上打击他,所以他天真地想着避其锋芒,在其他地方另起炉灶。

“原炀,我在上面写的,就是我想说的。我们确实不合适,性格,经历,观念,都是天差地别,你年纪还小,早晚你会知道,凭着一时的激情,是长久不了的。”

就这么简单。

顾青裴只觉得心如刀绞,他眼眶酸涩,几乎要落泪。

正巧到了下班时间,顾青裴给他打电话,问他去哪儿了,怎么又无故离岗。

“以前真没看出来。”

原炀冷哼一声,自己动手给彭放满上一杯朗姆酒,满得都快溢出来了。

原立江含笑看了他们一眼,“原炀,不错啊,你现在也有时间概念了。”

所以哪怕彭放说了那些话,顾青裴的心思也不会有半点波动,因为他从来没把他们的关系放在心上。

“他怎么不一样?”

“真的没有,只是觉得事情发展到这样,跟我想的差别太大。我觉得自己这次处理得不够好,没有化解矛盾,而是激化了矛盾。”

“好。”

这么安静,顾青裴反而觉得有点不习惯。

37、

顾青裴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原炀伸出手,“扣子没系好。”

原炀一愣,“没有。”

果然,顾青裴歉意地说:“原董,小原来了,可能有事,我晚点再给你打电话好吗?嗯?哦,好的。”顾青裴笑着把话筒递了过去,“原董让你接电话。”

顾青裴笑道:“对比一下,还是死了舒服点。”

彭放讽刺道:“恭喜你啊,以后你们俩再也烦不着彼此了,你的问题彻底解决了。”他故意把“彻底”两个字拖了长长的尾巴加重语气说出来。

“等、等一下,哥,等一下。”

原炀心想,自己睡不着一定是因为有光线,把灯关了吧。

“叫我裴哥吧,你几岁了?”

今天在顾青裴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比他当兵多年受过的憋屈还多,因为他没法动手,没法发泄,顾青裴不是他能用拳头去镇压的对象,但在他习惯了的生活方式里,他竟然不知道除了用拳头还怎么解决这种冲突。

果然,顾青裴感到握着他的那只手在收紧。虽然还谈不上太疼,但是以男人争强好胜的心态,这种时候怎么也得跟着使劲儿,那人就是在等他的反应。顾青裴的智商肯定跟他不是一个档次的,他不动声色,只是笑着说:“哟,小伙子手劲儿挺大啊。”

顾青裴,成熟儒雅,正值事业有成的而立之年,与年轻气盛的原炀有着不可逾越的观念差异。

可他没有想到,原炀竟然敢说自己欠他?滑天下之大稽。

原炀把碗筷都摆好,以几乎命令的语气说:“吃饭。”

顾青裴咬了咬牙,坐到了饭桌前。

俩人面对面坐着,离得极尽,近到顾青裴能清晰看到原炀皮肤的细致、紧绷的程度。

这真是年轻人的状态,顾青裴忍不住想。

他又想起了原炀那天的话,说他“明显见老”,他觉得有些好笑。他已经三十五了,他当然会见老,而且会一年比一年老。

原炀却风华正茂,随着年龄、阅历的积累,摆脱年少的青涩莽撞,变得越来越有魅力。

难怪原炀开始看不上他了。

顾青裴自嘲地笑了笑,开始吃饭。

原炀道:“说说你这两年都干了什么吧。”

顾青裴顿了顿,以异常平静地口吻说起了自己在新加坡的工作。

原炀听着听着,突然问:“你和王晋呢?”他已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无波无澜,却抵不住身体轻微地战栗。

如果他听到了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顾青裴轻描淡写地说:“并不合适。”

原炀的心脏这才停止颤抖,“那别人呢?”这两年来,他其实一直找人监视着顾青裴,顾青裴的很多举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但他依然想听听顾青裴的说法,想知道还有什么,是他可能遗漏的。

顾青裴淡淡地说:“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原炀胸腔升起一股无名火,他讽刺道:“不用你说我也能猜到,风流倜傥的顾总,怎么可能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