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选似乎就被他闹出来的动静所吸引,带着他现还能控制的全部兵马,缓缓而行,还南甸境内的时候,就发出了善意,表示希望能与他取得联系,共同抗清。

孙一说话向来简洁,抬起手来,指着地图上标记城池的地方,说道,“因为员外把它彻底的压制住,所以才让我们得以寻找到发展的空隙,也才让民兵队的存能够得到周围村民的认同。”

另一个人一听,大是点头,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孙永金虽然不是神仙,但他的城镇中心却是堪比神器。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门,琢磨着要如何刁难一下肯定是来求人的拜访者,因为这样总能获得不菲的红包收入,可就他把门开出一条缝来的时候,前来拜访的人已经极不耐烦的一把将门推开,『逼』得他一个踉跄倒地上,正要破口大骂,蓦地发现来人腰间跨刀,一身劲装,铠甲不断发出碰撞的声响,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迫不及待的喊到,“老爷,有军爷前来拜访。”

虽然是骂着,但是对于同为清兵的人,他们还是没有做出什么事来,只是听见一人说道,“那人好像是从滇西来的。”

炮声越来越汹涌,就他的身边,又一个缺口被炸开,看着破成一片的碎木屑,他突然就想找一把刀来,抹了脖子,可当他真正的从一具死尸上『摸』出一刀来,脖子上比划的时候,却停了下来。

他的带动下,一些山民硬了硬头皮,也是冒着炮火向外冲去。成群结队的山民破口而出,他们衣衫褴褛,神『色』慌张,并不时的倒火炮的轰击之下。躲木墙后的几名清兵拼命的大声呵斥着他们,并拉开了弓弦,连续『射』倒几个逃跑的山民。但是,此刻的山民连火炮的轰击都要顶着逃了,又如何是区区几支弓箭能够遏制得了的。

一名当差的走进去,送上饭菜,看见他的这般模样,忍不住摇摇头。不过,听他提到清兵,还是感到一阵忧心,管拼命的让自己不要去想,但下意识里却又不能不去想。

隐隐约约之中,他们听见城门打开的声音,然后传来急促而零『乱』的脚步,那些人似乎飞快的越过城门,就要到达小巷所位置。恰此时,加急促的排枪声音响起,它们从城楼上传来,从两边的屋顶上传来,刹那间就变得连绵不绝,紧接着还有弓弦拉响,然后便是一阵阵的惨叫。

此刻,已经不是他愿意来此行险,而是他不得不来,因为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这支奇兵了,但对于这支奇兵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他心中实没谱。

很快,又是震天的敲门声响起,紧接着,不仅门开了,而且就连孙永金房间的灯也亮了起来。

就是这种掩护下,三名炮兵鼓起勇气,努力调转着炮头,把火『药』不要钱的往炮口塞。不过,铺天盖地的排枪很快就又打了过来,挡他们面前的盾牌手,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下,就倒了地上,而他们的盾牌是直接碎裂。

当看到那些火枪时,李生明心中就是忍不住感叹,他想不明白孙永金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能量,如此利器,仿佛不要钱一样的拿过来,每一次有人增援过来的时候,都要拖上一车又一车的枪支弹『药』,似乎没有穷一般,不断的淘汰着武装农夫手上的兵器。那些被淘汰的鸟铳很快就到了那些经过考验,值得相信的普通人手上,只见他们细细的把玩着枪支,脸上是琢磨不出来的欣喜,一位从原明军过来的人,是不停的把鸟铳上的刺刀弄下来,又装上去,然后抚『摸』着黑黝黝的枪身,说道,“这真的是鸟铳吗?”

原来就龚宁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府前的山民们齐声喊道,“孙将军来了,孙将军来了。”

此刻,女孩的父亲虽然是个文弱书生,宣抚司中的一个刀笔小吏,也是刹那间成为众人的依靠,渴望着从这里掏到点实话,也好及时做出应对。

那人见他有意说得轻松,也不再为难他,而且痛打落水狗,也不一定要乘着现,于是轻轻放过,两人一饮而。

女孩眼睛睁得大大的,声音很甜,继续说道,“真的吗,那我可以去找那个大哥哥玩吗?”

混『乱』之中,小头人没有躲过城头的排枪,正被那些寨主们抢了下去,死士们要去杀他,便显得加无望,陷入绝望的他们,这才发现身后的变故,他们的宣抚使同样陷入绝境之中,城头是『乱』成一团,只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把宣抚使的承诺变得一文不值。

此刻的宋凌只想搅黄了这件事,万万不能让眼前的这个人骗城成功,正要继续怒叱,却听见孙七朗声说道,“诸位寨主,你们想过没有,如果城下员外遇刺,你们会怎么样吗;你们想过没有,如果我们就此败退,你们的宣抚使会怎么对待你们这些背叛者吗。谁都可以死,但员外不能死。诸军面前,城池之下,就让我孙七替我们的员外,为我们的将军冒一次险如何。”

宣抚使知他说得有理,城墙早就不能再给予他安全感,不说城下的那两门小炮,就是那些火枪手就给予他们足够的压力了,于是房中来回踱步,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可胡说,怎么说马宁也是同僚,也算是沙场上打老了仗的人,他的意见不可不听,再说他才是腾越城的主将不是。”沈应时虽然这么说着,但显然口不对心,实际上不过是说了些冠冕堂皇的客气话而已。

宣抚使稍稍一愣,听他说下去,“宣抚使大人,你库中存放的火油,擂木,弹『药』,箭矢还能顶得了几日。”

同样,看着这一波试探『性』的攻势退下来的寨主们,心痛的看着损伤的士兵,攻城永远是惨烈的,但是为了表示对宣抚使的效忠,他们都是咬牙忍着,只要能够保住自己南甸的地位和利益,这样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他抚『摸』着城墙,那坚实的石壁,让他觉得格外的踏实,这里是龚家百年经营起来的一座城池,南甸这块土地上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依然屹立不倒,他相信只要跨进这座城池之中,他就绝对是安全的,他要让那个人这座城池下碰个头破血流,把那个人送给他的屈辱,千百倍的还回去。

不过,上天总是不肯让人那么如愿,孙永金不仅带着大队人马来了,而且前锋已经到了离宋家寨不远的地方。

前锋营和王品很快就离开了人们的视线,不过孙永金很满意他所产生的效果,虽然腾越城一战,他不知道声望究竟是涨了还是跌了,但他加清楚的认识到,将来会有越来越多的普通人加入进来,城镇中心的人口上限,限制不了他。

这些人终究是少数,大多数人对小头人担任的宣抚使表示没什么压力,毕竟小头人也是龚家的血脉,也是有资格担任宣抚使的。

龚宁脸『色』一滞,问道,“刚刚我明明听见这位兄弟说,要让我当的宣抚使。”

王品点头称是,说道,“没错,那么第二条路就是遥奉永历为尊,利用滇西的地利之便,打几场漂亮的仗,收拾民心,整合明军残留的部队,再于吴三桂争锋于西南,乘他们立足未稳之际,重夺回云贵之地,以为根基。”

听闻此言,王品大有酒逢知己的味道,说道,“若是来到人世之中,连位极人臣都不敢去想,那还有什么趣味,壮哉,壮哉!”

此时,无论是寨墙上的人,还是乔欣的部下都看愣了过去,寨墙上的拿着火枪犹豫着是否还要继续『射』击,而乔欣的部下是被着突然的变故搞得晕头转向,莫名其妙的就看见另一个清兵把总朝着他们杀了过来。只见王品一把割下乔欣的人头,高高举起,大喝道,“清兵已败,此时不降,待何时。”

果然,昨天带着乔欣一行人过来的头领立马站了出来,说道,“大哥,我们今日前来珠山寨也算是对朝廷了一番心意,纵然不能攻下,想必朝廷也会谅解,若又是填壕,只怕对方疯狂阻挡,弟兄们伤亡惨重啊!”

王品的神『色』显得有点尴尬,低声说道,“他是宣抚使大人的弟弟,一直反对出兵珠山寨,不过你可以放心,宣抚使大人是心向朝廷的,也想为总兵大人出一份力。”

“不!”孙永金说道,“如果不是我的战场经验不足,如果不是我的大意,如果我能够远远的派出哨探,或许我们不必用这么薄弱的阵形来面对骑兵冲阵了,或许赵二就不用死了,这次伤亡这么惨重,大的责任就是我!”

不能不说,这种骇人的骑兵冲击中,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应当是孙永金一方的溃散,但无论是马玉还是那名清兵的骑兵指挥,都没有看到他们所期望的事情。

城墙上的总兵亲信看得激动无比,今天一天都打得太过于窝囊,如今总算是解气了一会,心中思忖着要不要出城夹击,让那支变态的军队彻底的崩溃。

这么一声喊,很快就得到了应和,战场上有不少的清兵早就扔下了武器,跪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那些看起来像土匪的家伙,似乎也没有把他们怎么样。

大人跑啦!”

又是一轮排枪,清兵离那薄薄的一道阵线越来越近,但倒这条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或是直接毙命,或是被活活的踩死,但还有多的不幸者依然地上呻『吟』。

马宁像是赞同的点点头,但又有一点犹豫,说道,“七百多的精锐,不好对付啊!”

冲前排的清兵已经想回头了,但后面的人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挤着向前涌,使得他们身不由主的向前冲着,只是祈祷着第三轮子弹不要落自己的头上。

正他们说话间,只见骑兵队里一阵呼啸,十几名骑兵就拿着三眼铳就朝阵势的后方杀奔而去。

马宁说道,“你亲自带人求援兵,你告诉他们,腾越城已经危旦夕,李定国带人打回来了,务必要让援兵以快的时间赶回来。”

于是不停的掰着手指,数着援兵该到来的日子,同时不停的朝着永昌府的方向望了望,然后一次次的失望,永昌府那边可能也没把这个地主民团放眼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