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这样毫不为女色而动容的男子竟还敢在娘子跟前作怪,被嫌弃正可谓是没眼色的自作自受。

只是,白白献身叫人多不甘心,总得讨点什么好处吧?

虽明知锦绣等着自己相询,荣轩却故意忽略了她的期待,侧身往妻子膝头一趟便哼哼道:“哎哟,义父家的酒真烈,我也头晕头疼得紧,你不是会那揉捏之法么?来,给我按按。”

一年前的除夕之后,姐姐却再也没在监牢中出现,看守说,她伺候贵人饮宴时被令当众服侍数名醉酒的郎君,不堪受辱自尽了……

“东市离家不远,先去那里。其余的都在西边,恰好能逛了西市途径嘉会坊、安乐坊再从安化门出城去鄠县,”段荣轩不假思索的如此吩咐僮仆行驶路线,而后入了马车方才问锦绣,“你可知叶翁如何购得的这几处铺子?”

“你们留下,候着娘子差遣。”段荣轩指着自己旁边两个十二岁模样,身穿胡服男装却长得雌雄莫辨的童子如此吩咐,随后便跟着胡炬暂时离去。

胡炬可以忽略不计,薛氏自然是面带郁色,二娘锦珍显然听懂了他们的对话,知道自己母亲受了委屈而怒气冲冲地瞪向锦绣,幼子胡明珂则有些茫然,傻乎乎的继续吃吃喝喝。

她恭顺无比的俯身为丈夫脱去了一双锦靴,将其左脚搁在两膝之间又抱了右脚在怀中,然后隔着白色细棉袜没什么章法却很是认真的揉捏起来。

“喔,这么巧?如此说来,咱俩倒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段荣轩轻轻一笑,双手突然又多使出了三分力,将锦绣的皓腕拽得极紧,颈根处也多了重压迫得她不得不半扬起头来。

“家中有五个擅长丝竹器乐,另五个懂得歌舞、杂耍,专为待客和平日消遣所蓄养,还有几个侍姬是旁人66续续所赠并无固定司职,不过养在家中吃闲饭罢了,”段荣轩喝了口温酒吃菜后又浅笑道,“而我已官至五品,早有了正式娶媵纳妾的资格。懂了么?”

锦绣听罢顿时欲哭无泪连连告饶,下处被挑弄的同时甚至暗暗在想,若是段荣轩也能如那魏五郎一般妻妾成群该有多好,她一准时时将他推到别处去摘花。

只听得段荣轩用无比温柔的声音低语:“昨夜是我不好,用错了东西害你白受皮肉之苦。今日换件好物来试试,一准不会再叫你吃痛。”

宦官是刑余之人同样不能正常的与女子交*欢,据说,只有受到强烈刺激才会有愉悦之感。思及此处,锦绣忽地有些庆幸,自己夫君好歹还没失心疯到如此地步。

神思恍惚的她甚至也没觉自己柔嫩小径在荣轩的折腾中竟炙热烫,渐渐涌出了滑腻的潺潺水流,那高抬的翘*臀与紧而窄的玉*门却又让热液无法溢出,只能在小径中徘徊荡漾,越积越多。

何况这宅院着实不大,从正院到后罩房也费不了多少脚程,锦绣便在女婢的搀扶与好奇宾客的协助下顺利到了后面,这时待在内宅的各位女眷才现此处垂花门后竟站着两个粗壮守门仆妇。

想来他亲身爹妈早就去了,只有关系不算紧密的义父母,应当不会介意女方找了个没公婆的女眷来铺房。

叶氏心一横便迈进了东厢侧间,此刻,胡炬正在绞尽脑汁计算锦绣的嫁妆,成亲那日的宴客名单以及食单和排场。

哀,莫大于心死。锦绣说这话时已然心存死志,加之她头一日淋了大雨不曾休息,又是真真切切死过一次的人,看在胡炬眼中倒真被那苍白没活气的模样唬住了,他可不愿拿爱女锦珍去嫁给个内侍,即便能狠下心去做若成了这般局面薛家还不把他给活撕掉?

哪个如花女子乐意嫁给宦官过一辈子守活寡的日子?她之前还在想当自己为人母后一定不会像阿娘那般懦弱,一定会好好护着子女,可若是答应他,却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想着自己的未来,她总觉得前路一片黑暗没什么指望。锦绣不过刚到二八佳龄,自己却已经快满十八,再等不得了。

这一切都不明了,稍微理智些的人又怎么可能为这么一个渺茫的亲事而容忍已经起了杀心的胡炬继续做享齐人之福?

胡炬原本还想与妻女一同吃饼、拜月、赏月,锦珍却在黄昏时又开始发热,入夜后甚至说起了胡话来,薛氏抹着泪侧耳倾听,却发现她翻来覆去呢喃的仅有两个字“七郎”。

“本想就让你带回去,如今看来怕是不成,”段荣轩说话间便站了起来,衣袖一抖微微俯视齐九,冷声道,“进门时未做到不卑不亢,此后更是不忠不义,我若有你这般奴仆早就轰出门去。”

殊不知被贴上了“禽兽不如”标签的胡炬此次却真的不是心怀不轨的主使者,他只是在二房薛氏的哭闹下使了个祸水东引的计策。

“……”听到母亲这么一说锦绣心中更是纠结,那已经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家中能没有妻妾么?何苦这么激动。

此时距离她出嫁也不过三年,要想改变命运念书学诗没一点用处,必须想得别的办法。当然,首要之事就是保下弟弟。

锦绣甚至在想,尽管根本看不出荣轩到底是又犯病了还是真的对自己饱含深情,既然他喜欢“两情相悦”,那自己就认真些多投入一份感情吧,也算是回报那谆谆教导。

当即她便回了屋裁剪布料开始给丈夫做贴身的衣裳,午后闲暇时仙娘则教了锦绣酒令中的其中一种较风雅的拆字令,又带着几个侍姬与她以茶代酒玩了几回。

临近晚餐时间,湛露忽然入了正房说厨下今日有两节莲藕,问娘子希望想怎么食用。这冬季雪藕都是温泉庄子所出,价格高昂甚至有价无市,既是稀罕物她又想讨好擅长做吃食的锦绣,自然要借机询个主意露露脸。

“莲藕?”锦绣微微一愣却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问段荣轩平日常喝的醒酒之物是怎么准备的。

“通常是灵芝切片文火慢炖煮一个时辰,混了蜂蜜喝。或者,用白茅根、葛根花、白茯苓等药材熬醒酒的汤药。”湛露恭恭敬敬的答了。

接着又说郎君吃酒总会在午夜前后才回家,因此醒酒之物还没有开始熬炖,请娘子示下。

“这两种都很苦,吃着哪能舒服,”锦绣微微皱了眉,而后便吩咐道,“把鲜藕去皮切薄片入沸水汆过,水中需滴两滴醋,而后再用橙汁和蜂蜜混了浸泡两时辰,待郎君回家吃了醒酒。”

鲜藕与蜂蜜都可解酒,橙汁藕片色泽明亮又酸甜可口,总比喝那苦药汁强,至于灵芝等大补之物壮年男子没事何必去吃?平日里吃多了待需要时反倒没效。

这样也行?从未听过这方子的湛露很是惊讶,赶紧应了回到厨下吩咐人去做。

等备好晚餐送去正房,闲下来时她又觉得有些好笑——娘子竟连一口鲜藕都要留着给郎君,真真是情深意切。

湛露等人本就是段家奴早就被段荣轩□得极为忠心,先前锦绣时时去厨房亲自做菜她还有些不自在,总觉得自己被剥夺了权限,可如今见娘子如此体贴自己主子,顿时觉得心里好过许多。

于是,不知不觉间锦绣便获得了不少奴仆的好感,她自己对此却一无所知,只默默练了字又在灯烛下为丈夫做衣衫,等着他归家。

果然如湛露所说,段荣轩临近午夜时才醉醺醺的回来,神智似乎还比较清醒,只是面色红得厉害且走路不稳需得有人搀扶。

等橙汁藕片端上来时,他连筷子都拿不稳只任凭锦绣夹了喂食,晕乎乎吃着美食的他却没忘了点评,摇头晃脑道:“嗯,不错,不错,脆嫩香甜又细滑多汁……好吃!还要。”

“好,好,这就给你。”锦绣见他那小孩耍赖的模样直笑得嘴都合不拢,一片片的喂了他吃,等用了莲藕之后,她又叫人打了水来亲自挽起丈夫的裤腿为他泡脚捏揉。

冬日里醉酒之后需得好好烫脚才能睡得安稳,此外自然还得净身擦汗。当段荣轩斜倚在床昏昏欲睡时,锦绣伸手便去解他上衣绳带,还未敞开来好生收拾,突然就从他怀中掉出一册书画折页来。

锦绣疑惑着拾起来翻看了两页,顿时面红耳赤目瞪口呆。

她手足无措的左右看看正想找个地方将那画册好好搁着,身后却突然伸出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来,顿时一股温热酒气扑鼻而来。

“那该死的雷内侍家的酒有问题,我难受的紧……你随便翻一页罢,咱们就照着那做。”段荣轩将锦绣紧紧揽入怀中,指着那从雷内侍处得来的春宫册子半眯着眼不容置疑的如此要求。

这一要求却听得锦绣脸都绿了——平日里不喝酒都会撒酒疯,这喝得醉醺醺还得了,一准儿控制不住蛮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