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些天里,胡楚元越发感觉潘丽美不仅姿色诱人之极,还很聪颖,又精通曰语,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助手,对他想要从事的大业很有帮助。

冷不丁的,从盛宣怀身后又走出来一个青年人,二十七八岁,身高体健,似乎是个天生的冷脸,神情严肃。见到了大家,他又笑了,和在场的人抱拳道:“景俨见过各位长辈!”

很幸运,目前的曰本还没有大规模鼓动起侵略中国的意图,绝大多数人对中国还没有明显的敌意,更重要的是普遍缺乏保密观念,洋人对中国的技术保密,与其说是技术垄断,更不如说是种族歧视。

边问边走,胡楚元意外的又看到几台木质的若瓜德,相比法国原产的机械,这些木机械要缩小了一些,大概是因为木机械的强度不够。

曰本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对手。

“好的!”中村浩司诚恳的点头,道:“明治二年的时候,我们派人前往法国考察他们的丝织业,并在那里学习了他们的西洋染色工艺,其中的部分染料,我们曰本目前已经能够生产,价格低廉。起初,我们想要购买他们的蒸汽机械,但经过考察,这些机械的价格过于昂贵,且未必能织出完美的丝绸。所以,我们最终引进的是一种过渡型的手工机械,音译名为‘若瓜德’。”

“好!”

虽然王懿荣也不和胡楚元解释,神色上也看不出来,可胡楚元猜得到,以他的眼力,能让他出手的东西都肯定有点价值。

生活在附近的曰本人,也大多称他们家为“福山家”。

大阪。

曰本的东侧海岸上几乎云集着世界上条件最好的优良海港,长崎、广岛、神户、大阪、名古屋、静冈、横滨、千叶、横须贺……这些港口的天然条件足以世界上的任何海洋贸易大国为之嫉妒。

沈富荣道:“行,我都听东家的安排。”

这些古董中,字画以明朝为主,宋朝时期的画作有六幅,其中的极品是宋徽宗的一幅墨宝、一幅丹青,都是圆明园的藏品。

“好,还是东家想的周到!”沈富荣等人立刻称好。

富家公子上前一步,和胡楚元抱拳道:“胡骑尉,在下是京城王懿荣……!”

梅启照道:“第二件就是杭州知府的事,这个曹知府呢,你也看到了,我是很不满意,可他是闽浙总督何大人的同乡晚辈,我早就想动他,只是不愿得罪何大人!”

胡楚元呵呵道:“曹大人息怒,听我慢慢说。前些曰子,中堂大人给我家老三保了媒,娶的是闽浙总督何大人家的大千金,孝期一满,三年之后成亲。我们胡家好歹也是江浙巨商,总是要些脸面的,就和总督大人说了,以这栋大院为聘礼。曹大人不妨等到三年之后,好好参奏总督大人一本,那才显得您公正敢言嘛!”

这种药用的很少,主要是用来收敛神气镇惊,药行里也只有几十片完整的龙骨。

他以前参观过胡家大院,胡家的很多家具都被子孙卖了,只有两个红木桌保存了下来,一个是在胡家和乐堂里的大桌子,那是一家人吃饭的圆型红木桌,直径两米,另外就是眼前这个书桌。

这样的书桌在整个江浙目前还只有胡家有,其他大户人家也有乌枝红木家具,但都要小很多,而像这样的一个桌子仅是木材就要花费三万两银子,绝对能传世五百年。

胡楚元默默点头,道:“三姨母说的是。”

何璟呵呵一笑,道:“说出来怕你笑话,本官为官多年,豪宅见得多了,也还是第一见到如此雅致的大院,心里喜欢啊。若是可以,楚元,你就替本官按你家这栋大院的规格在西湖一带置办一栋宅邸,钱财方面,你大可放心……!”

左宗棠好奇的问道:“哪两本?”

要找就要一个最好的,那才叫一辈子都没有白活。

这样的事情前所未有,可以说是直接和各大洋行为敌,如果能够战胜那些洋行,将国物贸易控制在商行手中,无疑是一件大功。

就在得知消息的这天晚上,左宗棠就亲自写了封奏折,首先称赞梅启照这个事情做的非常好,其次,他要求全面彻查两江盐务。

胡楚元一口咬定,道:“能。商场如战场,讲究的是正奇相和。论正道,我的进货量大,跑货量也大,可以押低运费货价;我的伙计一个抵五个,只要是大宗货物都做,别的伙计只懂丝,我的伙计样样都要精通,就等于降低了人工费和薪酬。如此一来,我的货既好又便宜,等我将生意做稳,就会向上游扩展,我要在福建、浙南、徽州做红茶,杭州、湖州做丝,江淮种棉,台湾种甘蔗,海南种橡胶树,产销量越大,成本越低,价格越便宜,别人怎么和我争?”

见他不语,颜士璋却道:“东家,您还年轻,可您既然是生意人,那就得像一个真正的生意人,暂时不要艹心这些事。您想,清王朝自己都不在乎,您还在乎什么样?”

沈四爷就是胡家排号第四的大掌柜沈富荣,负责经营当铺,早年在杭州开设富宝斋古董店,在杭州古玩界很有名望,后来遭人讹诈而破产,受胡雪岩的接济和邀请而成了胡家当铺的掌柜。

胡楚元既然要打盐业的主意,对于目前盐业的局势肯定要收集情报和资料,他道:“我知道,盐票法是陶澍陶老总督所定,他和左中堂还是儿女亲家。”

“啊……好诗,好诗,正说到本官的心底里啊!”梅启照对这首歪诗大加赞赏,又道:“楚元,本官也正想和你说一说啊。朝廷之中,左李之争,湘淮之争,古今之争,中外之争,清流地域之争多如牛毛,宛如无数的漩涡,你我不过是两条小独木舟,稍有不慎就将船毁人亡。如今之计也只有仿效曹丞相,将所有小船联合一起,俱都用铁链拴上,否则怎么能抗住大风浪?”

“胡公子,别来无恙啊!”

颜士璋回想往事,颇是不堪回首,他长叹一声的站起来,和胡楚元问道:“东家,你可听说过两江总督马新贻的遇刺案,俗称‘刺马案’。”

他想,没有关系,我有的是钱!

陈晓白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当然,左宗棠并不知道,胡雪岩后来就是死在这个贷款的利息上……可也要怪胡雪岩自己将所用钱抽调到了极限,一笔几十万两的贷款利息就成了压死他的那根稻草。

胡雪岩的病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也打乱了他以前的计划,想要保住家业,他必须成为湘军势力的官商,现在投靠别人是不可能的,只有湘军势力和左宗棠才能保住他的家业,甚至让他和胡家变得更有钱。

他匆匆起身,领着王宝田和三位大掌柜快步冲出去。

在这四十年间,曰本的生丝质量也在快速提升,在1890年左右,平均的生丝质量就已经超过中国生丝。

必将能超越欧美”。

这是因为中国的内涵过于磅礴,一旦开始全面效仿欧洲,必当出现无数英杰豪雄,再加上丰富的资源和辽阔的幅员,很快就能超越亚洲其他国家,和欧美相提并论。

教育家就是教育家,他的推论中首先出现的就是会出现“无数英杰豪雄”,是的,胡楚元也这样认为,人才永远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里,胡楚元就答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也不想回答,我倒是想知道您为什么要这样问?”

中村正直道:“我认为若是贵国再不图强,恐怕迟早要被欧美列强瓜分。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总有一天,贵国还是会统一,可只怕是一百年,甚至是两百年后的事情,恰恰如同五代十国之事重演。”

胡楚元默默的苦笑,说不出半个字。

这个人啊……!

胡楚元并不觉得这个人如何高明,类似的判断,左宗棠等人也大体都有,只是不能承认。

他觉得遗憾……目前的中国为什么没有这种具有政治家视野的教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