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允熙双膝跪地,郑重的磕了三个头,“请母亲善自珍重,原谅孩儿不孝,弃您而去!”

“是的,陛下,乾平宫自从容氏搬离之后,后宫的各位娘娘都觉得这里晦气,因此无人愿意居住,皇后娘娘做主,封了!”

“我也不能参透,不过,允熙,虽然当年你能侥幸存活,并不代表如今皇后和太子可以容你,听我的话,远远的离开这里,越远越好,再不要回来,外面的世界,你也该去看看,总不能和我一样被困在这个囚笼,一辈子遗憾不已!”

容瑾秀眉微蹙,长长叹了一口气,允熙不解,拉着容瑾的衣袖摇晃道,“母亲为何叹气,是否为孩儿的安全担忧,母亲无须担忧,孩儿随羽林卫统领学了好几年功夫,这一去,定当杀的胡人闻风丧胆!”

守门的两个太监虽然表面上诚惶诚恐,可是内心极其鄙夷。

一把推开康南海递到面前的药碗,“都戌时了,朕想出去走走,更衣!”

皇后淡然的转过头,语气微冷。

刚才定点的心虚,现在已经无影无踪,是啊,她没什么好怕的,现在是中宫之主,尊贵的皇后,皇帝病重,驾崩之后,太子登基,她就是皇太后,依然尊贵!

现在的皇帝已经被架空了皇权,只是一个苟延残喘的傀儡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景弘神色愠怒,眼神掠过众人,看向烛光旁的女子,呢喃轻唤,“瑾儿!”

时隔了三年,再见景弘,容瑾没有旁人意料中的激动,对上景弘深邃的双眼,没有半点波澜,只是淡淡移开目光,心中轻叹,尽管缠绵病榻,双目不如年轻时的清明神采,可是依然是俊朗不凡。

怪不得,他会是自己这一生噩梦的开始!

“该结束了!”

容瑾坐回镜子前,用帕子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渍,缓缓的拿起桌子上的酒杯送到唇边,景弘心口一疼,急忙上前,由于久病,动作不免缓慢,那边,容瑾已经一饮而尽。

“瑾儿,”霎时间,天地无色,景弘悲恸大呼,声音有难掩的哽咽。

“熙儿,为娘不好,让你在下边等了这么多年,我来了!”

虚弱的伏在桌子上,容瑾喃喃自语,宫殿里还有谁在,她已经完全记不得,眼前晃着的只有熙儿那张粉嫩的小脸,笑意吟吟冲自己招手。

“瑾儿,瑾儿,宣太医,康南海你个狗奴才还愣着干什么,宣太医啊,皇后她,她快不行了,不能死,瑾儿你不能死,朕来了,你和朕说说话,你怎么能不说一声就走。”

抱着容瑾的身体,她的气息微弱,心口起伏不已,景弘出神的摩挲着她素净的脸颊,

“皇后娘娘……”

康德海转过身,鼻头一酸,跪在皇后沈月茹面前,嘴唇颤抖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废后容瑾,温婉恬静,从不与人为难,此时身死,不但皇上,就连跟在皇上身边的康南海也心中酸楚不已。

“淬墨毒性刚烈,太医院的卓太医也无能为力,况且,罪妇容氏,其罪当诛,死不足惜!皇上还有半个时辰,罪妇容氏就要离开,臣妾不打扰您和她叙旧!”

皇后冷眼看着景弘抱着容瑾的尸体,心底闪过一丝阴狠。

“沈月茹你……你好大的胆子!”

缓了很长时间,察觉到容瑾的鼻息一点一点的虚弱,景弘似愤然起身,怒指皇后,直言其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