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的一脸懊恼,想来那日我昏迷后,辽欤不放心。若是草草将我放在一处,有恐那帮歹徒行事对我不利。如果要带我着,仔细想了一下,确实是个累赘。心里想想很是颓废,不甘心这样一大好的机缘,就此错过。拉起被子将头捂住,长长嗷嚎一声。
花树下听的我自己的嗓音空空:“七业公子。”
我挠挠头:“我这人很保守,但也很极端,不能二女共一夫,而且,重要的是你心还不在我这,这样没意思。”
我抬头:“还要去哪?”
月色自长廊外洒进来,一地银白的光晕,像染了色的秋霜。
“你用刀子做什么?”
……
七业一身银白的铠甲穿戴整齐,眉峰中凝着冷意,蹙眉望向马前的女子。那女子肤色有些白,脸上的笑意浅浅勾出,嘴角藏着凄凉,素手牵着马鞍:“大人,是要一战不回?”却原来说话的是隐儿。
大雨中竹九扯动了一下嘴角,青衣人以为她要说话,矮身靠近了些,却等了半天都没动静。皱了皱眉,自他疑惑的神色中看出,他没有读懂竹九的表情,于是沉思了半刻,很隐晦的来了一句:“来,说人话。”
那样的惶恐席卷了竹九的身上,若置身独处在一方波涛汹涌的大海中,悲催的是你还没有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滔浪卷来,抛高摔下,在抛高再摔下。你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唯一能做的是双手握住船身,死死的,用力的握住。
少年七业凝着眉,漆黑的眸子里是一潭沉似深海的平静,看了她一眼而后点点头。
“每逢月圆之夜便开始蚕食人体五脏六腑,此种痛非一般人所能忍受,断骨割肉怕也不及万分之一。”老者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竹九,面色带了丝丝的怜惜,大抵是在想这样单薄的身子如何能抗下这般剧痛。
七业看着大雪中独坐在雪地上的人,琵琶勾住的锁骨涌出的阵阵殷红,将衣染透,风吹着墨肆意舞动,白色的雪映着黑色的,面容悲戚,浑身的恨意泛出,如同来自修罗地狱。他身形一颤,唤了声:“九儿……”
说罢领着几人朝地窖走去。
竹九见外面的铁锁声渐行渐远,皱了皱眉,唤了一声:“阿木?”
“不想怎样,我心中不高兴,自是也不会让你们舒心,这样衬的我太过凄凉。”一双无悲无喜的眼睛微微抬起,扫过七业拧在一起的眉峰,微光闪过,只是一瞬。
隐儿粉红色的罗袖中素手芊芊,而那芊芊的柔荑中一只紧握喜带一只却捏了几枚银针。烛火的光柔柔的打在针尖,隐隐泛出寒意。
七业将手收回,说的漫不经心,像是回避刚刚的尴尬:“天意凉了,若是以后犯困了,就回屋里去睡吧。”
叮,一声金器击木的声音,将思绪飘离的竹九拉了回来,美目扫了一眼四周,不见半点踪迹。目光微微一沉,拔下水阁梁柱上的金属,打开上面的字条,蓦地眼神一暗,兀自倒吸了一口凉气。
竹九愣了愣,转瞬间悟了。哦,想来他必定是以为自己过来找茬的。不过竹九转念又想,自己这不是正是过来找茬的么,不然大老远的过来,难道是给自己添堵?这理由她不信,他更不会信。
既然都已经被将到这份上了,郑国公还能说什么,大手一挥,下诏:静惠公主待成年,下嫁将军之子七业。
而这一举动恰好被处在大殿偏出的一人尽收眼底。
皇宫内。
“所以?”岁莫问。
我点点头:“是了,你当知道我想要什么。”
岁莫手指轻颤,指着辽欤道:“她出你多少钱,我出她双倍,你现在就给我弄死她。”
他将手伸到我的面前:“若是昨晚公主告诉我你什么时辰启程,我也不会等了这么许久。”
一时间朝堂上吵成一锅粥,而闭口不言的却只有殿上的玄烨帝。
闫大人神色一亮:“公主贤德。”放下手中的茶杯笑言道:“诚如公主所言,我等此次前来,正是有事所求,还望公主能竭力帮忙。”
我未说话,依然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等着他说接下来的话。
此时窗边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翻入,引的烛火微微有些晃动,我轻蹙起眉头。
红伤,寓意不祥。母亲大人,你再怎样担心怎样防,我如今依然同你一样,踏上了这一条不归路。
我头也未回,抬脚出了大殿:“你在期待些什么?”
岁莫恨的痒痒,从自身背的小包里抽出一条白色的裙子,扔在了床上,拂袖离去。我盯着那条白色的裙子,一时间不能相信他真的就这么走了,还这般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