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心急,很多事你愈想怎样就愈不能怎样。”她转头看着他,只想点醒他凡是不能操之过急。

但就在他气烦得要命时,卫相如却高兴得像是得到了什么额外的假期一样,丢下他,一个人跑去逛机场内的免税店,还窝在书店里看书看得浑然忘了还有他这个人存在。

罗隐…

“你也知道,四兽罪孽深重,你身为看守者,却毫无动静,大家都议论纷纷,说你根本不想追回其他三兽。”须弥瞄了盘面,马上围堵他的攻势。

是什么原因才以兽形存在,他早就忘了,他只知道,以四脚著地的肉身,是他甘愿沦丧的命运。

后来虽被仙人所伏,降了的却只是他的躯壳,不是他的心。

选择逃离,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不甘于被豢养,不接受神佛渡化,他,非人,亦不屑成人。

摒弃效忠与守护的愚蠢天性,再也没有任何锁链能束缚他这一身骁勇身影。

他是…犬!

是一只努力要挣脱所有枷锁的犬!

然而,讽刺的是,在与人类一争长短的过程中,他却不知不觉用人类的形貌束缚了自己。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丑陋人性吧!一旦沉迷于金钱和权势,就再也想不起自己原始的样子。

闭上眼,享受夜风刮动发丝的舒畅,回复激狂的血液在血管里跳动的快感,他忍不住想仰天狂啸,忍下住想向全世界嘲笑…

无奈,奔走得太急太快,他的胸腔急促挤压,心脏收缩太过遽烈,害他气喘如牛,汗流浃背。

这副没用的人躯!他停下脚步,自嘲地啐骂。

明明天天做运动,锻链身体,却还是这么不禁使用,才跑没多久就喘成这样,真是丢脸,看来,号称万物之灵的人类也不过尔尔。

稍做休息,努力调整呼吸,他抬头搜寻鲁卡那伙人的踪影,很快地就发现有三个人正悄悄逼近。

这气味…不是鲁卡,而是其他三个喽罗。

“小声点,他就在前方,鲁卡说一定要杀了他,才能向对方交代。”其中一人刻意压低声音道。

“哼,他还真以为他逃得掉,太可笑了,这片山林可是咱们从小玩到大的地盘,再说,鲁卡还放了他的狼犬在追人,他和那个女人都死定了…”另一人道。

“快点把他收拾掉,好去领赏吧!”第三人不耐烦地道。

斑锐冷冷一笑,这听声辨味乃是他的拿手绝活,那三个人想偷袭他,真是太愚蠢了。

无声无息地闪到一棵大树后方,他盯著那三个因一下子失去他的行踪而有点错愕的男子,咧嘴狠笑。

他们很快就会知道,谁才是猎物。

风,突然静止了,暗沉沉的大地有如被黑暗吞噬了般,四周弥漫著一股凌厉杀气…

那三名男子还在左右张望的同时,一道黑影如闪电般窜出,他们只感到疾风扫面,还看不清来者为何物,一张镶满了尖牙的利口便分别朝他们的颈子咬下…

“啊…”三声惨烈的惊喊声在林闾回荡,惊动了一些飞禽,栖息的鸟儿四散狂飞,翅膀的扬动声更为那份血腥之气增添些许的阴魅…

卫相如也听见那阵从远处传来的厉喊,她有点不安地探出头,担心著高锐的安危,只是,她没注意到,她这一探头,正好暴露了她的行迹。

“卡”的一声,她听见背后有枪上膛的声音。

怔了一下,她知道自己恐怕是逃不了了。

“喂,女人,如果不想被射成蜂窝,就乖乖地转过身。”鲁卡狠笑着。

她慢慢转身,看着鲁卡,静默不语。

只有他一个人,其他人呢?难道都去追高锐了?

“你的男人竟然丢下你自己逃了,真狠心哪!”鲁卡知道她听得懂葡文,故意讪笑道。

“你说得对,他有时的确还满狠的。”她赞成他的说法。

他有点诧异,在这种时候遗能这么冷静的女人还真少见。

“你是日本人吗?葡文说得挺不错的。”吧西的日本移民不少,他以为她也是日裔。

“不,我来自台湾。”

“台湾?那还挺遥远的,可惜,你可能再也回不去了…”他意有所指。

“大概吧!”她也知道要平安离开吧西机会渺茫,应该说,要活著离开这座林子根本不可能了。

“你这么镇定的原因,该不会是以为那个男的还会来救你吧?”她的不疾不徐有点惹毛他了。

“我是这么希望啦!不过,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打赢你的手下…”她说著眼睛瞄向远方。

斑锐他还好吧?刚才那声惨叫,到底是怎么回事?

“告诉你,他死定了!我的狼犬是经过训练的,要在这林子里找人易如反掌,你最好期待他不会被我的爱犬咬伤。”他冷笑着。

这时,一阵动物的喘息声集结而来,四名鲁卡的手下领著两只狼犬奔了过来。

“鲁卡,没找到他…”一名手下报告道。

“饭桶!这山林我们熟得不能再熟了,居然会找不到他?”鲁卡怒斥。

“这…”“阿更他们三个呢?”鲁卡又问。

“不知道,刚才他们往东边搜索,但一直没有回来。”

“那刚才那些惨叫声又是怎么回事?”鲁卡眉头整个纠结在一起。

“不清楚…”

“笨蛋!才一个人也搞不定!”鲁卡生气地破口大骂,看见卫相如一脸平静,心里的火顿时烧得更旺。

“你别高兴得太早,我就下相信他真的不顾你的死活…”他冲著她阴狠一笑,慢慢后退,扯掉手下手中的绳索,將那两只狼犬放开。

卫相如一怔,暗叫下妙。

被狗咬死这种死法可能会有点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