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姜夔咳嗽两声来缓解自己的尴尬。“莲花是要跟你出去的,为师让你说,是为了你好,万一路上有个三长两短,莲花也能控制住自己。不是么?”

“孽障,放开我大师兄。”

两人正说话间,也步入了十二支长夔门的大殿。倾盆大雨恰在此时落了下来,众人不由得庆幸,庆幸走的巧才会避开密集的大雨。

“出事了,出事了,师父,这玩意乱码了。”

“解惑?解毛的惑,我师父呢?”这陌生老头满嘴跑火车,余杭压根没有把他当作一回事,当下又探着身子去寻找师父的踪迹。

“大师兄,怎么了?”问话的是沐子轩,他正手持一把长剑,蓄势待。

去,或者不去,这是个问题。

“秦始皇陵不是在西安么?”余杭对秦始皇陵略有兴趣,这是他穿越之后,听到的唯一一个关于历史的靠谱问题。

“啊?”这么快就魂飞魄散了?不是说好带她去找章台柳的么?昨晚上还认认真真的听了她的故事,她虽然尸变了,虽然变丑了,可是态度似乎也变得平和下来,没有当日客栈里的泼辣和暴躁,这样一个有故事的女鬼,怎么说魂飞魄散就魂飞魄散了,好歹给点前奏给点准备啊。

余杭踏着凌乱的脚步,一步一步的向前迈进,边走边说:“呐,我可不想占你便宜,是你自己昏过去的。我这是做好事,你醒了之后,可不能找我麻烦。”

突然,莲花快的俯下身子,一瞬间,余杭仿佛闻见了土腥味儿。

至于重铸金身,余杭的确是没有听过,余杭多以为是姜夔的口音问题,将“塑”读成了“铸”。

余杭略微停顿一下,他也不知道当年小不小,但总要看看仓荀的反应再说话,只可惜那张漆黑的脸庞,除了点点绿sè的荧光,再看不出什么别的东西。

然而,事与愿违的是,第一道金光闪耀,莲花便将目光移向山壁,四道金光齐齐照耀,余杭无所遁形,瞬间暴露在外。

这一声叫嚷,让人闻声丧胆,饶是以王莽粗犷的容貌,也是吓得连连颤抖,如果莲花是个人,王莽不见得会怕,奈何莲花是个鬼,王莽怕的要命,莲花这一厉喝,王莽终于憋不住了,一声巨响,从屁股下传了出来。

三日的时限,眨眼间便到了。

“江边那一手分筋断骨、泼墨挥毫,老匹夫只怕也没这般神通吧?”灰袍男子逼视着沐子轩。

余杭是一个想象力丰富的人,姜夔说话间,余杭已经开始联想了,直吓得冷汗淋漓,待姜夔语毕,余杭连忙追问:“师父,你说的这么煞有其事,你炼过啊?”

婉儿此刻仿佛燃烧的烈焰,正被一块寒冰覆盖,烈焰未去,寒冰未化。婉儿目光呆滞的看着大师兄,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背叛三师兄的准备,等来的却是一句怒骂,自己做错了什么,惹怒了大师兄?婉儿万分的委屈,双唇不住的颤抖,眼眸里的秋水近乎成了泪水。

“月神?”余杭晃了晃脑袋,昏昏沉沉的,三个喷嚏只是让他醒了,可没让他清醒。“苍老师。”余杭一眼看见了貌似苍井空的婉儿,“苍老师”脱口而出。

老婆?是个女人!

赵飞燕的皮鞭落入黑洞之中,一股势不可挡的引力牵扯着皮鞭。赵飞燕竭力拉住皮鞭,肥胖的身体不住前移,皮鞭却未曾拉出分毫。痴情公子谶言画扇骤然一合,赵飞燕皮鞭脱手而出,尽皆涌进了画扇之中,痴情公子缓缓的摊开了画扇,只见画扇上面正画着一根皮鞭。

“小杭,你过来。”赵飞燕对余杭招了招手,余杭迅的靠近了赵飞燕,赵飞燕道:“这把扇子应是谶言画扇。”余杭翻了个白眼,这还用你多说啊,这货每出一招就说一遍,跟打小广告似的那么明显,傻瓜也该知道了。

余杭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等待了许久,却没有刺痛感。余杭睁开眼睛,姜夔正在自己的面前,两指间,夹住了三根银针。“小畜生,不知道躲啊?”姜夔怒骂。

“怎么会算错?群鞭荟萃,两壶花雕,一共是十七两,五双筷子是七钱,一张桌子十两。一共是二十七两七钱。”赵飞燕又飞的打起了算盘,余杭一想,筷子大多数是沐子轩扔的,但是沐子轩到底是在帮自己,这七钱吃点亏,便是认了,那张桌子没理由也是自己的啊,等等,还多出来的一百两是怎么回事?相比一百两的糊涂账,余杭连十两的桌子钱也认了。

“不是觊觎,这封信,你看看吧。”赵飞燕随手一扔,那张薄纸竟然径直的落在了王莽手里,王莽结果一看,脸色大变,黑黢黢的脸上竟然依稀的能辨别红光怒火。

“赵师叔,我只是看这家伙再练一百年也不是师叔的对手,临走的时候居然还得瑟一把,想要找点面子,你说可笑不可笑?”余杭当下笑的更肆无忌惮了。

余杭一听,立马蹲了下去。这桌子虽然是自己砸坏的,可自己也不是自愿的,这哑巴亏,他余杭才不愿意吃。

“小二……”

沐子轩接过了荣恩令,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摇了摇头道:“这荣恩令做工考究,特别?倒也没什么特别的。”

“哈哈哈……”密切关注形势的余杭,顿时大笑起来,这一笑又触了胖子的霉头。胖子怒目相视,就要难。

江流集上,房屋丝毫没有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么恢弘。木头和土坯混合筑成了墙壁,墙壁上是层层茅草铺盖着的房顶,这类房子是江流集的主流,自码头走过去,这类房屋数见不鲜,大多数人家门口摆个小摊,兜售着一些生活用品,一派和谐,纵然摊位将道路占据的有些拥挤,倒也不见城管前来维持秩序,想来在夏朝的时候,城管还在积极的酝酿中……

“杀。”瘦高个没人做翻译,一个字喊得无比的响亮,众人扬起了手中的弓弩。刹那间,十数支箭,齐齐飞向沐子轩,沐子轩的瞳孔骤然放大,透过眼睛,那弓箭的来势无比的缓慢。沐子轩身如残影,形同鬼魅,众劫匪还没看清楚生了什么,只见沐子轩的手已经悉数抓下了十数支箭。

“ri本,听名字倒并像是一个蛮夷之地。”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船上,沐子轩接下了绳子,撑起小船。

“我十二支长夔门的真气同修五行,金木水火土,皆可模拟。因此只要你们以指驱动灵力,脚下也生出灵力,手脚并用,这遁地之术,也就极为简单……”姜夔在土地快穿行,四人能感觉到脚下有阵阵麻木,却也找不准姜夔的踪迹。姜夔的声音渐行渐远,最终销声匿迹,四人脚下麻木的感觉也终于消失殆尽。

“大师兄。”三师弟泪水爬满了整个面颊,余杭伸长了脑袋,一脸期待的看着,这三师弟不会是擦了厚厚的粉底吧?事与愿违的是,三师弟皮肤好的不像话,一滴眼泪流到下颚,洁净无瑕。“你、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大爷的,以前的诗,老子随口就来,这关键时刻怎么能掉链子?这个女人不用一诗来征服她是不行的。诶,有了!余杭一拍大腿。“风雨送9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9来报。待到桃花烂漫时,晓晓丛中笑。”余杭自以为是的在结尾改编了一番,惆怅万分的吟出来,何愁不能感动眼前这个单纯的红卫兵?

“杭儿,过来,来见见你新晋的小师妹。”姜夔极是热情的指了指莫晓。余杭心中一阵嘀咕,不都见过了么,还见什么见。看师父这态度,大有二女共侍一夫的态势,想到这里,余杭不由自主的一阵躁动,觍颜无耻的叫了一声“小师妹”。

“是是是,是的红卫兵。”余杭感慨万千,以至于对莫晓衣服的注视,大过了对她相貌的注视。

余杭说话间,凌空挥出一掌,为自己所说的话证明。忽而罡风阵阵的涌向姜夔,姜夔不防自己的徒弟有此一招,还没来得及防备,脸颊上硬生生的抗下了余杭的掌风。凌空飞起,旋转七百二十多度,跌倒在地上,脸上多出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不知大师兄的‘年代’何谓?现年正是夏朝。”唐婉儿又递了一口汤倒进了余杭的嘴里。

“恩,上乾下坤,是一处宝穴,你们看看,此处属yin寒之地,这两具尸体颇有年代,却丝毫没有腐化,说明什么,说明这是一处极好的地方。我cāo,财了。”陈奇拿着罗盘摇头晃脑的说道,其余七人看ri本鬼子的看ri本鬼子,欣赏红卫兵的欣赏红卫兵。陈奇倒是白卖弄了。

姜夔摇头叹息。“他根本不是记起来了,而是冲忙之间悟到了新的轻功,一时间还控制不下。”这番境遇不知是该欣喜,还是该抓狂,欣喜的是,感悟的轻功比之前更甚一筹,的确是可喜可贺,抓狂的是,忙活了一通,余杭还是什么都没记起来。

赵飞燕低头沉吟了片刻,想想这对余杭总不是坏事,也就没有纠结,反倒是将目光转向王莽赞了一句:“风过疏竹,这一手运用的竟然比你师父还要纯熟。”

无奈赵飞燕这般溢美之词,听在王莽耳朵里却是侮辱师父意思。王莽立刻争辩:“此乃家师所授,素无纯熟之别。”

赵飞燕讨了个没趣,翻了翻白眼,还是决定追着余杭而去。

反观余杭这会儿,跳着跳着竟然跳没了踪迹。

哪去了?众人抬起脑袋四下寻找。

“嘿,师父……”余杭不知从哪冒出了一声,吓得姜夔一跳,跟上照着余杭那荡漾猥琐笑容的脸庞就是一脚。

从地下伸出脑袋的余杭十分委屈的看着姜夔,嘴里碎碎念:“师父,你这是打击报复。”余杭整个身子依旧埋在泥土里。原来竟是用了地遁术,才露出的脑袋,正在姜夔身前的位置,若说是偷袭的话,余杭已然成功了,只是师徒之间重在戏谑,姜夔过激的反应,让他四十码的鞋印正正好好刻在了余杭三十九码的脸上,两道鲜红的鼻血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众人合力将余杭拉了出来,对余杭惨兮兮的模样均是忍俊不禁。

“臭小子,你居然还记得地遁术。”姜夔十分欣喜,有鸟渡术和地遁术保身,此行秦皇陵,应是吉多凶少。“秦皇陵一行也该动身了,因莲花的事情耽搁的太久,再拖下去,对你二师弟的身体可不太好。就在这几天,你准备准备,可以动身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