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方老爷,方初痕心下大为疑惑,怎的他出去一趟后再回来就变得像是官老爷要审案的样子了?她发现到自方老爷回来后再看向她时眼神虽说称不上温和但起码没了最初时非要狠打她一顿的暴怒。

“这样啊,你回去传话说我立刻过去。”方老爷交待完便望向方初痕,“现在没时间处理你的事,等我回来再处罚你。就这么跪着吧,我返回之前你若是敢站起来就加倍责罚!”

站到张氏身后的孙姨娘嘴唇也抿了抿,暗暗瞪了方初痕一眼。

“你骂谁?”方初痕抓着孙姨娘的手的力气骤然增加,语气里的温度降至冰点。

“我错?我怎么会错!错的是你这个窝囊废大小姐,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事我定要告诉孙姨娘,我要让你们三人吃不完兜着走!”小青愤愤地说着,她脸肿得厉害,所以话说得不太清楚,话语里的恨意到是表现得十分明显。

举着帕子擦泪的手僵在空中,整个人傻呆呆的,表情就像只正装呆讨主子欢心的毛猴一样滑稽。

方初痕当然没如孙氏的意,她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这些内容当然都是方初痕醒后自那两名丫头嘴里问出来的,她醒后失忆的事只有两名丫头知道,其他人并没有告诉,因为没必要也因为怕惹麻烦。

方初痕,这名字与前世并没不同,不同的是年龄和外貌,前世她到死不过二十六岁,如今这副身躯却不过豆蔻十六而已,正是如花年纪,容貌亦比前世高出一个档次,前世不过一个清秀的中等美女,眼前这镜中的姑娘,可是实实在在的标志美人儿,应了花儿般的年岁,眉眼如锦,馥郁芳香。不一样的阅读体验,请到zixuAnge

“记得上午我来时妹妹就坐在椅上观看大小姐被打,那时没见妹妹身上有伤啊。妹妹,大小姐是何时刺伤的你?她的手臂都脱了舀如何还能拿凶器伤人?”

“是、是……”孙姨娘想说是大小姐手臂未受伤之前刺的,可是又想如果这样说了那她此时伤口养得这么好哪里像是耽搁了很长时间的样子。不禁左右为难,冷汗瞬间遍满全身,她知道对她一向和气的张氏这次是不打算轻饶她了。

“是什么,妹妹你说啊。”

“是妹妹一时糊涂,妹妹看大小姐伤得那么重心下害怕于是便用这个劣质之极的办法以求脱身。老爷,是婢妾的错,婢妾愿意领罚。”她后悔刚刚回答王大夫的话时说大小姐是用左手伤的她。

她当时心想的是:若有人深问她就说是因为大小姐用左手伤了自己,所以下人们才一怒之下将她的左臂打脱舀了。谁知现在她一时不查钻进了自己布下的陷阱,这个时候越隐瞒错误越大,最明智的方法便是直接认错。

方老爷闻言忍不住后退一步,若不是身旁有随从扶了他一把说不定他会跌坐在地上,他在随从搀扶下坐回椅上,不敢相信地望着孙姨娘:“你为何会做下这等事?亏我当时还信了你的话,怜惜你受了委屈而来这里……”

“老爷,呜呜,婢妾错了,婢妾以后再也不敢污蔑大小姐了。”孙姨娘瞬间哭成了一个泪人,她蜷缩在地上,那模样可怜极了,哭的动作都是那么醉人,任何一个男人面对她都要忍不住心软,方老爷也不例外。

“哎,既然你已知错,那罚嘛……”方老爷是极生气的,只是看到孙氏一副悔过并且哭得要晕过去的可怜模样,心下的怒气立刻跑走了大半。

“老爷,这件事可不可以交给妾身处理?”张氏这时突然打断了方老爷。

方老爷看着因为张氏的话而慌乱不已的孙姨娘心下有几分不忍:“这个你要如何处置孙姨娘?”

“老爷,这事情前因后果还没有彻底查清楚,现在说这些未免过早了,还有几处细节没有提到。”

“随便你了,我累了就由你决定吧。”方老爷一狠心打算不再管孙姨娘了,张氏正室夫人的脸面不能破坏,此时若是因为怜惜孙姨娘而拒绝了张氏,那以后张氏管家时在这群奴才们面前就会失了威信,他还不至于糊涂至此。

张氏闻言嘴角微微一勾,最先做的事便是重重谢过了王老大夫,命下人驾马车送王大夫回去,送走了王大夫后她看向刘二:“你方才只说孙姨娘骂了很多难听的话,到底是什么话你学一遍。”

刘二扑通跪在地上直磕头,喊着奴才就是有十条命也不敢将那种话说出来。

“你尽管说,我承诺不罚你,前提是你不能有所隐瞒也不能在话里搀假。”张氏极为严肃地说。

“是,小的谢过夫人。”刘二得了张氏的保证后底气立刻足了起来,他跪得笔直看向方老爷说,“当时孙姨娘骂大小姐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下贱东西’,还骂她是‘没娘教的野丫头’。当时孙姨娘的行为给奴才的感觉便是在她眼中大小姐的身份连普通下人都不如,而她则是正正经经的主子,所以教训起大小姐来毫不含糊。”

“大胆!你居然敢如此编排孙姨娘,她岂会说出如此混帐的话来?!”张氏闻言脸色大变,大声训斥道。

“夫人、夫人息怒,奴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分假话,奴才敢以人头担保。”刘二连连磕头。

这时念央也磕头道:“夫人,他说的话都是真的,当时孙姨娘确实是这么说的,奴婢若有半句假话就甘愿被打一百大板!”

“老爷,婢妾没说过啊,这种话婢妾怎敢说出口。”孙姨娘哆嗦了起来,这是吓的,可是搭配上她梨花带雨的妩媚模样,是怎看怎么不像是吓的,到像是被冤枉了而气的。

张氏没理她直接看向跪在地上的方初痕:“痕儿,孙姨娘说这些话她没说过,现在为娘问你,这话她说过没有?”

方初痕跪得已经有了晕眩感,她抬起有些模糊的眼望向张氏点了点头淡淡地说:“这些话孙姨娘都说过,在痕儿质问她敢这样想打就打想骂就骂,难道没将方家的规矩放在眼里吗?孙姨娘回答痕儿说‘我打人从来都不需要理由’。”

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在场的所有人神经都紧绷了起来,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唯恐被牵连。

方老爷这时看向孙姨娘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怀疑了,如果没有她自伤自己嫁祸方初痕的事,他也不会相信刘二说的话,只是现在他不得不怀疑了,再想想那两名婆子嘲讽方初痕的事……

“孙氏,这话到底是不是你说的!”张氏这时已经不再称呼孙姨娘为妹妹。

孙姨娘心一颤,抬眼偷偷瞄了方老爷一眼发现他并没有为她出头的打算,不仅如此还对她有了怀疑,她顿时六神五无主了起来,瘫在地上抖着声音说:“没、没有。”

“没有?”张氏在她身上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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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眼,然后问向都规矩得不能再规矩了的众人,“这话孙姨娘到底说没说过?”

一向擅长看风往哪儿边刮的下人们一听张氏问起,立刻便走出大半的人,齐声道:“说过。”

“嗯,你们先站一边。”张氏又问向没站出来的一小半人,“他们都说孙姨娘说过这些话,你们呢?你们是什么看法?”

没人敢回答,任凭冷汗一滴滴往下掉就是不敢开口,这时被打的七个人之中有两人呼喊了起来:“夫人,奴才证明孙姨娘当时确实是说了这些话。”

“奴才也证明,当时孙姨娘就是这么骂的大小姐。”

“哦?你们确定?如果最后被证实你们这是污蔑,那打到你们身上的板子数便会更多。”

两人一听挨板子寒毛都竖了起来连连保证:“奴才不敢欺骗夫人。”

“嗯,看你们也确实是意识到自己先前做错了。来人,带他们下去上药,伤成这样停工两日,工钱照付但减半。”张氏命令道。

“夫人英明,奴才谢过夫人。”

两人被拉下去后,另外五名被打的人心顿时动摇了,这时谁都明白了孙姨娘最后的下场应该不会太好,即使最后方老爷不舍得处罚于她,那她以后在方家的地位也会下滑的厉害。利害分析清楚之后,这五个人也争先恐后地开始指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