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振东若有所悟。“你说得对,我的要害就在于‘司令’架子放不下,都过去十年了,心思还留在那‘处处逞英豪、遍地称司令’的年代!”

韩大光道:“我同意辛总的意见,只有强强联合才能有利于机床厂的展。我看还是应该另作选择,不必急于下结论。”

林志卿和戈泽其有一些场面上的接触。深入交流较少。

余小瑛心急如焚,脑子里只有父亲病得哼哼唧唧的模样。她离家出走已有数月,只有母亲来何家看过几回,父亲连口讯都没一个,母亲也从不主动对女儿提起余顺利。倒是何文彬问过康秀兰,他在市里开会时见过余馆长,似乎精神状态不太好。是否老毛病复了?康秀兰气呼呼说,他有什么大不了的病?心病倒是严重得很。恐怕这辈子都治不好!何文彬曾听到过有关余顺利的风言风语,觉得不便表意见,从此再也不提余顺利三个字。

洪振东扫了他们一眼。“有事快说,说得不好,这顿饭还得你俩破费!”

洪振东已经意识到针对乔老爷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大大的失策,不仅没在这场竞争中得到丝毫便宜,还让自己的阵地敞开大门,给乔老爷以可乘之机。他终于明白了戈副书记和夏明兰选择下海的决策非常明智。

让洪组长无法容忍的是包小淼跟何冰冰、余小瑛走得很近,常常在她们面前献殷勤;更可气的是他在双革四新活动中,与乔老爷又勾搭上了,以请教技术为由头,以前用来打牌的中午和下班后那段时间都跟乔老爷混在一起,听说有几次晚上也和乔老爷一起研究革新项目。

何冰冰脸庞绯红,乔正清瞪大眼睛瞅着曾达山一言不,其他书友正在看:。

在三江市,“从山上下来的”是劳改释放犯的代号,一般人听了都怵,这两个汉子虽狠,看到李德林凶神恶煞模样,也只得灰溜溜地溜之大吉。

戈春生吃准父亲为维护声誉,不会听凭他在外面惹事。此刻见到阮秘书,便明白他和余小瑛、贾雯雯关系如何展在此一举。

母亲依旧躺在床上毫无知觉,老保姆跟他没有共同语言,说不上几句话。戈春生左思右想彻夜未眠。在这世上他已经没有值得信赖的人,只有雯雯对自己还有些情意,值得自己牵挂。戈春生决定再次去灵山梅庵找雯雯,想方设法陪伴她身边,保护她,倘若她仍然拒之门外,那么他活在世上已没有任何意义:当年横冲直撞、杀声震天已被证明是黄粱一梦,今日沦落到无人疼有人恨的地步,他戈春生确实是活到头了。

小洪这个人脑子好用,有冲劲,可惜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方,白白糟蹋了大好青春。他父亲洪仲达托人给我带过信,也说对他无可奈何。”

夏明兰笑道:“我跟你说了半天,你仍然没有领悟。这是退一步海阔天空,也是我们遇到‘疑无路’窘境之后的‘又一村’!跟你直说吧,机床厂的林厂长已经内定去市里工作,不久以后的机床厂将会有个女厂长!”

夏明兰道:“怕影响孩子那就不生孩子,只要我俩愿意就行。”

戈泽其点头表示赞同。“小夏的进步不同凡响,说话句句在理,又不露锋芒。我了解你的真实思想,你想说的关键一条其实是有人认为我们的思想已经落伍了,我们不敢再提‘两个凡是’,但‘姓社姓资’的观点依旧不肯放弃,显然与上面的精神不协调,如何还能在政界站得住脚?我已思考多日,新市长到任、组建新领导班子之日,就是我激流勇退之时。从政之路即将中止,‘又一村’该是何处?”

戈春生连连点头。“说得对,我是该好好想想!”

雯雯撂下一句话。“该说的我都已说过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一晚,何冰冰闺房的灯彻夜亮着,乔正清和余小瑛详详细细研究磨削夹具的设计方案,绘制主要零部件草图。何冰冰在旁边忙前忙后做些辅助工作。到了后半夜,乔正清才到客厅沙上躺下,不一会便呼呼地睡着了,何冰冰和余小瑛还在轻轻地说着私房话。

其实,包小淼的心思早被洪振东看透了,他已经感觉到隐隐的威胁正在一步步向他逼来。包小淼追求许慧的抢先动作,只是他近期来所处逆境的进一步展。追求何冰冰折戟沉沙,制造匿名信风波无疾而终,调资工作波澜不惊,一系列挫折又一次证明呼风唤雨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第二天中午,余小瑛和许慧去食堂打了饭,两个人躲在磨床旁边说悄悄话。

何冰冰道:“你去你的,干吗要我去?”

国良道:“我知道妈和哥哥嫂子都是为我好,怕我再胡思乱想,影响身体。你们放心,我不会再傻到连自己的身体都保不住,还想着保护别人。”

于兰芝叹息。“那些年办了那么多荒唐事,害得多少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直到现在还在祸害老百姓!”

前天下午,车间分工会主席粟本佑召开会议,参加人员有分工会委员和车间班组长,不到二十人。粟本佑介绍了各班组议论的增资名单基本情况,然后宣读了分工会议定的增资人员初步名单一百三十六名。

粟本佑焦急地问:“出了什么事?”

夏明兰耐着性子倾听他的诉苦,心中百感交集。当年“舍得一身??,敢把皇帝拉下马”的表弟居然变成唠唠叨叨、牢骚满腹、耿耿于怀的庸夫俗子,指点江山的豪迈气概哪里去了?

韩大光问大家“双过半”有没有信心,八个装配组长一致表态:有信心,没问题!

许久,何冰冰轻声道:“我们走吧,我爸等着你喝酒呢!”

徐经理道:“盗案生后,我曾经把这个情况向莫仁杰反映过,后来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包楚楚脸色一沉。“你怎么才来啊!病人都成了这个样,你这个当爸的能放得下心?”

要的是出身过得硬,纯粹的海员家庭,领导阶级。乔老爷是什么出身?坏分子!

余顺利怒目而视。“你存心想气死我啊!不去戈家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