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瑛因婚嫁问题和父亲积怨已深,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他。但父亲毕竟有养育之恩,倘若不是病得严重,家里不会派人送信来。对自己离家出走这件事,余小瑛心里很矛盾。父亲纵有千百个不是。当女儿的采取极端做法是不是错了?不管怎样,父亲只有一个,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岂不是成了不孝之人?

洪振东疑惑。“有什么喜事要上聚丰园?弄堂里的小吃店不是蛮好吗?”

时代不同了,斗争、运动那一套过时了。国家搞建设,企业搞生产,技术就吃香,乔老爷这种人就有用武之地,就成了企业的宝。就象林厂长所说的那样,机床厂的厂花不仅有形象清新美丽的女子,更有尽心尽责为企业作贡献的工人、干部和技术人员。

周国栋道:“厂里工作忙,八小时以外的保护措施就由我们来负责吧,我们兄弟俩的朋友加起来有十二、三个,可以应付得了,我就不信这么多人还治不了畜生队长!”

曾达山连忙举起双手。“冒犯二位了,我投降!”

李德林从派出所出来,才现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湿漉漉的。想起来真有些害怕:从牢里出来后,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处于政府的监控之下,这个仇怎么报?他想了几天也没想出个好办法。

戈春生一开口就摆明自己的态度。“我们都是成年人,知道应该为自己的行动负责。同样,我们也应该尊重别人的意愿,不能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别人身上,干涉他人的自由。”

他设想过多种死法:上吊?不好!听说吊死的人在双脚离地的一瞬间,喉咙被绳子死死扣住,憋得异常难受,十有会有反悔的念头,可是已经悔之晚矣,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你看吊死者那条长长的舌头,就是想喊救命,却不出声的缘故,再说吊死鬼这名声太难听!

韩大光道:“我不放心让他接班,即便是先从副手做起,也难以服众。”

夏明兰噗哧一笑。“想当年你的灵气、敏锐观察力都到哪儿去了?我百思不得其解,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何冰冰把你迷得蒙头转向,你的心机和智慧全被女人吞噬了。恐怕这是表姐的悲哀,一片真心难以挽回你的颓废。”

妈依旧摇头。“别胡扯,我们夏家不能做违法的事!你的年纪不小了,我和你爸都在托人帮你介绍。”

戈泽其反问:“你我之间还用说假话吗?”

戈春生想扁脑袋也想不出好办法,最大的困难是梅庵在灵山,去一趟要五、六个小时。里面住着几个尼姑,轻易不让男人进去,想保护雯雯也无从下手。倘若畜生队长要强行闯入,却是轻而易举,梅庵地处偏僻,求救都来不及。万一畜生队长得知雯雯就在里面,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雯雯的语气平静。“那你来干吗?让我再过那种不明不白的日子,我不愿意,对余小瑛更不公平。我们都是老同学,放过她吧,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第二天,乔正清精神抖擞走进车间办公室,见韩大光和粟本佑正在谈话,神情十分严肃。

紧接着包小淼连牌都不打了,也是同样的原因:姐姐不停地数落他书读得少,素质低,孤陋寡闻,非逼他报名上业余工大。出于无奈,只得听从姐姐意见。小孙愈不爽,读书少的工人多的是,洪哥不也跟我们一样,名义上是初中生,实际上只是小学水平,不照样技术一流?

许慧道:“小瑛姐,这些天跟何冰冰住在一起还习惯吗?等那件事了结后再回来跟我住,好吗?”

乔正清呵呵笑道:“这倒没关系,只要你没忘了就行,我想这七十九天是你在帮忙计数吧!”

方书琴道:“你能管好自己的身体我就放心,没有人要你保护。如果和金玲谈成朋友,你再好好地做她的保护人!”

冰冰面红耳赤道:“妈越说越离奇,好象我是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小余也真是的,跟妈讲这些干吗?”

洪振东见名单与自己的估算基本相符:自己不在增资名单中,念念不忘要拉下马的乔老爷和余小瑛赫然在列。

我们要从“拨乱反正”四个字反复思考,领会联席会议精神实质,真正做到扶正祛邪,凝聚力量,完成厂里交给我们的各项任务。当前做好调资工作就是扶正祛邪的实际行动,我们几个都是车间带头人,把握正确方向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夏明兰打断他的话。“你的意思我明白,你自以为处境不妙,从云端一下子掉到地上,心里极不平衡。这种茫然若失的心情能够理解,因为我也有过同样的心理轨迹,但是这段阴影已在我心里彻底抹去了,我信奉的道理是承认现实、顺应潮流,蓄势待,东山再起,。”

余小瑛笑道:“你是聪明一世糊?t一时!辛总是总工程师,管全厂技术,肯定要关心厂里的技术人员、知识分子,辛总对乔老爷那么器重,能不关注你这个机械中专高材生?他是林厂长亲自去sh引进的高级技术人才,他和林厂长的关系非同一般。我估计辛总对你今后的工作肯定另有打算,也一定和林厂长商量过。也就是说,你在装配车间当徒工,只是过渡时期。”

乔正清和何冰冰离开西郊公墓,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往城里去。路过西林机械修配厂时,看到一辆警车停在厂门口,从车里走出一个挺胸凸肚的警官,在他后面下车的正是赵科长,匿名信风波过后不久,他就调到城西公安分局,好看的小说:。

徐经理道:“我记得周建兴、余顺利两人是在六八年八月下旬进驻博物馆的,当时的名义是三江市文教系统宣传队,工人老大哥来到知识分子扎堆的地方当领导,我们这些臭老九个个敬若神明,毕恭毕敬,乔馆长也是一样。周建兴原本在市里小有名气,到我们文教系统作过学雷锋报告,他的事迹挺实在,语言朴素、贴近生活,我们都很尊敬他。来到馆里没几天就跟我们混得很熟,他的儿子周国栋、周国良也常来馆里玩。”

周建兴面红耳赤。“是我疏忽了,都是我的错。我儿子的病能好吗?”

许慧面红耳赤,羞涩地转过脸。“你坏,不跟你说了!”

余小瑛似未听见,转身就走。康秀兰气冲冲地瞪了余顺利一眼,跟着进了小瑛房间。

秀秀默然无语。她能体会到雯雯内心的痛苦,远大理想被那几年的荒诞不经毁灭,畜生队长给她的耻辱又害了她的一生。

戈春生嘻嘻地笑。“我高兴哪!周国良那小子得了精神病住进医院,真是活该。”

电工组长道:“周国良的精神状态不适宜电工岗位,能否让他暂时干点别的工作,以防万一?”

过了一会,她回到病床前的椅子上,理一下凌乱的头,拿了一只苹果削皮。

“是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