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楚楚道:“我们当然要详细询问病人家属,找出病根以便对症下药。据了解,周国良自从自己的未婚妻成为他人新娘后,精神长期处于抑郁状态,最近一段时期又接连受到刺激,终于诱精神错乱。至于为什么要拆散他们,周家没说出个所以然。但我们有位教授可能知道一些内情,他只是含糊地说内情复杂,还是不知道为好。”

余小瑛的态度很严肃。“你对你师傅洪振东的看法怎样?”

“都是你作的孽,把小瑛害苦了,又把一个好端端的小伙子害得那么惨!”

戈春生不死心,要往后面去找。未等到踏进后院一步,便有尼姑挡住去路。戈春生试了几次都得到同一句回复:请施主自重。无奈之下,戈春生只得怏怏不乐地离去。

乔正清不露声色。“说不定老人家苦日子过惯了,不觉得如今的生活有什么不好。这大概就叫代沟吧!不管他了,国良的病最要紧!”

国良整天愁眉苦脸、挨声叹气。周建兴知道自己是祸根,因为自己的过错,破坏了国良的终身幸福;又死要面子不肯认错,弄得全家不开心。周建兴心中的憋屈无处可诉,再加上绝症在身,他的情绪愈低落。唯有在外面端着主任架子时依然志得意满、神采飞扬,一回到家就象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床。

余顺利的思绪长久停留在“组织处理”四个字上,他听出戈副书记在提到这个字时的语气格外沉重,那背后隐含的意思是多么耐人寻味,他深深地悔恨自己这一生全都毁在这四个字上。

不久,中年汉子自动离开了博物馆,这个人就是现在的荣宝斋徐经理,乔正清的申诉材料是他帮助写的。如今市里已开始重新调查,乔正清要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四个人喜气洋洋的碰了杯,何文彬兴奋地一饮而尽,乔正清也跟着一口干了。

于文涛正色道:“如此刺激的桃色新闻,我俩岂能不闻不问?不仅关心,而且还做过专门的调查研究,我们当时就有个疑问:机床厂的厂花之一余小瑛同志难道会如此不堪?我们的后起之秀、动乱年代的第一批大学毕业生、名校高材生居然会是这种素质?当我们听到乔老爷义正词严、软中带硬驳斥赵科长的‘现场转播’时,我们就拍手叫好,并得出结论:这又是一起无中生有、恶意中伤的‘八分钱’事件!可惜我们的赵大科长依然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如此保卫科长如何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

我会跟严书记就这事交换意见,希望厂党委能够重视起来。我以为这起匿名信事件不仅仅是个别人泄私愤的问题,我们不妨想得更深、更复杂一点。老粟啊,别指望一次会议一个决议就能把十年动乱的思想桎梏纠正过来,积重难返,任重道远哪!

一会儿,冰冰上了饭桌,于兰芝见她眼睛红红的,神色显得憔悴,便挟了一块红烧肉放到冰冰碗里,对何文彬说,有什么好事还不快说!

接下来,赵科长在董跃进、包小淼两人的谈话中听到了一些感兴趣的东西,对他俩来说是亲眼见到的表面现象加上推测,猜疑。而赵科长却从中引申出无限的想象力,尤其是二男一女之间的传闻,更是富有刺激性。

戈春生向洪振东讨教,洪振东的意见跟他一样,估计匿名信的作用马上就会出现,暂且等一等吧。

店老板连忙作揖施礼。“不瞒客官,本店除这坛入窖已二十多年的陈年酒外,确实再无好酒了。”

民警刘大姐让雯雯说了事情经过,录了口供,签上字,就把队长押走了。这件事的性质严重,影响恶劣。上头早就下达文件,对残害女知青的要严办,李队长很快就被判了十年徒刑。

“去你的!不肯去看电影,那你今晚不准出门一步,不管外面有什么动静,天蹋下来你也不许动!”

“都怪余小瑛那狐狸精,干吗长得像仙女下凡似的,迷得男人神魂颠倒,否则我跟雯雯连儿子都有了。”

小孙护住酒杯不让他倒,董跃进道:“今天是你师傅作东,你好意思不给师傅面子?”

该下决心了,时不我待!洪振东攥紧双拳,仿佛当年自封红旗兵团总指挥,下令向反动堡垒进军一样。

许慧羞涩道:“没,真的没有。”

乔正清解释道:“你有没有想过,戈9生不肯离婚还反咬一口,污蔑你俩关系不正常,他为什么这样嚣张?是因为车间里有他的密探,你和小余的一举一动都在戈9生的掌控之中!小余不愿再被别人抓到把柄,对你俩都不利,所以才出此下策。”

“试试看吧,说不定国良见到金玲后会喜欢上呢!”

国良心里诧异,爸说他的病没什么大不了,开过刀就没事了,为何讲的话就象交代后事似的,听着怪怪的。

车间办公室里,刘明泉正在泄不满。“装配三组正缺人手,我已经反映多次,为什么新来的徒工不给三组?韩主任偏心!”

一个面无表情,说话yin阳怪气的大汉道:“跟他叙叙旧。多ri未见,我们都很想他。”

他至今仍然记得初中时读过一咏牡丹的唐诗:“牡丹妖艳乱人心,一国如狂不惜金。曷若东园桃与李,果成无语自成yin。”白面书生以为用这诗来比喻余小瑛极其贴切:牡丹的美sè足以令倾慕者神魂颠倒。唐代自武则天以后,不仅上自宫廷、下至民间广种牡丹,而且还有观赏牡丹的风习。每至暮9,赏花的车马游人如狂似痴、纷至沓来,由此牡丹身价极高。余小瑛就象花中极品牡丹一样,“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余小瑛被视为机床厂的厂花,当之无愧!

余小瑛面有喜sè。“开口便是周国良,你是专门为他而来?”

母亲答非所问:“媒人不好当,我们乔家没本事当媒人。”

周国良连行动的细节都想好了: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和几个朋友躲在戈9生骗下楼,他们立刻冲上前去,用黑布袋套在他的头上,接着一阵拳打脚踢,最后扬长而去,自始至终都不说一句话。戈9生抓不到任何把柄,即使怀疑到他周国良身上也苦无证据,只能哑巴吃黄莲。

余小瑛咧嘴一笑。“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你喝了别人的好酒,晕头转向不认识来医院的路。”

于兰芝道:“听你吹!不过,真要有那么一天,也算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出了头!”

何文彬笑容可掬。“洪师傅请进。”

洪振东和戈9生的聚是在顾家弄小吃店唯一的小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