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离放学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校园里早已空无一人,整层楼都空荡荡的,说话都带着微微的回声,那少年平日里看不出特殊,也就笑容灿烂了些,此刻他站在金元面前露出的笑容,却不止灿烂那么简单,还透着一股勾人的意味,但对面的金元却不为所动,面孔仍旧是冷静的,离那少年的距离也并不近,冷漠而疏离。

待走到金元身边,金叹将手中的水递给崔英道,他甚至对着崔英道扬起了一个笑容,“英道,渴了吧?”

三人没有在书房坐很长时间韩琦爱就喊三人吃饭,普通的韩式家常菜,却是韩琦爱亲手做的,韩琦爱笑眯眯地看着儿子夹菜,自己也不动筷子,看得金南允都受不了,皱眉说道:“好好吃你的饭,有什么话吃过饭再说。”被金南允训斥,韩琦爱也不像平时那样反驳两句,只撇了撇嘴,低头夹菜吃饭。

金南允仿佛想到了什么,严肃的面上难得带了丝笑意,“一个香港的朋友,说是养锦鲤辟邪挡煞的,他上个月来看我,还特意从香港带了几条过来,还跟我讲要多和这几条鱼讲讲话,才能提高灵气,”他说着,见金元点头,奇道:“怎么,你也知道这种说法?”

他这厢看着车恩尚的资料,金叹那厢正开车跑车带车恩尚去找她姐姐,两人寻了她姐姐原来的住处,却不想住处里出来个光着上半身浑身酒气的邋遢男人,语气不善地说那个女人带着我的钱跑了你们和她什么关系,金叹见到这种场景拉了车恩尚就开车走了,也不管那男人在后面大吼,离了哥哥金元,金叹出奇地沉闷,车恩尚闷闷不乐,两人又到了车恩尚姐姐工作的咖啡馆,从老板那得知今天早上那个女人就没来上班,知道姐姐这是在躲着自己,车恩尚闷闷不快,金叹也没去安慰她,只开着跑车在加州灿烂到日光下飞驰,加州景色极美,公路旁边就是碧波无垠的大海,陌生国度的新奇感觉冲淡了车恩尚心中的不快,她渐渐开始享受坐在飞驰跑车上迎面吹来的微风和洒满全身的阳光。

金叹已经开口:“哥哥你先回去吧,我来帮她就好。”他的语气带了丝急迫,在金元眼中,就是自家弟弟对这少女一见钟情,他无奈地笑了笑,心道真是看不出来,阿叹也是个情种,他没回答金叹,又温言朝着那少女说道:“我是他的哥哥,我们并不是坏人,你如果今晚无处可去,可以到我们那里暂住。”

少年耸耸肩,不以为意,将已经被擦得湿答答的纸巾扔进垃圾桶,挑眉笑道:“没关系,我身体好。”

崔英道看着金元平淡的面色,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刚金叹打电话给哥干嘛?”

金元放下手中的医书,拿过崔英道放在一旁的漫画书,修长的指尖划过漫画书鲜艳的扉页,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翘着:“我上学的这本漫画书很红,周围的好朋友都在看,第二天都在讨论剧情,”他拿起书又翻了几页,“那个时候我还想过以后了可以做篮球运动员。”

厨房不大,但是东西一应俱全,少年从未做过家务,母亲在的时候也不让他进厨房,因而看着这些东西觉得十分陌生,但他又自负自己头脑聪明,又想到金元那晚轻轻松松地端出来的那碗香气诱人的粥,觉得自己能够给金元做出一顿晚饭出来也没问题,但他却高估了自己的做饭天赋,他在米桶里舀了米,在水中细细地搓了很长时间,直到洗的水都清澈了才将米捞了出来,又将米放进电饭煲里,一开始他并不敢放许多的水,只浅浅地没过了米上面一点点,他坐立不安地等了许久,才敢将电饭煲打开,但电饭煲里煮出来的却并不是他想象中的粥,米粒又干又硬,他舀了一口嚼了嚼,觉得即便当作米饭吃也是不够格的,他又吸取了教训,这次放了许多水,中间好几次想要打开电饭煲看看煮得怎么样了,但又怕热气不在煮得慢,这次时间更长,终于忍不住打开电饭煲,才现自己的水放得太多了,根本不像那晚金元端出来的洁白软糯,他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但想着自己这样一件小事都做不好,又实在不甘心,他研究了好长时间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才总算做出了自己想要的效果,那个时候正是吃晚饭的时间,金元给他留了号码,他拿着他要不要回来吃晚饭,金元那头好久才回,说要迟些回家,让他先吃,这可是崔英道第一次做粥,且是为感谢金元才做的,哪能够自己吃?他只好带了钱和钥匙去金元公寓附近的便利店买了泡面当作晚饭。

金元抬头看他,少年也看着他,少年形状锐利的眼睛里带着疑惑,金元挑了挑眉,又低头慢慢地喝着粥:“你是你,阿叹是阿叹,你们是不同的。”

刘rache1十分奇怪地问他:“你和崔英道吵架了吗?”她旁边的李宝娜生了一张可爱的面颊,此刻气鼓鼓地看着他,金叹摸了摸脸,十分不解地看着她,李宝娜生气地问他:“金叹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面色不似说谎,崔英道猛然想起昨晚父母在家中吵架的情景,脸色一变,随着金叹慌忙朝小吃店的方向跑,一股不好的预感浮现少年心头,他想着前几天父母就断断续续地吵架,父亲还动手打了母亲,他想着昨晚母亲吵过架捂脸无助哭泣的情景,脚步加快,跑得飞快,两人前后跑进了小吃店,小吃店并不大,三三两两的几个桌子,这个时间段也并没有客人,只在靠窗的桌子上,摆着一盘,已然冷却的炒年糕。

这样直白地将话说出来刘rache1反而自然了,她大方地点点头,“没错,我喜欢金元哥,他是我结婚的理想人选。”

想着见到的那个画面,金叹有些难以启齿,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金元睁开眼睛,坐直了身体,蹙眉问道:“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了?”

quot;阿叹生气了吗?quot;韩琦爱微微红了眼眶,抚摸儿子的脸庞,quot;阿叹不要生妈的气,我们家同别人家不一样,quot;她将儿子搂在怀里,quot;我们家阿叹这么帅气,生气一点都不好看。quot;

“我也是帝国学校毕业的,成绩从小学到高中毕业都保持着第一名的记录,祖父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尚不能理解其中含义,但如今我却明白了,”金元伸手轻轻拍了拍弟弟金叹的柔软顶,轮廓分明的面庞上是一贯的平静神色,“如今回顾而看,成绩保持第一名并未使如今的我生出任何骄傲,反而会遗憾那个能肆意玩耍的年龄为什么没有选择和其他的小伙伴开怀玩闹,只有枯燥学习的童年反而让我生出了遗憾。”

“走吧,”金元身形微动,脚步已经换上了去书房的方向,“不要像上次那样一本习题集只有几道题会。”

这话听得韩琦爱愣住了,这个家的大少爷从前对她横眉冷对从来没好脸色,留学走的时候她松了好大一口气,听到他回来的消息,自己早就做好了要小心翼翼活着的准备,却没有想到今天见到他,他的语气脸色却并不如她所料,甚至还不如留学前的那么尖刻,她胡思乱想,又想到作为依靠的男人昏迷医院生死未卜,而她的儿子又还小尚在不懂事的年纪,想着想着,又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他又问:“你和崔钟哲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心脏疼痛难忍,又不愿露出一点软弱的神态,保持着恶狠狠的表情,看着那个人的仍旧平静的脸,举起拳头就砸了过去。

尹俊熙十分混乱,他捂着唇,蹙着眉头看着崔钟哲,半天才吐出一句话:“阿哲,恩熙可能不是我亲妹妹。”

尹俊熙喝着白开水,闻言笑了笑:“韩泰锡你确实变了。”

但室内的灯却是打不开的,他转头去寻韩泰锡的身影,韩泰锡却从暗处慢慢地踱步出来,肩膀上架着小提琴,演奏着语调缠绵浪漫的爱的礼赞,他微微垂着眼帘,面庞上的表情十分柔和,平日不常带的温柔,拉着琴走到落地窗的月光下,对着崔钟哲,慢慢睁开一双明亮的双眸,缓缓地开口:“莎士比亚说过,真正的爱情不能用言语表达,它不顾理性成规与荣辱,能使一切恐惧震惊与愤怒在身受时化作甜蜜,它能让午夜拥有正午的阳光。”(自带旁白……)

“花朵之美,在我看来各有特色,我并没有研究过这类,所以你让我说,我也说不出喜欢哪个。”

尹俊熙却并在家中,崔钟哲起初并不在意,以为尹俊熙工作室的活动没有结束,他看着感兴趣的电视节目不觉夜深,待抬头看钟,那个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多了。

韩泰锡泡好茶之后给他端到桌子上面,他今天穿了粉色的衬衫和白色的休闲裤,低下头的时候崔钟哲看到他露出的皮肤白皙细致,和粉红色的衬衫搭起来显出另一种精致的感觉,身上还隐约有些男士香水的味道,他与韩泰锡相处几个月,从来没见他喷过香水,他沉默地看着韩泰锡,开口道:“你喷了香水?”

小姑娘气得拳头都捏起来了,崔钟哲拍了拍她的肩膀,仍旧语气平静:“你是谁和你所从事的职业并没有关系,有的人穿着华美的衣服不见得灵魂有多高贵,有的人虽然做着服务员的工作但有着高尚的品格,这位小姐,这个道理难道没有人教你?”

“也没对久,”尹俊熙掩饰似的喝了一口咖啡,“我是怕你见到我不认识我了。”

见他这样,崔钟哲起身要走,却听见韩泰锡低低哑哑的声音:“今天是我生日。”

韩泰锡见他不搭腔,也就不说话了,直到两个人冲好澡穿衣服的时候他才瞥到下身围着一条浴巾的崔钟哲脊背上有一条无食指长度大小的疤痕,好奇问道:“你身上这疤是怎么来的?”

崔钟哲此刻正在医生办公室里,沉默地看着同事向主任抱怨自己种种恶行。

韩泰锡这几天和崔钟哲相处早就知道崔钟哲的性格,看似平平静静,但却并不是没有脾气的人,他被这话噎了一下,却也知道和这个人生气是十分不值得的,因为往往他并不在意,只是你一个人在生闷气而已,于是他转过头去,紧紧盯着窗外,但那目光却恨不得将窗户戳出两个窟窿,他兀自生气,一会儿,面前却递来一个水杯,他抬头看,崔钟哲面色平静地端着水杯,眼神示意他你不是渴了么,还不接着。

他照例单身,波澜不惊地上下班,休息的时候常常去以前和尹俊熙去的海滩坐坐,日子倒也十分闲适。

“那个蓝色的,”崔钟哲的面色如常感染到他,尹俊熙努力压下心头尴尬,故作无事,他微微红着脸又问道:“你你帮李英宰做过这种事情么?”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两人回来的时候还是傍晚,现在外面却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