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那边素来最信风水,锦鲤辟邪挡煞也并非空穴来风,父亲在家无事,倒也可以试试和这些锦鲤说说话。”

金叹在一旁默不作声,垂眼将三明治很快地吃完,才抬头看了眼车恩尚,开口问道:\quot;恩尚你等下要不要出去?我可以送你。\quot;

异国熟悉的乡音和无助时伸出的援手让少女少了防备,又加之两人都英俊不凡仪表堂堂看起来并不像坏人,少女也确实无处可去,想了想也就点头答应,但仍旧神色恹恹,显然方才自己姐姐的事情给了她不小的打击,金元又瞥了眼金叹,却见金叹神思不属,果然该让金叹多谈几次恋爱,省得遇见心仪的女孩子都手足无措,将这个少女接回家中明明为他创造了条件,他怎么看不出来?

金叹正准备说话,金元的电话已经响了,他看着哥哥接过电话,只嗯嗯了两声,挂断电话就告诉自己国内有些事情,需要立刻回去,金叹紧紧抿着唇,面上怏怏不乐,转头就去拿金元的公文包,他将金元送到门口,看着金元的背影逐渐在视线中消失,又站了一会,才转身慢慢走进大门。

“说是我好久没看他了”

少年生长得快,常睡沙对少年的骨骼育并不好,金元前几天买了单人床放在房间里,他还记得少年那时看到平日里自己睡的沙变成床的表情,微微张着唇,满目惊讶地望向他,欲言又止,仿佛又要问为什么,金元那个时候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这是你给我做晚饭的奖励。

金元工作完返家已经是九点多了,他回家的时候少年正坐在沙上翻着漫画书,见他来了连忙起身,他朝少年点点头,将公文包放在客厅的桌子上,问他:“晚饭你吃了没有?”

睡到半夜的时候,许是高烧退了,崔英道一下子醒了过来,高烧的时候浑身筋骨都难受,他扭了扭身子,转头去看,一下子呆住了,昏暗的床头灯下,金元靠在病床前的凳子上,蹙着眉阖着双眼,睡得十分不安稳,他的一只手被自己紧紧握住,一只手垂放在大腿旁,一旁地上放着一盆不算清澈的水,上面还搭了一条毛巾,崔英道想到迷糊之中那只为自己擦汗盖被的手,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握住金元的手,心头涌上了一股他说不清楚的感受,他猛地松开了自己的手,金元的手微微垂放了下去,崔英道见金元的睫毛微微动了动,赶紧闭上眼装作熟睡的样子,他看不到金元的表情,但能够听到金元又拧了毛巾,将他额上面颊都擦了擦,最后又将手掌放在自己的额头试了试温度,他心头震动,但面上还得维持睡着的表情,思绪纷纷乱乱的,一会儿竟然又睡了过去。7【7】(8){8}(小)[说]{网}7788xiaoshuo

“什么?”

他话未说完就被崔英道打断,嚣张又高傲的少年甩开他的胳膊,“你以为你是谁?不要抓我!”

想到那次在金叹生日会差点掉泳池被金元接住的场景,她脸微微红了,现如今随着帝国集团在国际上的开拓,金元在韩国商界同年龄段的企业家中声望如日冲天,本人亦常常上各大财经杂志成为封面人物,不说优秀的商业才能,只看他那张英俊不凡的脸庞和硬朗坚忍的气质,这个圈子的哪个待嫁名媛不想嫁入他们家?女孩子本来就比男孩子早熟一点,况且在他们这个圈子十几岁就订婚联姻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而十分常见。

连着出差半个月,每天都不浪费地商讨工作上的事情,好不容易能够放松下来,金元感到了一些疲惫,他靠在椅子上,微微合上双眼,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平静地问道:“有没有好好上学?”他说着,却感受到一双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前,轻柔缓缓地揉着自己胀的太阳穴,从小就不曾让金叹干过一点家务,这双手的肌肤柔软细腻,揉在太阳穴的力度又刚刚好,金元放下了自己的手,又听到了金叹说话,“我还以为哥从来不会累呢。”

金叹在母亲怀中没有说话,他们家确实和旁人家不一样,旁人家里哪会有两个女人,一个喊母亲,一个喊妈的?旁人家的妈哪里会一直呆在家里不出门,但凡要家长参加的活动都是他唤做母亲的人出席?但他唤做母亲的女人对他却并没有感情,看他的眼神也明明白白显露出了厌恶,幸好他还有哥哥,金叹从母亲怀中探出头,quot;妈不舒服就好好休息,我给你留蛋糕。quot;韩琦爱看着懂事的儿子,笑着点了点头。

原来今日是学校每个季度一次的儿童教育共同研讨会,这也是帝国理事会的传统规矩,每个季度都会邀请班上的学生家长们来学校与老师交流教育方面的心得与研究,班主任在讲台上微笑着点名,点到哪个学生的名字相应的来的家长都会起身向大家点头示意,点到金叹的名字的时候班主任略微惊讶地朝长身而立的金元多看了两眼,金叹的母亲是帝国学校的理事长这件事情并不是秘密,每年研讨会的时候理事长忙于公务都不会来参加,因此每年研讨会都金叹都是孤伶伶的一个人,却没想到公务应该更加繁忙的帝国集团社长会来参加这一次的研讨会。

孩童露出雀跃的神色,脸上有了神采,紧紧地跟在走在前面的哥哥的身后,仰望着哥哥高大坚定的背影,目光十分羡慕,什么时候自己才能长的像哥哥这么高大?

位于平仓洞的金家仍旧是走之前的模样,光鲜豪华的大门,进入里面是规划很好种满绿色植物的庭院,庭院中心还有喷泉,此时天冷,喷泉并没有开,整个庭院的植物仿佛感受到主人生病的事实,显露出萧瑟郁郁的景象,金元跨过庭院,迈入客厅,时候并不早了,但客厅还灯火通明着,有着娇艳面庞的女人正坐在客厅的沙上捂着脸呜呜哭泣,过了这么多年,她的身段一如刚来那个时候的姣好,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脱离了从前的寒酸而显得越娇艳,有了成熟女人的风情,这便是金叹的母亲韩琦爱。

“阿哲就是我的初恋,”尹俊熙脸色惨白,失魂落魄的表情,“我同阿哲是高中同学,那个时候就已经就已经”

韩泰锡将唇抿的紧紧的,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怒火,看着崔钟哲也不辩解的神色,心头火起,狠狠地将攥在手里的黑色绒布盒子扔在他身上:“你滚,滚!”

他仍旧沉浸在混乱的思绪中,神思不属地跟崔钟哲说尹教授在电话里同他讲的话,说是前几天恩熙在大学里突然晕倒了,送到医院却却查出了白血病,不可置信的尹教授和尹母又给恩熙做了详细的全身检查,却又查出了恩熙的血型竟然和他们夫妻二人的十分不吻合,他们已经去做了dna检测了,结果暂时还没出来,但是尹母的情绪却并不稳定,尹教授希望俊熙可以回美国陪陪母亲,尹俊熙接电话时,尹教授的声音十分沉重,那头还能隐隐听到尹母啜泣的声音。

他驱车前往尹俊熙的工作室,那是一间在海边的拥有玻璃房顶的别墅,他看到这房子觉得设计不错,以后和崔钟哲到国外生活或许可以考虑考虑这样的房顶设计。

他轻轻缓缓地说着,在悠扬动人的小提琴曲调下语调十分的轻盈,一双宝石样的眸子凝视着崔钟哲,专注又深情。

“什么花?”崔钟哲不解,“为什么问我?”

迟不返家并不是尹俊熙这个乖孩子的风格,他拨他电话却打不通,从他的行李里找来了电话本打到相熟的工作室同事那里,却被告知尹俊熙早在七八点钟与同事们吃过饭便离开了,当时走的时候脸色十分不好看,众人还以为他生病了。

“我吃过了,”崔钟哲将大衣脱下来,韩泰锡已经走上前来自然而然地接过他脱下的大衣挂在了门口,这让他更加奇异,不禁蹙眉问道:“韩泰锡,你怎么了?”

他语气平静,但说出的话句句给小姑娘出气,引得本来看热闹的一些人都忍不住交头接耳地对着女客人指指点点起来,女客人面上维持不了高傲无谓的表情,见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自知理亏,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了。

他用了“终于”,尹俊熙敏感地捕捉到这个词,他看着崔钟哲带着笑意的乌黑眸子,起初那种不敢相见的胆怯消失了,他想着这个人是不是也等了自己很久?心里有些欢喜,勾起嘴角,轻轻嗯了一声。

这才是他今天心情不好的原因。

崔钟哲也不去管他,跟在他身后来到了滑雪场的浴室。

前已说过,崔钟哲才来医院不过几个月,职称低资历浅,常常要干些整理病历之类的杂活,按照规定各个医生的病历都是自己整理,但这是医院职场心照不宣的规矩,他也就沉默地做了下来,但其中就有个最近整理的病历,他并不了解病人的具体情况,详细了解情况之后才现这是一个在工地工作被砸断腿的工人,他只去看过一次那个工人,那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向他讲述了自己被砸断腿的经历,他如实写下,几天之后这份病历被当作证据之一封存起来,提交到法院,害得开商赔了几百万,开放商不忿派人将这个工人的床位医生殴打了一顿,今天早上崔钟哲才来上班,床位医生就顶着一张被打肿的脸向主任控诉自己,这个科里谁都知道韩泰锡是院长都看重的贵客,据说还是医院参股企业里的大股东,因此对于崔钟哲能够成为他的主治医生十分看不惯,新仇旧怨累积爆,话题便从整理病历转到了崔钟哲整天早上查完房就在病房不出来,说他消极怠工。

两人的相处模式变得十分诡异,作为韩泰锡的主治医生,主任交代他可以不用管其他的病人,于是崔钟哲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但韩泰锡又总是不消停,找理由让他来病房,崔钟哲后来常常早上查完房就不走,坐在他病房里看书,韩泰锡也不赶他,只是看他的眼神有些若有所思,大概觉得他这个人跟他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对人戒备很深,即便不找他茬,但也不会主动交好,两个人常常沉默地坐在病房里直到崔钟哲下班。

这一日,他刚一来上班就觉得科室护士们的情绪十分高涨,按照以往经验,崔钟哲觉得她们又在八卦了,有经常和他搭班的护士看到他,也不怕他,还神神秘秘地对他说我们科室vip住了个长得十分英俊的贵客。

他抖着手将内裤穿好,但那怪异感觉始终萦绕心头,崔钟哲又安安静静的不说话,他抖了抖唇,不自在地找话,声音还有些颤抖:“你你经常做这种事吗?”

尹俊熙这才窘迫地现,他虽然邀请好朋友来做客,向好朋友分享自己的生活,但是并没有准备晚餐。

但是,看到李英宰那样没心没肺地搂住崔钟哲的脖子而崔钟哲并没有拒绝的时候,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怎么又冒出来了?

这个时候他只能无奈地和崔钟哲对视,心里却觉得十分熨贴。

那只手手型并不算秀气,但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很适合弹奏乐器,指甲也被修剪的干干净净,被那样自然地放着不动,是此刻绝佳的素描素材。

崔钟哲拿着碎片,目光扫过早就停止哭泣的尹恩熙的脸上,又紧紧盯着她身后的几个要好朋友,那目光带着审视有如实质,有个女孩被看得面色不自然,眼神也开始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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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李英宰理所当然地点头,拿出两把筷子来,递给已经挪过来的崔钟哲,“我们是好兄弟,你爱吃的,当然我也爱吃。”

连金叹都诧异地转过脸去看崔英道的表情,却瞧不出来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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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来到神话读书,金叹心态已然不同,他想着以崔英道的霸道性格肯定会想法设法找自己麻烦,金叹的好脾气也只对金元,若是崔英道敢找他麻烦,他倒不介意对这个家伙出手,却不料第一日安然而过,倒是崔英道对新转来的车恩尚仿佛兴趣极大,课也不怎么听,上课就托着腮笑眯眯地望着车恩尚,那神情不知情的还道崔英道少年怀,春,对这新转来的少女有什么心思,但熟知他性格的金叹等人却知道,他对一个人展现兴趣的时候,往往没有好事情生,而金叹此时,未弄明白这个少女到底是否是哥哥安排进来之前,并不打算出手相助。

学校的时间过的很快,一天七八个小时的时间被分割成了很多课程,这些课程皆有名师教导,对于从小在普通高中接受填鸭教育的车恩尚来说精彩纷呈,但对于从小就在这所学校上学的金叹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一天的课波澜不惊地过去,快要放学的时候,他才掏出手机拨通金元的电话。

彼时金元还未下班,正处理手头的工作,电话那头金叹的声音听着有些低落,他问:“哥,我有话想问问你,你有空吗?”

金叹沉默了几秒钟,想着方才崔英道还打电话给自己说是今天要打冰球会晚些,让自己顺便去接他,电话才挂金叹就打了电话来问自己有没有空,他想了想,说道:“你在学校等我,我下了班去找你。”金叹沉默应下,却没有看到坐在他后面几排的崔英道看着金叹的背影挑着眉头笑了笑。

“喂,金叹,”崔英道隔空对着金叹叫道,待金叹回头望他,才继续说道:“放学不要走,我有话对你说。”

崔英道自从两年前的事情之后,对金叹的态度就极为恶劣,常常口出恶言,但这两句话除了带着他一贯嚣张的强调,却并没有任何难听的字眼,所以金叹很诧异地看着他,他想着哥哥对待工作那么认真,自己放了学估计还要等一会,于是就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放学之后,崔英道却带头走出教室,金叹跟他出了教室,两人一前一后,中间还隔了一段距离,一路上一言不,崔英道却将金叹带到了冰球场上。

金元处理完工作驱车到帝国学校的时候,学校已经放学有段时间了,他拨了金叹的电话,却没人接听,他又拨了崔英道的电话,那头崔英道的声音还带着剧烈运动后的喘息,说哥我在冰球场,已经结束了,你来找我,校园笼罩在薄纱一般的瑰丽夕阳下,名家设计出的校园有着不同白日的美感,金元知道冰球馆的位置,信步而去。

冰球场上的少年正悠闲地在冰面上滑行,见到金元走近,滑了过来,取下头盔,露出布满汗珠的脸庞,少年平日里极注重的型也有些凌乱,被汗水打的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金元不知到底从何时开始崔英道开始喜欢冰球这个运动,他看着修长的少年包裹在笨拙厚重的护具之下,目光出现一瞬间的恍惚,直到崔英道将头伸了过来,说道:“哥,汗快掉眼睛里了,帮我擦一下。”

金叹拿着水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场景。

崔英道脸几乎快要贴到金元脸上,但自己那个陌生人靠近都会皱眉的哥哥竟然丝毫不介意的,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将崔英道额前的汗轻轻擦掉,崔英道对着金元一笑,那笑容与他平日里在学校对其他人展现的笑容完全不同,那是个只对最为亲近之人才会展现的完全真心的,带着亲昵意味的笑容,金元并没有笑,却伸手随意拍了拍少年的脸颊。

那样随意亲昵的动作,轻轻松松地就让金叹心里难受起来,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崔英道这个家伙,竟然竟然!

这个阴险的家伙,今天约他却一言不只打自己冰球的目的,是想让自己看到眼前这一幕么?

金叹捏紧手里矿泉水,骨节泛白,声音干涩地开口叫道:“哥。”

两个人同时转过头,金元的目光并没有与方才看崔英道的目光有什么不同,但崔英道的目光,却实实在在透露着一股得逞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