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六两银子。好办!”虞玄爽快的答应。

青儿咦了一声,打量着虞玄,虞玄说出那话,脸上一副惊惧痛苦的表情,像是害怕极了。青儿不忍,上前拍拍虞玄的肩背,道:“恩,没事儿,咱们回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看那坏蛋不是给逮去公堂了么,兴许要砍脑袋的。”

青儿给王狗儿气的不行,在铁匠铺子里跟廖三埋怨半天,直说自己爹爹不要自己这闺女了。廖三年纪倒是和王狗儿差不多大小,听了她话,笑哈哈道:“你爹不要你了,你就给我当闺女。”青儿飞个白眼儿过去,道:“你还是先找到老婆了再说。”说到廖三痛处,扔下锤子就要拧她的脸。

最主要的是,青儿聪慧,现在只有六七岁,就能折腾出弹簧这种东西,大了更不得了。

萧桓似懂非懂,点点头,又眉开眼笑:“你晚上不要走,我取出来荷花茶,请你吃好吃的。今年间爹爹从外面买了副全莲的模子,能做出来真的一样的小藕,小荷花,再配上荷叶茶,可是好极了。

听说了今日不用上课,王板儿欢喜的什么一样。眼下学堂里面,先生还在教《千字文》,因第一遍讲完,有好些和他一样新进学的人都没弄明白,他听了那重复的内容,总觉得昏昏**睡。

她也和不和爱姐儿计较,大方就换了,今日就戴在头上。

珠听见有人进来,转身一瞧,可不是青儿。虽然青儿长了许多,和小时候相貌大不相同,可是那淡淡的黄眉,还是没变化多少,一眼就能认出来。只是现在长开了些,瞧着唇红齿白,比小时候漂亮多了。

王狗儿点点头,萧福行过礼告退。那七八岁的小厮眼巴巴看着萧福离去,咬着嘴角。家里几人围过来,看见他怯生生模样,都不知道怎么是好。这时候大门吱呀一响,探出来王板儿头来。

这珠子形状、并上面的花色,没一个相同,大小却是相仿的。金线和铜丝上穿银珠子,银线和铁丝上穿金珠子,最后一并拿一朵小菱角花攒住心子,往四边散落开,扑棱棱一层。铁铜的丝硬些,金银线软些,瞧起来层次感极强,又不扎眼,偏偏不会给其他几只比下去。

廖三正要上前帮忙,郑柱一个箭步冲上去,先抓住了鳄钗的头。这个小娃娃,往后可很有可能是他媳妇呢,不能让外人碰了去。

青儿看廖三神情闷闷的,笑道:“廖师傅,我也只说是一时造不出。那些西洋人能造出来,咱们大照朝的人应当也不差,不过是时间长短。你真想知道那条、齿轮是什么,眼下就送我回去,路上我好好和你说说。”

郑柳氏拉过脚边放的簸箩,拿牙咬下来一截银线,递给青儿,却有两尺长短,比青儿要的多的多。青儿也不跟她客气,揪了几下,看很是结实,就放下心来,将那银线塞进了自己袖里的暗袋中。

青儿却是不知道的,她吃饭快,又吃的不如大人多,一会儿就跳下桌子回屋了,和王狗儿差不多一个时候撂碗。等王狗儿回来,她早在屋里玩自己新买的珠子了。

见了青儿吃惊的神色,王板儿得意一笑:“我们学堂里,个个都想考秀才!可惜今年小考,我是赶不上了。待三年后,我也要考个童子科。”

丽娘给青儿拉着进屋,青儿叽叽咕咕说着在西市看见的好东西,又把珠子和花儿都给她看,笑着指道:“我记得姥姥有根光滑滑的黑骨簪,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配了这个芍药,肯定美。这个山茶花儿是给娘的。还有这个!”青儿说着举起来两朵铜莲花:“我找郑柱给我一小根银线,再令他帮我打个东西,到时候给娘亲你做个旁人都没有的好玩意儿。”

那边伙计也是无奈,没见过带孩子到这儿来看西洋景儿的,真是乡巴佬。

板儿别看是男孩儿,又比青儿年纪大,可是偏偏打不过青儿。平时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兄妹两个抢起来,最后八成是板儿哭着去找大人。青儿也不是有意要和板儿抢,那些东西许多她都看不上眼,不过她只要让上几回,板儿就一点都不给她分了,独的厉害,这可让青儿受不了,宁肯先抢回来,再一点点的在板儿的哀求下给他。

这边**珠身影不见,那边众人便开始拾掇起她剩余的东西,定要布置成乱糟糟模样才好,不然一会儿就不好圆说法了。

贾瑞以为他对大家大户的事情艳羡,想要探究一二,嘿嘿一笑,道:“也不当别的,只是我们府里老太太爱着那丫鬟,只拿她当身边人栽培,说是打六岁养在身边,到眼下十来年时间,竟和自个儿后辈一般了,本是想方设法留她一辈子在府里的打算,就算不是跟了她,也能眼见着的。谁曾想去年中秋过了没多会儿,却给正当家的二夫人撵了。”

这边青儿也是浑身冒汗的,这吃个饭哪儿来那么多规矩。好容易**珠说完,又坐回王板儿对面,给他演示一遍,青儿瞧着也没什么出奇的,只是觉得**珠吃的有板有眼,挺好看。

这边丽娘和王狗儿都走了进来,见了这都是先劝人,却先不问是怎么了。刘姥姥推了一把**宁,道:“宁姐儿,你把我家青儿先抱去那边屋子,别惊吓到了。”

那萧景克先后娶了三房夫人,只第三房最合他心意,竟是前面两个大户人家女子都拍马不及的,他这次便立意要找个小门小户还有教养的填房,花大娘本没多想,但听了他条件,一下子便想到**珠身上。

这话一说,花自芳脸色都白了几分,转身就走,不想再和这个妹子多呆。**珠看着哥哥背影,胸口憋闷的厉害。她本来还盼着回家,好在城里过日子,这会儿再见了哥哥面,前尘往事都涌了上来,堵的她一阵阵眼前黑,竟是觉得这乡村要好过城里百倍。竟再不想回去了。

这边刘姥姥却是一拍大腿,道:“花姑娘愿意教导孩子,那自然是好极了。只是青儿我们做的主,板儿却不能,待两个孩子的爹回来,我们问过再说。”

她是个寡妇家,哪有来钱的路子,实在没的花销,才做的纺线织布营生,每日里累的膀子手腕都红肿,便是后来惯了,一日日下来,也坐的生了痔瘘,每每上厕都痛的哎天呦地,并血拉拉的,好不骇人。

可是,宝玉到时候初试情要找谁?乱套了乱套了!青儿哇的怪叫一声,朝后栽倒在炕上,手脚乱舞。炕脚玩耍的王板儿,忙起身去揪青儿的脚,正感慨的夫妻两个,也回过神,将青儿扶好,便出去招呼**珠了。

花自芳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花大娘忙道:“你还不放鞭炮庆贺,却拉着脸学那叫驴。现今你妹子回来,一家团聚,你娘也落个心安。旁的波折都休提了,只看这事儿最后成了,就是个好儿!”

贾政嗯了一声,便开始问那院子里事情。花大娘听了刚才那小厮的话,就将贾环来之前的事情照实话诉说了,待说道摔跤之时,便一口咬定自己只顾得忧心青儿,什么也没看到,院子里又吵吵嚷嚷,她也什么都听不清楚。后来再见到,就是银瓶在地上躺着,其余众人回了屋子。

贾环那哭的猫儿一样的脸蛋,也洗干净了,相貌倒是不错,只是远远的低着头,不敢看人,肩膀松垮垮的,不过五六岁年纪,就驼着背,一副畏缩模样。